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魔火焚心,破局而出
- 吞魔,我在江湖當大棋
- 銘港棉
- 2231字
- 2025-06-10 06:10:06
林羽在洞中的日子過得像被抽干水分的藥草,每一分每一秒都浸著灼痛與緊繃。
他將寒髓草葉碾碎了混著冰魄露吞服,喉間的涼意在入腹瞬間就被魔紋里翻涌的熱流沖散。
前兩日凝形虛影還能維持五息,第三日晨起時,他咬破舌尖引動內息,那道血色虛影竟在石壁上投下清晰的影子——七息,比昨日多了兩息。
“很好。“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漬,指腹蹭過右臂凸起的魔紋,紋路里的灼痛像被火鉗反復烙燙,“再撐住三日...“
話音未落,后頸突然泛起涼意。
這些日子每到子夜,識海里總會響起厲無天的低語,像蛇信子掃過神經:“你體內的魔火在燒,燒的是你那可笑的堅持。“今夜更甚,他剛合眼就墜入一片血霧,幻影厲無天的輪廓從霧里浮出來,紅瞳如兩盞鬼火:“小崽子,還在做英雄夢?
你師父被逐出門墻那日,可曾為你說過半句好話?
蘇瑤那丫頭,等你魔性爆發時,第一個拿劍捅穿你心口的就是她。“
林羽的指甲掐進掌心。
幻境里他分明看見青蚨門的演武場,大師兄正把他的藥簍摔在泥里,師父背過身去咳嗽;又看見蘇瑤握著寒月劍,劍尖抵著他咽喉,眼底是他從未見過的冷。
“住口!“他嘶吼著揮拳,拳風卻穿透幻影,帶起漫天血珠。
“沒用的。“幻影的手突然掐住他脖子,力量大得離譜,“你每凝一次虛影,就是在給我喂血。
等你能撐過一柱香——“它湊到林羽耳邊,聲音像生銹的刀刃,“我就從你身體里爬出來,替你活。“
窒息感鋪天蓋地。
林羽的意識在崩潰邊緣掙扎,突然觸到胸口的護身符,蘇瑤繡的寒月紋還帶著體溫。
他想起洞外藥圃里剛冒芽的寒髓草,想起昨夜墨狐叼著藥鋤蹲在他腳邊,爪子扒拉他的褲管;想起第一次見蘇瑤時,她踩著滿地殘葉走進青蚨門,說“這小子的傷,我治“。
“去你媽的。“林羽突然笑了,血沫濺在幻影臉上,“我偏要活成你最恨的樣子。“
他引動體內翻涌的魔氣,這次沒有刻意控制,任由熱流順著魔紋炸向四肢百骸。
識海里的血色虛影“轟“地凝實,竟比洞外石壁上的影子還要清晰三分——赤膊,長發,腰間纏著斷裂的青銅鎖鏈,正是他在幻境里見過的模樣。
虛影抬手就是一拳,幻影厲無天被揍得踉蹌后退。
林羽跟著虛影的動作出拳,骨節撞在幻影胸膛的悶響震得他耳膜生疼。
兩個身影在血霧里纏斗,拳風帶起的氣浪掀得血霧翻涌,林羽能清楚感覺到虛影每一拳都在抽走他的力氣,可他偏要咬牙撐著——這是他第一次在幻境里掌控主動權。
“焚心訣!“他想起洞壁上的銘文,咬碎最后一口理智,心火從丹田騰起,順著魔紋燒進虛影體內。
虛影的皮膚泛起赤金色,一拳轟在幻影心口,后者發出刺耳的尖叫,碎成萬千血珠。
林羽“咳“地噴出一口黑血,猛地睜開眼。
洞外月光透過裂隙灑在他臉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料,右手還保持著出拳的姿勢,指尖在石地上摳出五道深痕。
“醒了?“
沙啞的聲音從洞頂傳來。
林羽抬頭,看見心鏡老祖的靈識浮在半空,白須白發在虛空中飄動,“你比我見過的所有修魔者都瘋。“
“前輩...“林羽撐著石壁坐起來,喉嚨像塞了團燒紅的炭。
“別叫我前輩。“靈識抬手,洞壁上的《焚心訣》銘文突然簌簌脫落,化作點點金光鉆進他掌心的玉簡,“這是完整的《焚心訣》,能助你把虛影凝形時間延長到半柱香。“
林羽盯著玉簡,上面浮起一行小字:“當魔火焚盡執念,真我方可歸來。“
“那預言...“
“你心里有執念,魔火才會燒得旺。“靈識的身影開始變淡,“但燒得太旺,會連你自己都燒死。
記住,墨狐跟了你七日,它叼給你的寒髓草,根須上都沾著黑泥——那是能鎮魔毒的黑泥。“
話音未落,靈識散作星芒。
林羽這才注意到洞角的墨狐,正蹲在石臺上舔爪子,見他看過來,甩了甩蓬松的尾巴,喉嚨里發出咕嚕聲。
“謝了。“林羽摸出懷里最后半塊烤兔肉,扔給墨狐。
墨狐接住后叼到他腳邊,用腦袋蹭他手背,像是在說“留著你自己吃“。
離開心鏡洞那日,晨霧還沒散。
林羽把玉簡貼身收好,轉身要走時,墨狐突然竄上他肩頭,爪子指著洞外的山道,喉嚨里發出急促的低嘯。
“怎么?“林羽剛踏出洞口,山風卷著腥氣撲面而來。
他瞳孔微縮——三具玄陰谷的尸體橫在道旁,頸后都有個血洞,顯然是剛死不久。
“埋伏。“他反手摸向腰間的短刀,刀鞘還沒拔到一半,左側樹叢里竄出道黑影,持劍直刺他心口。
林羽本能地引動魔氣,背后的血色虛影瞬間凝形,替他擋了這一劍。
“叮——“
劍刃砍在虛影胸口,濺起火星。
刺客愣了一瞬,林羽趁機抬腳踹在他膝彎,短刀抵住他咽喉:“誰派你來的?“
“血...血魔大人要你的身子...“刺客話沒說完,嘴里突然爆出黑血,七竅流血而亡。
林羽后退兩步,看著虛影在晨霧里慢慢消散,右手臂的魔紋紅得發燙,卻沒像從前那樣灼痛。
“原來實戰時,虛影能撐更久。“他擦了擦短刀上的血,抬頭望向青蚨門的方向。
晨霧散開些,能看見山門的飛檐在晨霧里若隱若現,像一頭沉睡的獸。
“我不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他握緊腰間的短刀,指節發白。
山風掀起他的衣擺,懷里的玉簡貼著心口,燙得像團火。
就在他轉身要走時,山巔傳來極輕的衣袂聲響。
林羽猛地抬頭,只看見一抹白影閃進樹后,留下半枚寒月紋玉墜,在晨露里泛著幽光。
“蘇瑤?“他脫口而出,快步往山巔跑。
等他到了方才白影所在的位置,只余滿地被踩亂的野菊,和遠處山道上逐漸清晰的青蚨門牌匾。
林羽站在山巔,望著腳下蜿蜒的山道。
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眼尾未干的汗。
他摸出懷里的寒月紋玉墜,塞進貼身的衣袋,轉身順著山道往下走——青蚨門的方向,該回去了。
而在他看不見的山坳里,那道白衣倩影從樹后走出,指尖撫過腰間的寒月劍,劍鞘上還沾著玄陰谷刺客的血。
她望著林羽漸遠的背影,嘴角勾起極淡的笑,轉身融入晨霧,只留下一句輕得像嘆息的話:“終于,你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