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情形,叛軍人數眾多,占據絕對優勢,是刑徒的六七倍之多,若是硬拼的話,對黍他們很不利。故,最好是武平侯如武寧侯一樣,放松警惕,讓黍他們兵不血刃就弄到武器,提升戰力。
然,武平侯竟然戒備森嚴。
“我們摸近察看過,武平侯歇息處,戒備森嚴,明崗暗哨不少,想要兵不血刃不可能了?!边@個汪的心腹叫浩,再次稟報。
“這可如何是好?”樂束手無策。
“如何是好?”眾人很是無奈。
“也不是沒有辦法?!蓖舨焕⑹钱斶^禆將的人,戰陣經驗豐富:“我們可以裝作叛軍,混過去,殺掉上值的叛軍?!?
“大善!”樂大為贊成。
“大善!”眾人紛紛附和。
“不錯的辦法,然,還不夠。”黍欣然應允:“都把甲放正穿了,扮成武寧叛軍……?!?
刑徒們按照黍的命令,把甲衣反穿了,此時又要正著穿,有些麻煩,然無人有怨言。
敵情變化了。
“再在左臂上綁一塊布。”黍又下令。
“大善!”樂他們大是贊成。
刑徒們把甲衣正穿的話,與叛軍一樣了,很可能發生誤傷之事。若是在左臂上綁塊布,就能區別出來。
刑徒們得令,脫下甲衣,正穿,再綁塊布。
這需要一些時間,黍問道:“戰馬幾多?”
“不多,也就兩百來匹?!崩蚊胤A,嘴角一撇,很是不屑:“雒越馬矮小,不配為戰馬,他們竟然當作了寶。”
武寧部使用的戰馬,都是雒越本地馬,與黍他們騎乘的戰馬,完全沒法比,不在一個檔次上。
黍他們騎乘的戰馬,都是從中原運來培養的,自然是遠勝雒越本地馬。
誰叫秦人就是靠養馬起家的呢?
秦朝在戰馬的牧養培育方面,擁有當時最頂尖的技術,想要戰馬不高大神駿都不成。
戰馬集中起來,黍騎著赤焰過去,借著火把的光明一瞧,果然是矮小,在秦軍里只配作挽馬。
“黍,這如何處置?”樂看著戰馬,眼睛亮閃閃的。
雖然與秦軍的戰馬沒法比,然,也比沒有強,若是能擁有的話,他的部下的戰力一定會提升一個檔次。
不少人都打著主意。
“先給卒長百將都配上戰馬?!笔虍敿聪铝?。
卒長百將騎馬,這是秦軍的標準,可以讓他們快速傳令,指揮軍隊。
三千刑徒,有三十名百將,六十名卒長,這一下就用掉了一半戰馬。
“挑一百名善于騎戰的人騎著?!笔驔Q定把余下的戰馬也利用起來:“由我親自率領,組成騎卒。”
騎卒比材官強多了,不少刑徒蠢蠢欲動,想要當騎卒。
“你們聽清了:必須是善于騎戰。若是有人敢冒充,以冒功罪處斬!”黍一臉肅,殺氣騰騰。
不少想要冒充的刑徒打消了此念。
最終,挑選出一百名善于騎戰的刑徒,他們中有不少老卒,還有一部分老卒曾經就是騎卒,正合適。
黍再把鐵劍集中起來,給他們裝備上。
“敢告黍:我也善騎戰。”汪想要當騎卒,滿臉笑容請命。
“你還是先把刺探敵情這事做好吧?!笔蚰臅屗旘T卒:“為了快速傳訊,你們九人可以擁有一匹戰馬?!?
“諾?!蓖舨磺樵?,然也只能如此了。
誰叫他和黍作對,目下自食惡果了。
這里準備完成,刑徒們也把甲衣正穿好了,在黍的率領下,出發了。
武平侯歇息處在北城門不遠處。
果如浩所言,戒備森嚴,坊門口站著一隊叛軍,守得水泄不通。
坊里,也是燈火通明,不時能看見巡邏的叛軍從坊門口通過。
“武平侯有點東西?!笔蚩丛谘劾铮挥傻觅潎@一聲。
“我聽說武平侯曾以大秦為師,訓練他的軍隊?!崩螌ξ淦胶钣行┝私?。
“牢,你上。”黍看著牢下令。
“諾。”牢領命,帶著刑徒們過去了。
“站住,你們是何人?”值守的叛軍立時以劍指著牢他們。
“眼瞎啊?!崩我豢跐鉂獾脑揭?,盯著值守的叛軍,吼得山響:“武寧侯派我們前來給武平侯送信,暴秦的援軍要來了?!?
為了取信叛軍,用了“暴秦”這個稱呼。
秦人對這兩個字深惡痛絕,叛軍對牢的懷疑減輕,然不信秦軍會有援軍:“你休要胡說,暴秦哪來的援軍?”
“善!縣卒都給帶走了,要不然,我們能如此順利么?”
“天亮之前,我們就能打下交祉。”
“交祉城里那么多錢糧武器,我們發財了。”
值守的叛軍眉開眼笑,合不攏嘴,仿佛他們已經打下交祉城似的。
“軍卒自是無,然,在交祉城東南有座監牢,關著三千刑徒?!崩卫^續以越音道:“武寧侯得到消息,已經有人去釋放刑徒。一旦刑徒入軍,從背后打來,后果不堪設想。”
“刑徒?”叛軍依然不信:“不可能!暴秦雖有讓刑徒沖陣的事,卻無用刑徒拯救一城一地之事?!?
“秦律雖然嚴苛殘暴,然,信譽極好。若是有秦律作保證,刑徒未必不會成為援軍?!崩螒n心忡忡:“武寧侯不敢不慮,故,派我等前來向武平侯送信?!?
“這……”上值叛軍猶豫了。
“你們等著。我去通稟?!迸衍娦☆^目忙道。
“這可不行。”牢搖頭:“此事很緊急,耽誤不得,我們與你一起去吧。”
“善。”小頭目應允。
牢帶著刑徒,跟在他身后,直奔坊內而去。
武平侯也是累得夠嗆,搞個人享受之事并未做,倒在軟榻上就睡著了。
睡得正香,被人按住了,等他醒過來,發現自己被反剪著雙手綁得結實。
“大膽。”武平侯臉色陰沉,沖牢喝道。
砰。
牢一拳砸在他鼻子上,鼻血飛濺,大喝道:“逆賊,給我老實點,不然的話,少不你的苦頭。”
這次,沒有越音了,正宗的中原腔調。
“秦人?”武平侯大驚失色,又是想不通:“你是怎生進來的?”
“你瞧?!崩螞_倒在地血泊中的值守小頭目一呶嘴。
牢他們跟著小頭目,進入武平侯的房間,就把小頭目給殺了,再把武平侯給綁了,武平侯被驚醒。
“我可是向暴秦學習,我的軍隊戒備森嚴?!蔽淦胶钊f分不明白,自己睡得稀里糊涂的,怎生就成了秦軍的俘虜?
就在這時,零星的喊殺聲響起,很快就平歇了。
武平侯預感到不妙。
果然,沒多久,黍右手提著滴血的鐵劍,大步進來,向牢道:“干得不錯?!?
“多謝黍?!崩未笙?。
牢帶著人進入坊里,黍估摸著他們快得手時,就帶人過來。他們身著叛軍甲衣,很有迷惑性,坊門口值守的叛軍正喝問間,黍他們就暴起發難,把這些叛軍給殺了。
然后,沖進坊里,先把巡邏以及崗哨給解決了。
最后,沖進屋里殺敵。
睡夢中的叛軍哪會想到禍從天降,給殺得干凈。
“傷亡如何?”黍問道。
“不大?!睒访卮穑骸八懒似呷耍貍娜耍p傷十六人。殺敵上千?!?
戰死的七人,是因為有叛軍發現了,血戰而死。
“敢告黍:文朗侯并未歇息,而是在西城門督戰。西城門很是危急,隨時會被攻破。”汪騎著一匹戰馬,飛馳而來,飛身下馬,雙手抱拳,向黍稟報。
“這……”樂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