第9章 咒
- 在王子的小隊打工
- 牧惟
- 3127字
- 2025-06-27 20:33:02
她報仇去了。
阿拉斯不作妖她是不信的。
既然他能透過云層來去自如,代表那堆云肯定有問題。
「果然。」
云層的深處,竟然藏著通往鬼族的入口,像是書頁中間被撕了裂口,能看見下一頁的內容。
「欸,別關上呀,還有我呢。」葳爾跟另一邊的阿拉斯說。
阿拉斯明顯被她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甚至還來不及整理。
葳爾歪頭模彷阿拉斯的語氣:「驚喜嗎?是不是沒想到呀?」
「你放心,我不過去。」
「只是…」
「你好像只長身體沒長腦子呢?」
下一秒,紫光一閃,穿過裂痕掐住阿拉斯的喉嚨。
「好玩嗎?」
葳爾笑著問他,語氣溫和,掐著他的手勁卻越來越大
阿拉斯瞪著她,試圖張大嘴來奪取空氣。
葳爾控制手上的力道,讓他在快斷氣時,放松力道,一秒過后,又驟然收緊。
「我放你一馬,但你最好把你搞出來的計謀都說清楚,懂嗎?」
阿拉斯艱難緩慢地點頭。
喉嚨上的手一松,阿拉斯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額上冒出冷汗,倒在地上像是身了場大病。
「骷髏…刀…咔嗒…有毒..」
葳爾居高臨下盯著他,雙眸漸漸染上淡淡的紫,抬手放在阿拉斯的頭頂道:
「阿拉斯,看好了,」火焰從掌心爆開,“阿拉斯”的皮膚慢慢融化,變成一具骷髏使徒。
「咔…咔啦!咔啦!」骷髏在火中掙扎,發出詭異的聲響。
火焰在她的手臂上跳動,火苗如同小精靈一般雀躍地纏著指尖,表達他們的喜愛,指尖順著臉龐滑落,葳爾垂眼,燃燒的白骨倒映在她的瞳孔之中,面對骷髏的掙扎,眼神毫無波動,無悲亦無喜。
指尖停在下顎,緩緩、緩緩收緊,隨后用盡全力一扭。
「咔!」
頭身分離。
「這是我的謝禮。」
焦黑的骷髏使徒躺在地上,葳爾將裂縫補上的那刻,打了個響指。
骷髏使徒爆成碎片,飛濺四周。
「嘶—」一片碎骨插進阿拉斯的手臂,如果葳爾向前一步,就會發現他其實就在不遠處。
「真可惜呀。」阿拉斯嘆息,低頭一看,傷口邊緣有黑色的小蟲在啃食,又癢又痛:「唉,中毒了。」
阿拉斯轉眼暈倒在地,還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從葳爾發現那是假的阿拉斯時,她也看見站在一旁的阿拉斯,靈魂在她眼中跟燈泡一樣,閉著眼都能發現,既然他想躲,那她也奉陪,反正,被染上毒液的骷髏使徒爆炸后也一定會波及到他。
她有預感,跟鬼族之間的躲貓貓游戲快結束了。
葳爾冷笑:「祝你好運呀,阿拉斯。」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是對付噁心的鬼族,不變的真理。
「滋—滋—」
葳爾剛向護衛隊告知通道的消息,肩上的徽章忽然震動。
是隊伍的緊急通訊頻道,她心頭一緊,擔心希禮他們出事了。
葳爾一邊往回趕,一邊迅速接起:「怎麼了?」
「妳在哪?」
歐泊特的聲音冰冷,一開口就透著壓抑的怒意。
「我剛去找阿拉斯算帳了,現在正往回趕。」
她選擇主動坦白,她違背承諾沒有打招呼就脫隊,但事發緊急,她相信只要好好解釋,對方會理解的。
「剛才發現有個通道通往鬼界,我懷疑是紀同學撕裂空間留下的。我已經補好了,只是還…」
「克羅森中毒了。」
歐泊特驟然打斷她,聲音像一把重錘砸在她耳邊。
「中毒?!」葳爾臉色一變,「我馬上回去,一分鐘內就到。我怕用魔法陣會暴露位置,所以我…」
「我們不在休息室。」
又是一句冷斷打斷。
這一次,他的聲音明顯壓著怒火,語速變得更低更沉,像是忍耐到極限的邊緣:
「妳的事忙完了就自己去醫療院。」
話音一落,通訊就被切斷。
「啪。」
只剩一片空白與風聲回響在她耳中。
葳爾沉默不語,站在原地。
她從歐泊特的語氣里,已經聽出來事情恐怕比她預想的還要嚴重許多。
沒什麼好辯解的。
她確實有錯在先。
他生氣是正常的,她能理解。
「當務之急,是先去治療院。」
葳爾收起心緒,雙翼一展,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筆直沖往治療院方向。
治療院坐落于斯蘭希靈大學東側的一隅,一棟只有三層樓高的建筑,看上去冷冽而整齊,如同一位身高一米五卻氣場逼人的富家千金。
整座建筑延續傳統風格,通體皆為象牙白石砌成,線條乾淨,圓弧形的屋頂中央插著一面紅十字旗,隨風微微飄動,昭示著它作為治療中心的職責與威嚴。
旗子旁立著一尊凋像,是一位穿著制服的治療師,看起來優雅又古怪。
他一腳踩在木凳上,姿勢自信,腳邊擱著一個亮銀水桶,左手高高舉著一條泛白的抹布,
正作勢要擦拭旗子上想像中永遠存在的灰塵。
「您好,我是克羅森?帝努王子的隊友。」
「直走左轉,三號手術室。」
「謝謝。」
葳爾掐了個魔法陣,身影瞬間消失。
急診室外,長椅上只坐著歐泊特一人。
他低著頭,校服上沾了點血跡,袖口皺亂,整個人像一把快被壓斷的弓,沉重又憤怒。
「抱歉,我來晚了……」
葳爾站定,聲音低而穩。
歐泊特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像刀。
「你確實晚了。」
一瞬間,氣氛凝結。
想到克羅森此刻還在急救,希禮幾乎耗盡魔力而暈倒。
歐泊特握緊拳頭,指節泛白。
「如果不是你私自離開……」
「克羅森就不會被偷襲,希禮也不會差點撐不住!」
他猛地站起,一把抓住葳爾的衣領,狠狠拉近:
「你明明……明明可以救他們的!!」
「如果你留下來……說不定,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的怒吼聲在空蕩的急診走廊里迴盪,聲音顫抖,眼里滿是悲傷與失望。
而葳爾,只是靜靜垂下眼眸,避開他的視線。
「……抱歉。」
葳爾輕聲道。
「道歉又有什麼用?!」
歐泊特松開她,像是力氣瞬間被抽光,跌坐回椅子上,臉埋進手心。
「太遲了……」他喃喃,聲音幾近崩潰。
「一切都太遲了。」
從白天到日落,他們兩人沒有說過一句話。
明明身處同一個空間,卻像兩個世界的人,始終站在最遠的距離。
夕陽斜斜灑進來,光落在歐泊特臉上,他的神情沉得像石凋。
希禮已被推回病房,傷勢穩定,只要靜養就無大礙。
學校派來的代表來得很快,帶著一臉官腔笑容與隨意的語氣:
「很遺憾發生這樣的事情……根據調查,是鬼族在競技場外布下了幻術,導致教師們一時無法察覺異變。」
他話說得委婉,但句句漏洞百出。
「學校非常重視此事,兩位同學若有任何補償要求,我們都會配合處理。無論是權限、資源……都可以談。」
話未說完,歐泊特已怒聲打斷:
「現在適合談這些嗎?」
他猛地站起,怒瞪那名代表,眼神充滿壓抑的悲憤。
「你們的教師被幻術困住,這就是你們的說法?」
「這麼急著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你們當我眼瞎?」
歐泊特喝斥:
「我兄弟還在手術室躺著呢!」
那人臉色一僵,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接話。
就在這時,葳爾站了起來,聲音低冷,語調毫無起伏:
「我已經通知帝國皇家護衛隊了。」
「等徹查結果出來,再來談補償的事吧。」
她的語氣里沒有情緒,卻讓人不寒而慄。
學校代表被這一冷一熱夾擊得啞口無言,只能悻悻然收起準備好的賠償清單,低聲應了句「我們會配合調查」,便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這時,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
治療師摘下口罩,神色凝重:「克羅森王子被下了詛咒,目前已暫時壓制住,但若不盡快解咒,后果難料。」
「那我能進去看他嗎?」歐泊特立刻站起,語氣焦急。
治療師搖搖頭:「你不行。」
接著他轉向葳爾,語氣一沉,「但妳可以。院長在里面等妳。」
聽到這句話,葳爾怔了一瞬,隨后輕輕點頭,跟著進入手術室。
室內燈光冷白,空氣里還殘留些微消毒水的味道。
病床上的克羅森臉色異常蒼白,像是連靈魂都被抽離。他那頭原本燦爛如陽的金發,如今也黯淡了幾分,失去了光澤,如同一片即將枯萎的落葉。
在病床邊,一道熟悉卻意外的身影正背對而立。
琴路士院長。
這位平時鎮守帝國總院、身為高階醫療魔導師的老者,竟出現在斯蘭希靈。
「沒想到又見面了。」他開口,聲音依舊帶著一貫的低沉與不容質疑。
葳爾微微一愣。
沒想到對方竟會親自來此。
琴路士察覺她的驚訝,瞥了她一眼,冷冷道:「鬼族入侵這種程度的事,我要是不來看看你們這群半大不小的蘿蔔頭,像話嗎?」
「是……」葳爾有些無措地摸了摸鼻尖。
老院長冷哼一聲,沒有與她計較,轉過身直視她,聲音轉為沉穩:
「有一個方法,可以快速解除詛咒,讓王子恢復如初,甚至比沒中詛咒前還好。」
「但需要妳的幫忙。」
葳爾眼神一凝:「怎麼幫?」
琴路士看了她一眼,他語氣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吃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