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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墜入魔淵的林霄化為混沌魔君,以荊棘藤為神經、仙渣為骨血,筑起吞噬諸天的混沌王座。

>當青云宗傾巢圍剿時,他引爆荊棘根脈中的仙渣,將整個修真界拖入混沌熔爐。

>瀕死的云崖子割裂青云主峰煉成火種擲向星海:“此身飼魔,愿后來者...不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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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淵。不是黑暗,而是混沌本身。

時間在此失去刻度,空間化作粘稠的漩渦。沒有上下,沒有光暗,唯有永恒的、翻滾不休的、濃稠如太古血漿的混沌氣流。它并非虛無,而是孕育著無限可能又蘊含無盡毀滅的溫床,是法則崩壞后的原始湯。氣流中裹挾著破碎的星辰塵埃、扭曲的空間碎片、凝固的仙魔殘骸、以及億萬年來沉淪于此、被混沌同化的絕望哀嚎,形成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無休止的“混沌低語”。

這里,是秩序的墳墓,是瘋狂的子宮。

就在這無邊無際、翻滾沸騰的混沌核心,懸浮著一座“島嶼”。

它并非巖石構成。巨大的、如同活體血管般虬結蠕動的暗紅色荊棘藤蔓,構成了它的筋骨。藤蔓表面覆蓋著灰黑色的、如同凝固熔巖般的奇異角質層,流淌著不祥的暗金光澤。無數粗壯如龍、細密如發的根須,深深扎入周圍的混沌氣流,如同貪婪的吸管,瘋狂汲取著混亂的能量。藤蔓盤繞、絞結、膨脹,形成一座猙獰、扭曲、散發著無盡吞噬欲望的王座基座。

基座之上,一團更加深邃、更加凝練的混沌漩渦在緩緩旋轉。漩渦中心,隱約可見一個盤坐的身影輪廓。

林霄。

他懸浮在基座核心的混沌漩渦中。曾經襤褸的黑袍早已被混沌氣流撕碎、同化。身軀赤裸,卻覆蓋著一層流動的、暗金與灰黑交織的琉璃狀“皮膚”,如同披覆著凝固的星云。皮膚下,不再是血肉,而是奔流不息的、粘稠如液態金屬的混沌能量。右臂徹底異化,自肩胛以下,化為純粹的、覆蓋著荊棘螺旋紋路的暗金色金屬巨爪,五指如開天之鉤,爪尖流淌著湮滅的幽光。

他的頭顱低垂,面容被流動的混沌能量覆蓋,模糊不清。唯有眉心處,一枚豎立的、如同混沌之眼的暗金烙印,在緩緩明滅。烙印深處,一點純粹的琉璃光核——混沌琉璃源種——如同宇宙奇點,永恒旋轉,散發著包容一切、吞噬一切、又孕育一切的至高氣息。

荊棘藤蔓的龐大根系,早已成為他軀體的延伸,成為他感知混沌、汲取混沌的神經網絡。每一次根須的律動,都伴隨著海量的混亂能量被吞噬、被混沌源種分解、同化,化為他力量的一部分。那株曾寄生吞噬劉管事的魔植,如今已成為混沌魔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同共生器官。

精神+5的壁壘早已破碎、升華。他的意念不再是網,而是化作了無形的混沌力場,覆蓋著整個荊棘王座所能觸及的混沌領域。領域之內,每一縷混沌氣流的走向,每一絲能量的碰撞湮滅,甚至那些被混沌同化的殘魂發出的無聲哀嚎,都在他的感知中纖毫畢現,如同掌上觀紋。思維的速度超越了時間的束縛,過去、現在、未來在此刻的混沌中交織成一片模糊的光影長河。

他看到了青云宗。不是現在的青云宗,而是無數時間線碎片中,那些或輝煌、或傾頹、或浴火重生的青云宗。他看到了云崖子枯坐靜室的身影,看到了執法堂弟子臉上凝固的恐懼,看到了蘇婉兒在寒淵冰獄中逐漸黯淡的眼眸…這些畫面如同沉入混沌之海的碎片,被他的意念輕易捕捉、解析、復現。

他甚至模糊地“觸摸”到了那維系整個修真界存在的、無形而龐大的“秩序法則”網絡——靈氣的流轉,境界的桎梏,生死的輪回,因果的鏈條…這網絡在混沌的侵蝕下,如同被蛀空的巨樹,遍布裂痕。而他座下的荊棘王座,他的混沌源種,正是這裂痕深處,最黑暗、最具侵蝕性的那一顆“毒瘤”。

【混沌琉璃源種(混沌魔軀·荊棘王座)】!

【精神意志·混沌領域(初階)】!

【評價:以魔淵為爐,以混沌為薪,鑄就不朽魔軀!宿主已成此界混沌之癌!背德之路,已達彼岸!(????)】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早已被混沌的低語同化,變得扭曲而宏大,如同混沌本身的宣告。

就在這時!

混沌領域那無遠弗屆的感知邊緣,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入巨石,猛地掀起劇烈的漣漪!

一道!十道!百道!千道!

凌厲、冰冷、帶著決絕殺意和秩序輝光的強大氣息,如同無數柄出鞘的利劍,撕裂了魔淵邊緣相對“稀薄”的混沌屏障,悍然闖入!

青云宗!傾巢而出!

當先一人,氣息浩瀚如淵海,身披八卦紫綬仙衣,頭頂懸浮著一枚古樸的青銅八卦鏡,鏡光流轉,竟在周身開辟出一片百丈方圓的“秩序凈土”,將洶涌的混沌氣流排斥在外!正是青云宗當代宗主,元嬰大能——玄微子!

他身后,是九位須發皆白、氣息沉凝如山的金丹長老,各自祭出本命法寶:赤焰寶塔、玄冰玉如意、庚金巨劍、乙木神鞭…九件法寶靈光交織,形成一座威能浩瀚的“九宮誅魔大陣”,陣光所及,混沌辟易!

再其后,是數百名筑基精銳弟子組成的戰陣,靈力勾連,化作一頭巨大的青鸞法相,清鳴裂空,雙翼揮灑出凈化邪祟的青色光雨!更外圍,是數千名練氣弟子組成的龐大劍陣,飛劍如林,劍氣沖霄,匯成一片毀滅的金屬風暴!

整個青云宗的核心力量,跨越了空間與混沌的阻隔,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降臨魔淵深處!目標直指那混沌漩渦中的荊棘王座!

“魔頭林霄!”玄微子的聲音如同九天驚雷,蘊含著法則的偉力,穿透混沌低語,狠狠轟擊在荊棘王座之上,“禍亂宗門,屠戮同門,竊據魔淵,荼毒蒼生!今日,我青云宗舉全宗之力,替天行道,誅滅此獠!”

“九宮誅魔!鎮!”

“青鸞凈世!焚!”

“萬劍歸宗!殺!”

沒有絲毫廢話!殺招齊出!

九宮誅魔大陣光芒暴漲!赤焰、玄冰、庚金、乙木…九種至純至強的能量化作九條咆哮的法則巨龍,撕裂混沌,帶著禁錮、消磨、分解萬物的恐怖威能,狠狠撞向荊棘王座!

青鸞法相清鳴震天,雙翼揮灑的青色光雨瞬間化作焚滅邪魔的滔天烈焰,如同天河倒卷,傾瀉而下!

數千柄飛劍匯聚的金屬風暴,如同絞碎一切的磨盤,發出刺破耳膜的尖嘯,絞殺而至!

這是傾世一擊!集合一宗之力,融合了秩序法則的終極殺伐!足以瞬間抹平山川,蒸干大海!所過之處,狂暴的混沌氣流都被強行鎮壓、排開,顯露出一片短暫的“秩序真空”!

王座之上,那混沌漩渦中盤坐的身影,終于緩緩抬起了頭。

覆蓋面容的混沌能量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一張冰冷、漠然、如同萬載玄冰雕琢而成的臉。眉心那枚混沌之眼烙印驟然亮起,暗金色的光芒如同實質的潮汐,瞬間覆蓋了整個荊棘王座!

沒有怒吼,沒有咆哮。只有一道冰冷、平靜、如同宇宙意志本身降臨的意念,響徹在所有入侵者的靈魂深處:

“秩序…枷鎖…”

“也配…審判…混沌?”

荊棘王座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不是反擊的光芒,而是…向內坍縮的光芒!

轟——!!!

整個由荊棘藤蔓構成的龐大基座,連同其上盤繞的億萬根須,在這一刻,被林霄的意志引爆了!引爆的核心,正是那些深扎在藤蔓筋骨深處、如同跗骨之蛆般沉淀了不知多久的——過期廢丹渣!

這些來自仙界的、混亂到極致的廢料,在荊棘藤蔓這個巨大的能量轉換器和混沌源種的催化下,早已不再是簡單的垃圾,而是化作了最狂暴、最不穩定、蘊含著高位格混亂法則的…混沌炸彈!

毀滅!

無法形容的毀滅!

沒有聲音,因為聲音的法則在爆心瞬間就已崩塌!

沒有光,因為光的粒子被混亂撕扯成虛無!

只有純粹的、席卷一切的混沌湮滅!

一個無法用顏色描述的、扭曲了所有空間維度的毀滅奇點,以荊棘王座為中心,猛地膨脹開來!

九條咆哮而來的法則巨龍,如同泥牛入海,連掙扎都來不及,瞬間被奇點吞噬、撕裂、同化為混亂的一部分!

青鸞凈世的滔天烈焰,如同投入黑洞的火柴,光芒一閃即滅,被混沌奇點無情地“吃”掉!

那數千柄飛劍組成的金屬風暴,在觸及奇點邊緣的瞬間,如同經歷了億萬年的時光沖刷,瞬間銹蝕、風化、崩解成最原始的金屬塵埃,然后被奇點吞噬!

九宮誅魔大陣的靈光瘋狂閃爍,九位金丹長老同時噴出精血,臉色慘白如紙!大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陣光劇烈扭曲、黯淡!

青鸞法相哀鳴一聲,龐大的身軀瞬間虛幻,主持陣法的數百筑基弟子齊齊悶哼,修為稍弱者直接爆體而亡!

玄微子頭頂的青銅八卦鏡發出刺耳的悲鳴,鏡面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他身上的八卦紫綬仙衣靈光亂閃,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縷金色的血液!他眼中充滿了無邊的驚駭和難以置信!這…這是什么力量?!這絕非修真界應有之力!

混沌奇點并未停止膨脹!

它貪婪地吞噬著青云宗傾力一擊的能量,吞噬著周圍翻滾的混沌氣流,體積以指數級膨脹!所過之處,一切秩序、法則、能量、物質,盡皆被還原、被同化、被卷入這毀滅的漩渦!

九宮誅魔大陣如同脆弱的琉璃罩,在奇點膨脹的偉力下轟然破碎!九位金丹長老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法寶碎裂,鮮血狂噴,身體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瞬間被洶涌而至的混沌氣流吞沒,生死不知!

青鸞法相徹底潰散!數百筑基精銳組成的戰陣瞬間崩潰!無數弟子如同下餃子般墜入狂暴的混沌亂流,慘叫聲瞬間被混沌低語淹沒!

外圍的練氣弟子劍陣更是如同紙糊的玩具,連人帶劍,在膨脹的奇點邊緣無聲無息地化為飛灰!

僅僅數息!

青云宗傾巢而來的恐怖力量,在這混沌奇點的湮滅膨脹面前,如同冰雪遇上烈陽,瞬間土崩瓦解!死傷慘重!

“不——!”玄微子目眥欲裂,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他眼睜睜看著宗門菁華瞬間凋零!他瘋狂地催動殘破的八卦鏡,試圖定住那不斷膨脹的毀滅奇點!

但一切都是徒勞!八卦鏡的裂痕越來越多,鏡光迅速黯淡!那奇點蘊含的混亂法則,位格之高,遠超此界!它代表了混沌的意志,代表了崩壞的終極!

奇點膨脹的速度越來越快,毀滅的邊界如同死亡的潮汐,迅速逼近玄微子!他身周的秩序凈土被壓縮到不足十丈!混沌氣流如同億萬條貪婪的毒蛇,瘋狂撕咬著最后的屏障!

“宗主!快走!”一聲嘶啞的、帶著無盡疲憊與決然的聲音,如同穿越時空,在玄微子耳邊響起!

是云崖子!

他不知何時,竟出現在了玄微子身旁!此刻的云崖子,形容枯槁到了極致,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他身上的青袍早已黯淡無光,布滿焦痕和混沌侵蝕的痕跡,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顯然,他并非完好無損地穿越了魔淵和戰場,而是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強行降臨!

他枯槁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眸,燃燒著最后一點平靜的火焰。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膨脹的混沌奇點核心——那漩渦中,林霄漠然的身影,以及他眉心那枚冰冷的混沌之眼烙印。

“此身…飼魔…”云崖子口中低語,聲音微弱卻清晰地傳入玄微子耳中,也如同最后的嘆息,烙印在混沌之中。

下一刻,他枯瘦的雙手猛地抬起!殘存的所有靈力、精元、乃至靈魂本源,化作一道燃燒生命的青色光焰,狠狠注入玄微子殘破的八卦鏡中!

嗡——!

八卦鏡爆發出回光返照般的刺目光芒!鏡光所及,竟將逼近的毀滅奇點邊緣,硬生生地定住了一瞬!為玄微子爭取到了千鈞一發的逃命之機!

“走!”云崖子用盡最后力氣嘶吼,身體如同燃盡的枯木,在青色光焰中迅速碳化、崩解!

玄微子虎目含淚,知道這是云崖子用生命為他爭取的唯一生機!他不再猶豫,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噴在八卦鏡上!

“乾坤挪移!遁!”

八卦鏡爆發出最后的光芒,裹挾著玄微子重傷的身軀,瞬間撕裂了被混沌奇點擾動的空間,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險之又險地遁出了毀滅奇點的吞噬范圍,消失在魔淵深處無盡的混沌亂流中。

就在玄微子遁走的剎那!

云崖子那即將徹底消散的身體,做出了最后一個動作!

他僅存的、正在碳化的右臂,猛地抬起,五指張開,對著青云宗所在的、被混沌魔淵氣息侵染而變得灰暗的遙遠方向——那是青云主峰的方向!

“裂!”

一聲無聲的、卻蘊含著他畢生道行和最后意志的法則之音,如同開天之斧,狠狠斬出!

并非攻擊魔淵,也非攻擊林霄。

目標——青云主峰!

轟隆隆——!!!

隔著無盡的混沌與空間,整個修真界都仿佛聽到了一聲源自世界根基的、令人心悸的斷裂巨響!

青云宗核心,那象征宗門氣運、匯聚萬里靈脈、鎮壓地火風水的青云主峰,竟在這一聲“裂”字之下,從山腰處,被一道無形的、蘊含空間切割法則的偉力,硬生生地、齊根斬斷!

斷口光滑如鏡!

被斬斷的山體,并未墜落。它被一股柔和卻沛然莫御的青色光焰包裹著——那是云崖子最后殘存的本源道火,混合著他割裂自身道行、強行引動的青云地脈核心之力!

“煉!”

山體在青色光焰中急速縮小、凝練!億萬年的靈脈精華被瘋狂抽取!山石草木化為最精純的能量流!斷口處流淌的巖漿被法則之力強行冷卻、塑形!

瞬息之間!

那龐大巍峨的青云主峰,竟被煉化成了一顆拳頭大小、通體渾圓、散發著溫潤青光、內部仿佛有無數星辰生滅流轉的——青色火種!

這火種,蘊含著青云宗萬載積累的靈脈精華,蘊含著云崖子畢生道果,更蘊含著一絲…此界最本源、最精粹的“生”之法則!它是秩序最后的火苗,是文明最后的種子!

“愿…后來者…”

云崖子即將徹底消散的意念,如同風中殘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悲憫、遺憾、以及…解脫,最后一次掃過那膨脹的混沌奇點核心,掃過林霄那漠然的身影,最終,落向那無盡黑暗的宇宙深空。

“…不再…如我…”

話音落盡。

那顆凝聚了青云主峰、云崖子道果、以及最后一絲生之法則的青色火種,被云崖子那徹底消散前的一縷殘念,如同投擲希望之種,輕輕一送!

唰——!

青色火種化作一道微弱卻無比堅韌的流光,無視了膨脹的混沌奇點,無視了狂暴的魔淵亂流,如同穿透一層層脆弱的薄膜,瞬間突破了此界法則的束縛,射向那冰冷、黑暗、空曠、卻又孕育著無限可能的——宇宙深空!

它微弱的光芒,在無邊的混沌與黑暗中,如同一顆倔強的星辰,向著未知的遠方,孤獨而堅定地飛去。

云崖子徹底消散了。連一絲塵埃都未曾留下,仿佛從未存在過。

混沌奇點的膨脹,吞噬了青云宗殘余的所有力量,吞噬了云崖子最后的氣息,吞噬了它所能觸及的一切。最終,這毀滅的浪潮,狠狠撞擊在魔淵更深層、更加堅固的混沌壁壘之上!

轟——!!!

無法形容的巨震!整個魔淵都仿佛在哀鳴!

奇點膨脹的勢頭被強行遏制!湮滅的能量與堅固的混沌壁壘瘋狂沖突、湮滅、抵消!最終,那恐怖的奇點緩緩停止了擴張,開始向內坍縮、平息。

毀滅的潮汐緩緩退去。

翻滾的混沌氣流漸漸恢復那永恒的、粘稠的涌動。只是這片區域的混沌,似乎變得更加“濃稠”,更加“死寂”,仿佛被那場毀滅性的爆炸抽干了某種活力。

荊棘王座消失了。那巨大的藤蔓基座在奇點爆炸中化為最原始的混沌粒子。

唯有核心處,那團深邃的混沌漩渦依舊存在,只是體積縮小了許多,旋轉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林霄的身影依舊盤坐其中。覆蓋身軀的暗金灰黑琉璃皮膚布滿細密的裂痕,如同即將破碎的瓷器。眉心那枚混沌之眼烙印黯淡無光,內部的琉璃光核旋轉得異常緩慢。異化的右臂依舊存在,但表面的暗金光澤也顯得灰敗。

他緩緩睜開眼。瞳孔深處,那暗紅與灰黑的星璇幾乎停滯,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空洞。精神+5的混沌領域收縮到僅能勉強覆蓋自身,感知中充斥著爆炸后的虛無和死寂。

他“看”到了云崖子最后的消散,看到了那顆飛向深空的青色火種。

“飼魔…火種…”林霄的意念如同生銹的齒輪,艱難轉動。云崖子最后的話語,那顆飛走的火種,在他冰冷的混沌心湖中,投下了一顆微不足道、卻久久不散的漣漪。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布滿裂痕的混沌魔軀,看著那異化的、曾撕碎無數敵人的右爪。

“秩序…枷鎖…”

“混沌…虛無…”

“盡頭…何在?”

沒有答案。只有魔淵永恒的混沌低語,在耳邊回響。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透翻滾的混沌氣流,望向那無垠的黑暗深空。那顆青色火種早已消失在視野盡頭,連最微弱的光點都不可見。

但林霄知道,它在那里。在某個未知的角落,在冰冷的宇宙塵埃中,在死寂的星球上,或許…在某個新生文明的篝火旁…靜靜地燃燒著。

“后來者…”林霄的意念,如同最后的嘆息,消散在混沌之中。

他緩緩閉上眼。混沌漩渦的旋轉近乎停滯。布滿裂痕的身軀在混沌氣流的沖刷下,開始了極其緩慢的自我修復。荊棘藤的根須早已在爆炸中灰飛煙滅,但混沌源種的本能,依舊在汲取著周圍稀薄的混亂能量。

魔淵重歸死寂。只有那團緩慢旋轉的混沌漩渦,和其中那道陷入沉寂的身影,如同宇宙墳場中的一塊墓碑,無聲地訴說著一個關于背叛、瘋狂、毀滅與…一顆火種的故事。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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