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苑。
齊率領騎卒趕到,只見東苑一片殘破,尸身無數,還有不少馬尸,一顆心直往下沉。
陰沉著臉,齊策馬進入東苑里,只見馬廄空空,一匹馬也沒有。
“完了!完了!”齊身子一晃,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臉色發白:“我愧對郡尉所托啊。”
涉步把他放到交祉縣,讓他當右尉,掌交祉縣兵馬,就是對他信任。然,東苑被毀,戰馬沒了,損失是何等之大。
這會嚴重影響秦軍南征。
到那時,他就是罪人,百死莫贖。
“稟右尉:雒越狗朝南撤了。”一名百將稟報。
“追!”齊臉色陰沉,可以擰出水了:“一定要殺光這些雒越狗!”
在他率領下,五百騎卒飛一般朝南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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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離,再戰!”黍他們第一輪沖鋒,戰果不小,然并未斬殺武。
此時,騎兵的沖勁已經用完,當脫離接觸,再度沖鋒,把騎兵的優勢全面發揮出來。
泉木告驚余他們立時拉轉馬頭,跟在黍身后,快速脫離。
來到遠處,黍一拉馬頭,赤焰一聲嘶鳴,轉過身來,雙蹄刨著地面。
等到騎卒們都到了,拉轉馬頭,整頓好陣勢,黍右手中滴血的鐵劍朝前一揮:“殺!”
“殺!”
“殺!”
騎卒們爆發出驚天的吼聲,騎著戰馬,潑風般對著雒越士卒沖去。
“暴秦當誅!”
在武指揮下,雒越士卒怒吼連連,緊握著鐵劍,對著黍他們沖去。
他們很清楚,若不把黍他們擊潰,想要逃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故,他們也拼命了。
雙方再次無情的撞在一起,迸濺出一朵朵鮮艷的血花。
騎兵的沖鋒優勢耗光,黍立時指揮騎卒脫離接觸,來到遠處,重整隊形,再次沖殺。
數番沖殺下來,雒越士卒死傷慘重。
騎兵之所以是冷兵器時代的王牌兵種,就在于其享有巨大的優勢:速度快,沖擊力強,居高臨下。
有此等優勢,用來打步兵,那就是碾壓。
黍他們雖然才成為騎卒不到三月時間,還沒有完成騎卒訓練,更沒有實戰經驗,然,畢竟是騎卒,這些天然優勢自是占盡。
望著死傷慘重的雒越士卒,武恨死了黍,瞪著黍,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殺!”良他們不善肉搏,無法與雒越士卒近戰,然有黍他們騎戰牽制,使得武顧不上他們,可以完全發揮騎射的優勢。
在良指揮下,養馬人縱橫馳騁,大開殺戒,策應黍他們。
黍他們負責肉搏,良他們負責遠程射殺,雙方雖是第一次配合,卻也是天衣合縫。
良,總能在黍需要的時候,給他們提供遠程支援。
黍,總能在良他們被雒越士卒構成肉搏威脅的時候,總能解除他們的危險。
遠攻近戰,配合越來越嫻熟。
雒越士卒死傷越加沉重。
“給我殺了他!”武右手中的鐵劍指著黍,率領一批精銳,對著黍沖過去,悍不畏死。
他很清楚,唯有殺了黍,擊潰騎卒,他們方能上船,逃回去。
故,人人悍不畏死。
“殺了他!”黍率領騎卒,對著武沖去。
這次,雙方廝殺中,撞到一起了。
“秦狗,死吧!”武殘忍一笑,雙手緊握著鐵劍,對著赤焰馬腿就劈了下去。
赤焰一個騰躍,靈巧的閃開。
“死吧!”黍右手中的鐵劍,對著武脖子劈來。
武手中鐵劍如同活了似的,靈活的架住了黍手中鐵劍,冷笑一聲,對著黍劈來。
黍放開手中鐵劍,武大喜過望,黍這次死定了。
然,就在他歡喜之時,只見一道耀眼的寒光如同冷電似的,讓他心悸,對著他劈來。他心中大駭,忙用手中鐵劍招架。
鐵劍與寒光相交,如同豆腐般脆弱,被一斬兩段。寒光沒有絲毫停頓,對著他們脖子斬來。武汗毛倒豎,想要逃離,已經來不及了。
寒光從他脖子上掠過,斜向左下,把他從右頸處至左肋間,一劈兩半。
正是日南劍顯威。
日南劍,黍愛不釋手,喜歡得不得了。睡覺的時候,都要放到枕邊,半睡半醒間,都要抱著。訓練時,也是佩在左腰間。
這次廝殺,先是用鐵劍,緊要關頭,這才用日南劍,一舉湊功。
黍大喜過望,一瞅日南劍上,連血跡都沒有一點,不愧是神兵利器。
快速掃視劍身,并沒有損壞,黍懸著的心放下了。此劍若是有損,黍一定會肉疼死的。
“賊酋已死,殺!”黍大吼一聲。
騎卒們軍心大振,士氣高昂,從后追殺。
失去了首領,雒越士卒一片混亂,慌忙逃命,哪里還能抵抗。
“殺!”良他們大喜過望,從后追殺。
就在這時,蹄聲如雷,齊率領的五百騎卒趕到了,立時加入追殺。雒越士卒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被屠殺的份。
沒多久就結束了。
人人斬殺豐厚,喜笑開顏。
“黍,多謝。”良騎著戰馬,飛馳而來,笑得跟開心果似的,遠遠就沖黍抱拳見禮:“幸得你來得及時。”
黍把日南劍還劍入鞘,斜睨著良:“你不是不想見我?”
“哪能呢。”良笑嘻嘻的:“我今夜做夢還夢見你了呢。”
“你肯定在夢里罵我,可對?”黍死盯著良。
你怎跟肚里的蛔蟲似的?
良臉色僵硬,擠出笑容:“哪有,哪有。”
“你一直對我馴服赤焰一事不服。”黍看在眼里,哪里還不知道他的心思。
“黍,你和赤焰有緣。”良眉開眼笑,討好道:“寶馬配英雄,赤焰能跟著你,是它的福份。你們相得益彰!相得益彰!”
“你臉皮比長城倒拐還要厚!”黍嘲弄。
良還想分辯幾句,齊騎著戰馬到來。
黍忙打馬迎上去,良緊跟在身后,向齊見禮。
齊騎在馬背上,看著黍,激賞道:“黍,幸得你料敵機先,全殲了雒越狗。然,東苑戰馬沒了,我成罪人了,有負郡尉所托。”
“敢告右尉:東苑損失并不大。”良稟報。
“我看東苑馬廄空空,何來損失不大之說?”齊眼睛死盯著良,臉色不善。
“好教右尉得知:雒越突襲時,我見情勢不妙,先一步把馬廄中的戰馬驅趕去北方了,只需要再找回來就成。”良如實稟報。
“當真?”齊眼珠子都快瞪掉了,不敢相信幸福來得如此之快。
“絕無虛言!”良擲地有聲。
“哈哈!”齊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首領呢?”
“這呢。”黍騎馬來到武尸身前。
齊騎在馬背上,睜大眼睛,看著武左肩上的紋身,驚喜不已:“竟然是越侯。”
“越侯?”黍不敢相信。
適才殺瘋了,沒管這些,竟然殺了一個越侯,意外之喜。
比越侯大的,只有將相與越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