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當甲閭百將，甲屬卒長就空出來了，需要選一人補上。

黍高情商回答：“但憑右尉作主。”

齊白黍一眼：“要你說就說，你那么小心翼翼做甚呢？你的意思，我定當尊重。”

再一次顯現出了人脈的作用。

“既如此，黍就斗膽推薦一人，猛可當卒長。”黍也不推辭了。

猛，此人最初瞧不起黍，認為黍以白身而當上什長是走了狗屎運。然，自從上值時，在黍的指揮下打了一個勝仗，他就徹底服氣了，成了黍的堅定追隨者。

且，這次打了一個大勝仗，猛得爵兩級，更是讓他死心塌地追隨黍了。

故，讓猛當甲屬卒長，正合黍心意。

“是個好人選。”齊眉頭微微一擰，道：“然，猛又得爵兩級，為不更爵，按理可以當兵尉了，讓他當卒長，他可愿意？”

“我去問問。”黍敢肯定，猛肯定愿意當卒長，在他手下服役。

“嗯。”齊看著黍，又道：“還有，泉木告驚他們皆得爵兩級，為不更爵，也得調離甲閭。”

卒長的位置只有一個，即使猛當了甲屬卒長，泉木告驚四位得了不更爵，再當什長肯定不行。即使是當卒長，也有些低了。

黍問道：“敢問右尉：四人該當何職？”

“我讓他們去騎卒當百將。”齊早就想過了，立時回答。

“百將？”黍有些意外，齊給了他們如此一個肥差：“那以前的百將呢？”

“我讓他們去材官當百將。”齊回答。

黍有些驚訝了。

如此一來，他的甲屬算是開枝散葉了，四大什長，各領一百騎卒，再加上他統領的甲閭，他能控制的騎卒就有五百了。

不，還有莫率領的乙閭，也會聽他的。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能夠影響六百騎卒了。

敢告右尉：“要不把猛也調走？”

“你先去問問吧。你麾下總得要一個得力卒長。”齊很為黍考慮。

“多謝右尉。”黍當即告辭，去問詢猛他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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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甚？把我們調走？”泉第一個反對：“不行不行，我要跟著卒長。”

“大善！”木告驚三人大聲附和。

“郡里批復到來，你們就是不更爵了，再當什長已不可能了。”黍有些無奈，這爵位升得太快也不好，沒那么多坑。

“在卒長麾下當什長，我也愿意。”泉很不情愿：“我跟著卒長半年不到就得爵三級了。若是再跟著卒長，我很快就能食肉了。”

食肉，就得大夫爵，依《傳食律》只要是公食，都能食肉。

“大善！”眾人皆是附和。

秦朝實行爵本位，爵位代表著一切，然爵位難得。跟著黍不過半年，就能得爵三級，屬于火箭般的躥升了，不可思議。

嘗到甜頭的泉木告驚他們很不想離開黍。

“你們調離出任百將已成定局了。”黍寬尉：“你們這是升官了。”

泉反對：“升官是好事，然哪有跟著卒長得爵快。有了爵位，還愁無官可當？”

“大善！”眾人附和。

“還不都在縣營，以后還會在一起呢。”黍開解。

“卒長，要調我走也可以。然，你得答應我，以后有立功的機會，你一定得給我。”泉眼巴巴的看著黍：“我可沒有卒長那么聰明，還得請卒長多加提點。”

“大善！”眾人深以為然。

“好吧。”黍很無奈。

“如此甚好。”泉木告驚他們這才滿足。

黍看著猛：“要不猛，你也去當百將？”

“卒長，你就那么討厭我，想要趕我走？”猛眼淚汪汪，委屈巴巴的看著黍。

黍背上發麻，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沒好氣：“那你就留下來當卒長吧。”

“諾！”猛歡天喜地的應允了。

三日后。

象郡批復如期而至。

消息傳開，整個縣營轟動了。

打了如此一個大勝仗，很多人在盼著郡里批復，一得到消息，立時趕去最大的校場。

黍他們正在訓練，得到消息，也不訓練了，趕去校場。

炳在醫室里，得到消息，他也趕了來，紅光滿面。

黍把他請到甲閭面前站好，炳看著黍，笑道：“黍，甲閭以后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把甲閭帶好。”

“百將但請放心，黍一定盡力。”黍忙道。

黍他們剛排好陣勢，匹己齊予言黃真他們四人到了。

黃真一如既往，跟在三人身后，屬于背景板般的存在。

四人登上點將臺，匹己站在最中間，齊站在他右側，予言站在他左側，黃真當背景板，站在三人身后。

匹己掃視一眼縣卒，只見縣卒個個咧著嘴直笑，滿是期盼，甚是滿意，展開一份竹簡，大聲宣讀：“象郡尉涉步告交祉縣書：雒越三千士卒偷渡紅河，突襲新卒營地，屠殺百姓，苑馬死傷不少，縣令匹己右尉齊縣丞予言左尉黃真，罪大惡極，本當處斬。然，斬殺兩千四百余級，斬殺桀武，功甚大，故，功過相抵，不罪不賞。”

果如先前所料，四人功過相抵，不罪不賞。

黍發現，匹己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懸著的心落地了。

齊予言和黃真皆是如此。

匹己右手握著竹簡，左手在前，右手在后，雙手抱拳，來個團團揖：“雒越偷渡紅河，突襲各處，死傷不少，匹己身為交祉縣令，罪過甚大。然，幸得二三子力戰有功，匹己幸而脫罪。匹己，這廝謝過二三子！”

腰彎成九十度，態度極是誠懇。

“不敢當。”黍他們忙還禮。

齊上前，抱拳見禮，腰彎成九十度，誠摯相謝。

予言和黃真二人也是如此。

黍他們一一回禮。

四人謝過之后，到了正式賜爵的環節，也是眾人最期待的環節了。

匹己拿起一份絹冊，展將開來，長長的，都快近丈長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小篆，有不少人名。

予言和黃真一人執一頭，抻得筆直，供匹己宣讀。

“象郡尉涉步賞交祉縣功爵令：良聰明機智，應對得法，保住數千戰馬，拖住桀武，等待援軍，致有大功，依律當賜爵三級。然，良本為上造，依律本尉賜你簪裊不更兩爵。大夫爵，依律本尉當上稟國府。”匹己大聲宣讀起來。

交祉縣就定良為首功，很正確，涉步當然也會準。

良聽在耳里，喜在心頭，歡喜不已。

“黍，聰慧機敏，料敵機先，率部馳援及時，陣斬桀武，至有大功。依律，當賜爵三級。然，黍本為上造，依律本尉賜你簪裊不更兩爵。大夫爵，依律本尉當上稟國府。”匹己又宣讀起來。

“恭喜卒長！”

“賀喜卒長！”

猛泉木告驚余他們忙道賀。

“恭喜百將。”歡滿臉笑容道賀。

“切莫說話，且聽縣令宣讀。”黍滿臉笑容，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雖然這是早就知曉的事情，然，當塵埃落定時，依然是讓他歡喜不已。

匹己接著宣讀，猛泉木告驚集裝箱余他們果如所料，人人得爵兩級，成了不更爵了。

余，這個曾經的越奴，又得爵兩級，已經是簪裊爵位了，開心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要不是秦朝打來，他不過是一介越奴，祖祖輩輩都是奴隸，哪里能有自由身，更別說得爵了。

炳得爵一級，意料中事。

等到匹己宣讀完，一片歡騰，個個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