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斐滕特節就要到了！”

趁著溫斯頓審閱戰地日志時，塞薩爾有些感嘆地說道。

10月22日，斐滕特節。

這是斯維登大陸上最重要的節日，用來紀念這個世界的創世神——斐滕特。

傳說這一天，他帶著畫筆誕生，見這個世界混沌、蕭條，便將神力灌注在畫筆中，繪制了萬物。

潑墨揮灑間形成了山川與河流，寫意點染中描繪出日月星辰，精雕細琢下包括人類等生命就這么誕生了。

雖然自從新、舊歷交替以來，自其他神明出現開始起，斐滕特便再未降臨，但所有人還是虔誠地供奉這位神明。

在斐滕特節這一天，所有人都會休息，集聚，共同祈禱這位創世神繪制更多的福音。

“是啊，第一次在外面過節...塞薩爾，你能想象這場遠征能打這么久么？”

溫斯頓聞言，同樣放下手里的報告，披上外套走到蒙德萊高地之上。

在距離第一次作戰2個月后，卡特彼勒島上的戰局再次停滯。

自蒙德萊防御戰后的一個月時間里，卡特彼勒島上的遠征軍們紛紛變成了施工隊，開始瘋狂地在各自的陣地修筑工事。

波拿馬那些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武器在溫斯頓的土辦法下陷入了泥淖。

戰事被成功拉回到最原始的白刃戰，凱爾斯信徒們開始嘗試用步兵來進攻，而這也正中了對手下懷，以人換人。

在溫斯頓的“指導”之下，古德里安將各個兵團槍法精湛的士兵們抽調在一起，裝配上蒙德萊出品的遠距離高精度射擊武器，晝夜不停地對著敵人進行騷擾射擊。

先擊殺指揮官，再擊殺小隊長，接下來則是先頭沖鋒的士兵。

不堪其擾的摩托化步兵們索性退防二線，窩在那些神銀戰車后面。

補給始終是個大問題，可每個禮拜總歸會有那么一兩天，在海上的封鎖會湊巧地出現些問題，這也讓遠征軍的吃穿得以維持在最低水平線上。

“一般遠征基本上1、2個月就結束了，不過我聽老爺說，舊歷的遠征都曠日持久，每次都能打上數年之久。”

塞薩爾手持杰克新型研發的反神銀武器在一旁警戒，一邊解釋道。

雖然外觀與先前的武器并無差異，但經過測試，能有效擊穿那些神銀戰車。

“是么？看來古人們更喜歡參加這種無意義的行為，難道威爾遜他是想效仿先賢？”

溫斯頓指了指天空中仍然停滯的飛艇打趣道。

“不確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沒有其他變化的話，那么這場仗將永無休止。”

“古德里安呢？那個肺癆鬼怎么樣了？”

“咳咳咳！在背后議論別人可不是一個紳士該做的！”

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古德里安不知何時來到身旁。

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凱瑟琳。

“我們是在關心您的身體，閣下！怎么了？有什么新的指示么？還是過來散散心？”

溫斯頓看著古德里安愈發蒼白的臉色打趣道。

“還真有！斐滕特節要到了，威爾遜陛下和波拿馬達成了協定，休戰半個月，并在10月22日當天舉行晚宴。”

“這么說...要開始談判了？”

“不知道，不過我這次將那份談判協議遞過去后，他并沒有看樣子，看來確實是這個意思！”

“好事，好事！那您來找我做什么呢？”

溫斯頓邊說邊看了眼凱瑟琳。

“是異化體的事！上一次撤退中有大概3000名戰士變成了異化體，凱瑟琳小姐說您有辦法遏制這些變化！而且，我們也需要那么一首歌來慶祝節日，不是么？”

“這位小姐告訴您了？我和維薩吉家族交易的事？”

“沒錯！”

凱瑟琳聞言，身軀以微不可察的角度了一下，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皓齒輕咬下嘴唇。

“條件呢？我這里可沒有沒原由的善意！”

溫斯頓盯著凱瑟琳，一語雙關地說道。

“神芒和糧食...就這些，畢竟這只是一首歌，而已！”

“沒錯，只是一首歌，讓維薩吉家族那邊派個歌伶過來，隨便誰都行！”

溫斯頓談妥了條件，就帶著塞薩爾回到指揮部之中。

凱瑟琳猶豫片刻后，也同樣跟了過來。

“怎么了凱瑟琳小姐？我這里正忙著呢！”

溫斯頓并未抬頭，語氣溫和地問道。

“我...來幫您摘抄樂譜。另外，那筆神芒我拿來了！”

凱瑟琳說著，將手中攥的緊緊的黑色盒子遞了過去。

“是么？向您致意！不過這種下賤活兒怎么敢勞煩您的大駕呢？我可聽說您接管了維薩吉兵團的指揮權，那可是精銳！不像我們這些鄉下人這么空！回去吧，隨便派個人來！”

溫斯頓說著，低頭寫下這首樂曲的標題。

圣誕快樂，圣斐滕特先生。

這首前世里膾炙人口的歌曲旋律動人，歌詞簡單，拿來作為贊歌正好應景。

但他隨口說的話在凱瑟琳耳朵里聽去卻不是那么回事兒。

“無趣鬼！你怎么又開始干歌伎那種下賤活了？我私人訂制的那本戰爭小說寫得怎么樣了？喲！女仆小姐，不對不對，指揮官大人，真難得，您親自來我們這兒！”

哥白尼又從不知何處晃悠回來，先是看了眼溫斯頓手里的活兒，感覺沒什么興趣，便將火力轉移到凱瑟琳這邊。

“注意言辭哥白尼！維薩吉家族可是掌管真相的神明家族！隨意構陷個私通對手的罪名都夠我們喝一壺的了！”

“對對對！您說的都對！人家有出路，我們只配在這爛泥地里發臭發霉！讓我看看你寫的什么，這里的黎明靜悄悄？不錯，應景！”

哥白尼拿起文稿仔細審視起來，嘴里的炮轟依舊不停。

凱瑟琳當然知道兩人一唱一和影射的是什么——關于和波拿馬交易的調查。

由于急于洗脫維薩吉家族的嫌疑，那幫偵探們最近像瘋子一樣揪著蒙德萊兵團不放，幾乎對每一名士兵都進行了盤問。

“那...那是上一任指揮官的指令！”

凱瑟琳泫然欲泣，忍不住開口解釋道。

“不用和我解釋，我都理解的，凱瑟琳小姐，沒什么事的話就請回吧！”

溫斯頓將一如既往潦草的手稿遞了過去說道。

“我雖然是您的仆人，可我還是維薩吉家族的成員，那件事如果被認定是我們做的，那么威爾遜陛下肯定會發起對我們的遠征！”

“我知道這么做對您不利，可我已經囑咐了他們將每份關于蒙德萊兵團的調查報告都交給我了！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這段時間！我一直想要回到這里來，可兵團里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都怪那無休止的進攻！”

凱瑟琳說著說著，終于忍不住跑出了陣地之外。

溫斯頓和哥白尼對視一眼，臉上掛上了邪惡的笑容。

煤油燈，似乎終于要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