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斯頓此時恰好來到第一戰區，聽著南方延綿不絕的炮擊聲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看來...我們的盟友們搞了波大的！”

他想象著古德里安的臉色，陰惻惻地說道。

“是啊，這么劇烈的爆炸，7級以下的信徒都承受不住。”

塞薩爾同樣感慨道。

管他呢！現如今最要緊的，就是治好布魯士！

溫斯頓自然毫不擔心，繼續加快趕路的步伐。

可等到穿越連接第二戰區的那條隧道時，他還是發現了不對勁。

“守衛呢？”

溫斯頓看了眼四周詢問道。

臨時搭建的哨所內燈火沒有熄滅，桌上還有成沓的日志和幾杯溫熱的咖啡。

崗哨前拒馬和蒺藜都在，鐵絲網也沒有被剪斷的痕跡。

“負責看守這里的是...波西塔諾兵團。他們的團長好像叫古斯塔沃·門捷列夫，我記得他，是個好人。”

塞薩爾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眼后說道。

波西塔諾兵團和蒙德萊兵團一樣，都是以城市命名的平民兵團。

這座城市毗鄰凱爾德隆帝國的皇都，以充沛的陽光和豐饒的土地著稱，是凱爾德隆皇帝閑時度假的首選場所。

這也是他們能得到駐守后方要地這個既不費勁，又有功績的任務的原因。

溫斯頓在開會時見過這位古斯塔沃，留著大胡子，體格健碩，愛穿一件棕色妮子大衣，笑聲爽朗。

“不對勁！一定是有事發生！”

說著，他看了眼黑魆魆的隧道，決定先找古斯塔沃了解情況。

波西塔諾的兵團就駐扎在離隧道2公里的山腳下，很快溫斯頓一行就找到了這里。

可奇怪的是，這里的情況和隧道的崗哨如出一轍。

軍營里空無一人，尚未熄滅的篝火和爐灶前還冒著些許熱氣的晚餐表示這些人剛離開不久。

難道是戰事吃緊？緊急抽調他們前往前線？

“指揮官！”

塞薩爾的聲音打斷了溫斯頓的猜想。

他循聲來到主官的營帳中，發現正縮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的古斯塔沃。

“古斯塔沃先生！記得我么？我是蒙德萊兵團的指揮官，溫斯頓·基辛格！請問這里發生了什么？你們和晚餐開戰了？”

溫斯頓將古斯塔沃從桌子下扶起來，再次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

不愧是度假勝地出來的軍隊！

這名指揮官的大胡子上夾雜著菠菜和豌豆，呢子大衣上沾滿了肉汁，很明顯此前正在享用晚餐。

“溫斯頓先生！我記得您！快帶我出去！我要回家！我要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古斯塔沃卻一臉驚恐地抓住溫斯頓的雙手吼道。

“怎么了？你的戰士們呢？”

“怪物！他們都變成了怪物！”

“別著急，慢慢說！”

溫斯頓示意塞薩爾泡上兩杯紅茶，遞給古斯塔沃一杯并對他說道。

“都怪那該死的失語癥！那些患上這種病的戰士們今天晚上同一時間都發狂了！就在那可怕的炮聲之后！”

古斯塔沃說道，端著茶杯的手猛烈顫抖，有大概3/4的茶水被灑到了大胡子上。

失語癥？那種在整個遠征軍之中傳播的病癥？

波拿馬的手筆？

“然后呢？”

“然后他們拖走了其他人！朝隧道里走了！”

失語癥患者發狂了？？？

之前就聽說其他遠征兵團出現了這種癥狀，但自己身邊只有哥白尼染上了這個病，并且通過自己神奇的麻將療法治好了，所以就沒有放在心上。

可現在，這些人竟然發狂了？

溫斯頓和塞薩爾對視一眼，神色有些凝重。

“我說！依我看這遠征是成不了了！蒙德萊的指揮官，帶我出去吧，我還想留條命！我們今天晚上就走！我是威爾遜陛下的廚師，聯席會議不會因為逃跑而怪罪我們的！”

古斯塔沃恢復了些許鎮定，對蒙德萊出來的鄉下人說話的語氣也再次倨傲了起來。

“嗯，我們走！”

溫斯頓領著眾人走出軍營，不過去的方向卻是那條隧道。

“喂！蒙德萊人！這里可不是港口的方向！”

“噓！小點聲兒！你看那邊！”

溫斯頓臥倒在地，對著古斯塔沃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茂密的樹林中萬籟俱靜，甚至聽不見蟲蟻和鳥獸的響動。

在古斯塔沃抱怨時，北面突然出現了光亮。

一名提著煤油燈的黑袍人緩緩走進隧道。

身后跟著的，是一大群穿著軍服的士兵。

借著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這些士兵步履蹣跚，走路的姿勢十分怪異，不時還發出陣陣嘶吼。

“喂！古斯塔沃先生，那些是你的戰士們？”

“看軍服不是！不過，那模樣差不多！”

差不多？

看來這失語癥不單單是失去語言功能這么簡單！

而且，如果波拿馬說的是真的，那么傳播這種病的另有其人。

可誰又會在遠征的當口朝著遠征軍下手呢？

“我們混進去！”

溫斯頓當機立斷，試探一番后抽這個間隙混進了那群士兵之中。

其實當下最好的做法就是依古斯塔沃所說，盡快離開卡特彼勒島。

但沒辦法，誰叫布魯士病重，自己又因為宿仇的關系請不來豪斯家族的醫生呢！

更麻煩的是，依舊無法聯系上波拿馬。

幾人跟著人流行走在漆黑一片的隧道中。

兩旁又多了兩名黑袍人，寬大衣服下看不清長相。

“材料都收集差不多了么？”

“都齊了，要不是波拿馬的反攻，我們的計劃不會這么順利。”

“是啊！接下來，就是反擊的時刻！”

這兩人似乎毫不擔心自己的對話被人聽到，就這么在路上談論起來。

人群在隧道中段停下。

這里點燃了一團篝火，四周已站滿了士兵。

從軍服上看，他們來自不同軍團，但似乎受到了同種神秘力量的控制，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塞薩爾，這架勢你見過么？宗教集會？”

溫斯頓在人群中捅了捅塞薩爾問道。

“從未聽說，不過由此可以看出，凱爾德隆家族對帝國的管理遠遠比不上我們！竟然會出現這等稀奇邪惡的組織！”

得了，塞薩爾許久未見的“凡爾賽病”又犯了！

不過宗教哎！野史哎！我中意。

溫斯頓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一切。

“忠誠的魂魄不需要思維，戰斗的意志只需要服從！遠征軍們，你們的臣服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名黑袍人走到篝火前，用蒼老沙啞的聲音開始吟唱。

“集結吧！拿起你們的武器，去第二戰區，打敗凱爾德隆家族！以基辛格家族的名義！”

說話間他眼前的篝火咻然升騰而起，化作了刀劍和槍炮的圖案。

“你放屁！”

還沒等溫斯頓反應過來，塞薩爾就從人群中走出來，一把拽住了那人的脖子，并且罕見地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