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重生七零:妹妹的馬甲掉了
- 破爛縫紉機
- 4728字
- 2025-06-04 11:59:04
秋收過后,村里突然傳出白蓮要訂婚的消息,對象是公社主任的傻兒子。蘇軟聽到這個消息時,正在河邊教孩子們用蘆葦編籃子。
“聽說白蓮在家里又哭又鬧,“王鐵柱的妹妹小梅壓低聲音說,“把鏡子都砸了。“
蘇軟手上動作不停,心里卻警覺起來。白蓮心高氣傲,怎么可能甘心嫁給一個傻子?除非...白家遇到了什么不得不低頭的麻煩。
“她什么時候訂婚?“蘇軟狀似隨意地問。
“下個月初六,“小梅撇撇嘴,“村長家要擺十桌酒席呢,顯擺得很。“
蘇軟在心里記下這個日期。直覺告訴她,白家這段時間一定會有動作。
果然,三天后的深夜,蘇軟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她輕手輕腳地爬起來,透過窗戶紙,看見白蓮父親鬼鬼祟祟地往后山方向走去,懷里似乎抱著什么東西。
蘇軟立刻叫醒了熟睡中的蘇文:“二哥,快起來,有情況!“
蘇文揉著眼睛,還沒完全清醒:“大半夜的,干啥啊...“
“我看見白叔往后山去了,“蘇軟壓低聲音,“懷里好像抱著個本子。“
這話立刻讓蘇文清醒了。自從上次“投機倒把“事件后,蘇文就刻意接近村長的侄子,暗中打探白家的消息。
“我跟去看看,“蘇文迅速穿好衣服,“你去叫鐵柱哥。“
“不行,太危險了,“蘇軟拉住他,“我們先去找林老師。“
林老師是村里少有的知識分子,住在學校旁邊的小屋里。蘇軟知道,這位看似普通的鄉村教師,其實有著不為人知的背景。
兩人剛跑到林老師家門口,就撞見了匆匆趕來的王鐵柱。
“我聽見白家有動靜,“王鐵柱氣喘吁吁地說,“看見白叔往后山去了,就跟了過來。“
三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決定先找林老師商量。林老師聽完他們的描述,臉色突然變得凝重。
“你們在這等著,“他披上外套,“我去看看。“
“我們一起去,“蘇軟堅持道,“那本子可能很重要。“
林老師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同意。四人借著月光,悄悄往后山摸去。白蓮父親在一處隱蔽的山坳里停了下來,四下張望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
“是賬本!“蘇文眼尖,低呼一聲。
只見白父打開布包,取出一個泛黃的本子,開始一頁頁撕下來燒。火光映照下,他臉上的表情既緊張又猙獰。
“不能讓他全燒了!“林老師突然沖了出去,“住手!“
白父大驚失色,手忙腳亂地把剩下的本子往火堆里扔。王鐵柱一個箭步上前,硬是從火堆里搶出幾頁殘片。
“你們...你們...“白父面如土色,指著突然出現的幾人,話都說不利索了。
林老師冷冷地說:“白會計,深更半夜燒賬本,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嗎?“
“關你屁事!“白父惱羞成怒,“這是我家的私人物品!“
“私人物品需要半夜偷偷燒掉?“蘇軟撿起地上的一片殘頁,借著月光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殘頁上赫然列著幾行字:“七五年三月,李姓女,二十歲,收錢三百,轉手五百賣給劉家溝光棍...“
這是一本人販子的交易記錄!
林老師也看清了內容,臉色瞬間鐵青:“白守財,你竟然參與拐賣婦女?!“
白父見事情敗露,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鐮刀,惡狠狠地說:“把那些紙還給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王鐵柱立刻擋在蘇軟前面,蘇文也抄起一根木棍。就在對峙之際,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和手電光——是聽到動靜趕來的村民。
白父見勢不妙,轉身就跑,卻被林老師一個掃堂腿絆倒。王鐵柱撲上去將他按住,蘇文迅速解下褲腰帶把白父捆了個結實。
趕來的村民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老支書接過那幾頁殘片一看,氣得渾身發抖:“好啊,白守財,你干這種喪盡天良的勾當!“
“不是我!是我爹留下的賬本!“白父癱在地上狡辯,“我只是...只是想處理掉...“
“放屁!“老支書怒喝,“這上面明明有你的筆跡!七五年的事,你爹早死了!“
事情很快驚動了公社。天還沒亮,縣公安局就來人把白父帶走了。白蓮和她母親哭天搶地,但證據確鑿,誰也救不了白父。
村里炸開了鍋。誰也沒想到,表面光鮮的村長家,背地里竟然干著拐賣婦女的勾當。更讓人震驚的是,賬本殘頁上還記錄著幾個本村婦女的名字——她們都是多年前“嫁“過來的外地媳婦。
蘇軟回到家,發現母親臉色慘白地坐在炕上,手里緊緊攥著一片殘頁。
“娘,怎么了?“蘇軟關切地問。
李鳳娟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恐:“這...這上面的圖案...“
蘇軟湊近一看,那片殘頁邊緣畫著一個小小的梅花形胎記圖案,旁邊寫著“李姓女,左肩有梅“。
“這是...“蘇軟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掀開母親的左肩衣服——一個一模一樣的梅花胎記赫然在目!
李鳳娟渾身發抖:“我...我可能是被拐賣來的...“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把全家人都震住了。蘇建國踉蹌后退兩步,臉色煞白:“鳳娟,你說什么?“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李鳳娟淚如雨下,“只記得醒來就在山里,是你爹把我帶回家的...“
蘇軟腦中飛速運轉。如果母親是被拐賣來的,那她的真實身份是什么?為何會與這本賬冊有關?
就在這時,王鐵柱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軟軟,不好了!白蓮帶著人去林老師家鬧事了!“
蘇軟顧不得多想,趕緊跟著王鐵柱往外跑。路上,王鐵柱告訴她,白蓮不知從哪聽說林老師是公安的線人,認定是他害了自己父親,正帶著一群親戚去報復。
兩人趕到時,林老師的小屋已經被砸得亂七八糟。白蓮像個瘋婆子一樣,揪著林老師的衣領尖叫:“都是你害的!我要你償命!“
“住手!“蘇軟沖上前,“白蓮,你父親犯罪證據確鑿,關林老師什么事?“
白蓮轉過頭,眼中的恨意讓蘇軟心頭一顫:“蘇軟!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多管閑事...“
她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把剪刀,朝蘇軟撲來。王鐵柱眼疾手快,一把推開蘇軟,自己卻被劃傷了手臂。
趕來的民兵迅速控制了局面,把白蓮和她鬧事的親戚都帶走了。林老師整理著被撕爛的書籍,苦笑著對蘇軟說:“看來我的身份瞞不住了。“
“您真的是...“蘇軟小心翼翼地問。
“嗯,我是省公安廳派來調查拐賣案的,“林老師嘆了口氣,“潛伏在這里三年了,終于有了突破。“
他看了看王鐵柱流血的手臂,突然愣住了:“等等,你這傷疤...“
王鐵柱的衣袖被劃破,露出手臂上的一道舊傷疤,形狀像個十字。林老師激動地翻出一張照片:“你看這個!“
照片上是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手臂上赫然有一個同樣的十字疤痕!
“這是我失蹤的侄子!“林老師聲音顫抖,“十五年前在火車站被拐走的!“
王鐵柱一臉茫然:“我...我是被王家收養的,但養父母說我親生父母都死了...“
“不!“林老師激動地說,“你是我大哥的兒子!當年我大哥大嫂帶著你去探親,在火車站被人販子拐走了!我大嫂當場心臟病發作去世,我大哥找了十年,最后郁郁而終...“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所有人都驚呆了。蘇軟突然想起白蓮曾經威脅說知道一個“能讓蘇家永世不得翻身“的秘密——難道就是指王鐵柱的身世?
如果王鐵柱真的是被拐賣的,那么收養他的王家是否知情?這背后又牽扯到多少罪惡?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縣公安局成立專案組進駐村里,開始全面調查這本“血色賬冊“牽扯出的拐賣網絡。白蓮父親為了減刑,供出了幾個同伙,其中包括已經調任縣里的前公社主任——也就是白蓮未來傻公公的父親。
李鳳娟和王鐵柱都被帶去問話。經過調查,確認李鳳娟確實是二十年前被拐賣的大學生,而王鐵柱則被證實是林老師失蹤的侄子。
當王鐵柱——現在應該叫林鐵柱了——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時,這個一向堅強的少年哭成了淚人。而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養父母竟然一直知道他的身世,卻選擇隱瞞。
“我們怕你知道了會離開...“王母跪在地上懺悔,“當年我們花了三百塊錢從人販子手里買的你...我們錯了...“
這個坦白讓王鐵柱徹底崩潰。他把自己關在屋里三天三夜,誰也不見。蘇軟每天坐在門外,隔著門板輕聲安慰他。
“鐵柱哥,不管你姓王還是姓林,你永遠是我的鐵柱哥。“她小聲說,“血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一起長大的情分。“
第四天,王鐵柱終于打開了門。他瘦了一圈,眼睛紅腫,但眼神卻更加堅毅。
“軟軟,我想好了,“他聲音沙啞,“我要配合公安,把那些人販子都抓起來,為我的親生父母報仇,也為所有被拐賣的人討回公道!“
蘇軟緊緊握住他的手:“我陪你一起。“
在公安的統一部署下,一場大規模的抓捕行動展開了。蘇軟和林老師(其實是王鐵柱的親叔叔)作為重要證人,被接到縣里配合調查。
臨走前,李鳳娟把蘇軟叫到跟前,交給她一張泛黃的照片:“這是我唯一記得的東西,一直藏在貼身衣服里...“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子站在大學校門口,背后隱約可見“XX大學“的字樣。蘇軟小心地收好照片,暗下決心一定要幫母親找回真正的家人。
在縣里的日子里,蘇軟和王鐵柱見識了更大的世界。他們住進了招待所,吃上了白面饅頭,還第一次看到了電視機。但這些新鮮事物都無法沖淡案情的沉重。
一天夜里,蘇軟被一陣啜泣聲驚醒。她輕手輕腳地走到王鐵柱房門外,聽見他在里面壓抑地哭著。
“爹...娘...“他哽咽著呼喚從未謀面的親生父母。
蘇軟的心揪成一團。她輕輕推開門,走到王鐵柱床邊,像哄小孩一樣拍著他的背:“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王鐵柱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抱住蘇軟,淚水打濕了她的肩膀。在這一刻,所有的堅強和偽裝都崩塌了,只剩下最原始的傷痛。
“他們會為你驕傲的,“蘇軟輕聲說,“你是個勇敢善良的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縣里的調查告一段落后,蘇軟和王鐵柱回到了村里。此時的村子已經天翻地覆——村長被撤職查辦,白蓮母女被親戚接走,幾個參與拐賣的村民也被抓了。
王鐵柱決定暫時保留王姓,等案子徹底了結后再改回林姓。他搬到了林老師家住,開始跟著叔叔學習文化知識,為將來做準備。
而蘇軟家也迎來了轉機——通過公安部門的聯系,李鳳娟的真實身份查清了。她原名叫李曉梅,是省城大學的學生,在一次暑假支教活動中被拐賣。她的父母至今仍在尋找女兒的下落。
當省城的吉普車開進村子,一對白發蒼蒼的老夫婦顫巍巍地走下車時,整個村子都轟動了。李鳳娟看著二十年未見的父母,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爸...媽...“
三位親人抱頭痛哭的場景,讓所有圍觀的人都紅了眼眶。蘇軟和兩個哥哥也第一次見到了真正的外公外婆。
“孩子,這是你的女兒?“外婆拉著蘇軟的手,淚眼婆娑地問。
李鳳娟點點頭:“她叫蘇軟,今年十歲了。“
“好孩子,“外公摸著蘇軟的頭,突然驚訝地說,“咦,這孩子長得真像曉梅小時候。“
這句話讓蘇軟心頭一震。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重生后的相貌,或許冥冥中與母親家族有著某種聯系...
隨著案情的明朗,村里被拐賣來的婦女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愿意留下的給予正式戶籍,想回家的由公安部門協助返鄉。整個村子經歷了一場徹底的洗禮,風氣為之一新。
老支書在村民大會上激動地說:“這是新社會的勝利!我們要感謝公安同志,也要感謝蘇軟和王鐵柱這兩個勇敢的孩子!“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蘇軟站在臺上,看著臺下村民們真誠的笑臉,突然覺得,重生這一世,她不僅改變了自己家的命運,也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大會結束后,蘇軟和王鐵柱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西下,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鐵柱哥,你想過去找你親生父母的老家看看嗎?“蘇軟輕聲問。
王鐵柱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等案子結束,叔叔說要帶我去給父母掃墓...軟軟,你會陪我一起去嗎?“
“當然,“蘇軟毫不猶豫地說,“我們說好的,不管發生什么,都一起面對。“
王鐵柱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蘇軟:“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蘇軟搖搖頭:“是你自己足夠勇敢,才能面對真相。“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伸出小拇指,像小時候那樣拉鉤約定。這一次,他們的約定更加沉重,也更加珍貴。
夜深了,蘇軟躺在炕上,聽著外公外婆和父母在里屋低聲交談。她輕輕摩挲著王鐵柱送她的那個小木像,思緒萬千。
這一世的軌跡已經完全改變了。母親找回了真正的家人,王鐵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白蓮家的罪惡被揭露...但蘇軟知道,這只是開始。隨著改革開放的臨近,更大的機遇和挑戰還在前方等著他們。
窗外,一顆流星劃過夜空。蘇軟閉上眼睛,許下心愿:這一世,她不僅要守護好自己的家人,還要幫助更多像王鐵柱和母親這樣的受害者找回屬于他們的人生。
而在遠處的縣城看守所里,白蓮蜷縮在牢房角落,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她咬著手指,喃喃自語:“蘇軟...都是你害的...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