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就回到我們之前討論的問題了。”

眼看著林哲異常果斷的開始刻畫法陣，負責祈愿召喚的白靈聞言微微一愣，忍不住問道：“我們該去哪里找圣遺物呢？這么緊急的情況下……”

“沒關系，我早有準備。”

聞言，林哲卻是沒怎么擔憂，沉吟片刻道：“我打算利用一下相性召喚的規則。”

“相性……？”

白靈不可思議道：“可是你不是說……違規召喚的規則之一，就是理論上無法通過相性召喚嗎？”

這里的無法通過相性召喚，指的并不是沒有圣遺物就無法召喚。

而是，在沒有圣遺物指定的情況下，其御主的相性影響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這樣，就會導致召喚出來的“從者”完全隨機，不受御主性格影響。

這一點白靈也知道，所以她才會疑惑。

林哲從一開始就瞅準了違規召喚開始謀劃，不就是為了找一個可以補充自己隊伍短板。

聽話好用，甚至是可以取代Caster作為王牌的從者嗎？

如果真的相性召喚，導致結果完全隨機……

那這豈不是跟他的初衷不符？

“嗯，你說的沒錯，所以我說的是利用相性，而并非是直接召喚。”

“什么意思？”

“也算是一個猜測吧。”

聞言，林哲笑了笑，刻畫了法陣以后，將手中的刻畫著儀式的“人皮紙”交給白靈，示意她過去激發令咒，來補全乃至激活召喚儀式。

與此同時，他將退后兩步，解釋道：“你看啊，如果說違規召喚本就是鉆的圣杯系統的規則漏洞，那么它所謂的限制——”

“說到底，就是你在鉆了這條漏洞后，被圣杯系統的大框架所影響的結果。”

“那么，既然相性召喚本身符合圣杯系統的規則，它無效的原因是什么呢？”

“用我的理解就是……條件代碼的互相沖突。”

“說白了，就是違規召喚看似由一個新的御主取代了曾經御主的位置，從而繞過了圣杯系統的“召喚資格”判定，就像是你躲在了Caster的身后，打開了第一道門。”

“但本質上，你跟Caster仍是一個整體，在圣杯系統的判定中，你倆都擁有令咒，而風格到底以誰為主，也產生了根本上的沖突。”

“……”

聞言，白靈微微一愣，旋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所以，只要通過媒介加強我們某個人的權重，就算是沒有指向性，也可以讓召喚的結果總體上向相性召喚傾斜。”

“沒錯。”

林哲點了點頭，讓白靈頓時安心了不少，畢竟，如果真絲如此，以她的性格，就算結果再怎么差，相性召喚出來的從者應該也不會壞到哪去。

可是，很快她就又發現了不對：“誒不對啊，就算如此，你現在去哪找跟我有關的媒介啊？！”

“誰說要找跟你有關的媒介了？”

“哈？”

不找我的相性，難不成要找Caster的？

那豈不是又召喚一個瘋子……

“我說了，我要指定召喚。”

看到對方疑惑的樣子，林哲笑了。

既然都是人為的強化相性，打算強行干涉圣杯系統的性格判定了，那為何不做的絕一點呢？

“直接強化你們共有的特性不是更好嗎？”

“什……什么？”

白靈還有些懵，但此時，猩紅的顏色已經開始充盈，林哲也不打算解釋了。

只見他笑著，瞥了一眼身旁的雨生龍之介，招了招手讓他過來，然后……

一腳。

在白靈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給他踹進了法陣里。

“以雨生龍之介為媒介。”

林哲淡淡下令的同時，又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張破舊的報紙。

白靈認出來了，那是在不久前，雨生龍之介用來鋪墊在下水道里的老舊報紙——而此時，卻被林哲精細的裁剪了四周，只剩下中間一版報道。

上面還有一副插圖，由紅墨水所寫，在暗紅色的魔力照耀下，讓她有些難以看清，但勉強能認出來是晦澀難懂的英文。

“還有這個。”

林哲靜靜的將報紙放在法陣上，退后了半步，輕聲道：“以此為基底。”

“召喚吧，我們的新從者。”

……

猩紅的魔力徹底爆發，魔力爐嗡嗡的運轉著。

“我以caster之名，宣告……”

白靈輕靈的聲音回蕩在下水道中，林哲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忽然，他若有所感，看向了某個方向——

此時，圣堂教會后方區域。

原本肅穆的庭院此刻已被扭曲的觸手與蠕動肉塊徹底侵占，海魔的腐臭氣息彌漫在空氣中，遠坂時臣站在教堂門前，眉頭緊鎖。

——事情的發展，遠超他的預期。

起初，當言峰綺禮報告“雨生龍之介”這個殺人魔出現在鄰鎮時，他并未太過在意。

畢竟圣杯戰爭前夕，總會有不知死活的普通人或低階魔術師試圖窺探御三家的動向。

“抓回來處理掉便是。”

這是遠坂時臣原本的打算。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殺人魔背后……竟真的藏著一名從者！

——Caster！

更棘手的是，對方不僅沒有隱藏行蹤，反而直接對教會發動了襲擊！

雨生龍之介趁機逃走，百貌之哈桑根本攔不住對方，言峰璃正神父和言峰綺禮都差點受傷，如果不是Archer碰巧也在，后果不堪設想——

可即便如此，對方也撞破了Assassin假死的計劃！

——失策了。

遠坂時臣凝視著遠處翻騰的魔物群，忍不住一陣暗惱。

他本以為Caster組會像其他從者一樣保持克制，至少不會在戰爭初期就如此肆無忌憚。

但現在看來……

“這個瘋子，根本不在乎規則！”

眼下，教會區域已被海魔侵占，言峰綺禮和Assassin們正在暗處待命，而Archer……

他微微側目，瞥向身后教堂的彩繪玻璃。

而那位高傲的王者，卻此時正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這讓他忍不住嘆了口氣，旋即問道：“那個逃跑的年輕人，真的不是對方的御主嗎？”

“可以基本確認。”

言峰綺禮靜靜的站在遠坂時臣身后，聞言回答道：“在昨晚的時候，我曾經偶遇過一個可疑的年輕人，而根據Assassin的確認，那正是Caster真正的御主。”

“新都方向的酒店倒塌事件，似乎也跟對方有關，并且與Lancer的御主發生過沖突。”

“哦？也就是說，對方的御主，在招惹了埃爾梅羅后，又來挑釁我嗎？”

遠坂時臣沉默了幾秒，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怒意，“這家伙難不成是打算把所有魔術師都得罪個遍嗎？”

海魔的數量仍在增加，結界的光芒愈發黯淡。遠坂時臣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轉身面向教堂深處，恭敬地低下頭。

“王啊。”

最終，他決定還是請求自家的“從者”出手。

“還請出手，否則這片大地將徹底淪為Caster的腐化之地。”

他的態度很是恭敬，但Archer顯然并不怎么領情。

“別太得寸進尺了，時辰。”

寂靜的空氣中傳來一聲冷哼，吉爾伽美什不滿的聲音傳來：“你難道想讓本王的武器，沾染上那種惡心的東西嗎？”

“可是，若王您不施展偉力，這份災難將無人可以化解。”遠坂時臣心中暗嘆，只能耐心勸諫道：“還請您為了大局，容忍一下。”

“……”

“哼！”

一聲重重的冷哼，吉爾伽美什的身影浮現在半空，猩紅的眼眸冷冷掃過遠坂時臣，最終定格在遠處肆虐的Caster身上：“卑賤的雜種！”

剎那間，他的背后的金色漣漪驟然展開，數十把寶具的鋒芒在夜空中閃爍，瞄準了對方。

“僅此一次，時臣！”

伴隨著吉爾伽美什高傲的話語，寶具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撕裂了漆黑的夜空。

“喔！！”

此時，正在翻動著寶具，仿佛忽然之間感知到哪里不太一樣了的Caster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看見無數金光閃閃的武器，猛然朝著他飛來的同時。

魔力迅速升騰，砸入地面的瞬間，便又如同導彈一般爆裂開來，剎那間，整個教堂的庭院就宛如被導彈地毯式轟炸一般，震撼且璀璨。

直到幾十秒過后，被洗地過后的，千瘡百孔的地面之上，蠕動的血肉里面已經完全焦黑，散發著火燒蛋白質的臭味。

也露出了caster扭曲且憤怒的臉龐。

“啊！！該死的眾神！！”

……

而與此同時，正在進行召喚的白靈似乎也感應到了什么，忍不住抬起頭道：

“Caster受傷了……”

“不用管他。”

林哲冷酷道，他死死盯著下水道中央的法陣，相比起Caster，他更關心自己的想法是否能夠成功——

以不同的媒介，平衡眾多的相性干擾。

白靈是一名刺客，雨生龍之介是一個殺人魔，在加上Caster獨有的精神污染和瘋狂特性。

有了這樣的特征，哪怕，只是一份“報道”的指向性雖然不高，但也……

能極大的加深所謂的成功率吧？

“來了。”

忽然，魔力的活躍度急劇升騰，紅色的光暈也不知合適形成了霧氣，在整個下水道里蔓延。

林哲心神一動，眼見霧中嬌小的身軀緩緩起身，伴隨著她的聲音——

“Assassin，應召而來，請多關照喲……”

“媽媽！”

他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成功了。

林哲嘴角微微勾起，隨手一伸，隨風吹起的報紙版圖便被他重新捏回在了手里，只見上面的標題赫然是——

“連環殺人魔再次作案，且留下書信挑釁蘇格蘭場！！”

……

【Assassin】：圣杯戰爭的從者之一，象征“暗殺者”。

本次圣杯戰爭中為傳說中的“百貌之哈桑”——哈桑·薩巴赫

御主，言峰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