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溫斯頓在布魯士的允許下參加了這次會議。
會議地點被安排在了凱爾德隆兵團的指揮部,這里寬敞而明亮,正中心擺放著巨幅凱爾德隆皇帝畫像,家具做工考究,盡數印著象征凱爾德隆家族的長矛與盾牌圖案。
坐在主位的指揮官名為古德里安·凱爾德隆,是位頭發花白的老者,滿臉褶皺,眼神渾濁,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
可在場所有人卻都絲毫不敢有任何輕視的心思,因為他的稱謂——殺戮大公!
傳言這名公爵無論對待政敵還是叛逆都延續了凱爾德隆家族的鐵腕作風,殺伐果斷毫不留情。
“少爺,這位總指揮長號稱凱爾德隆家族的利刃,掌管帝國的軍事與治安。別看他現在這副樣子,他可擁有9級信徒的實力!”
“是么?看來是個狠角色!”
溫斯頓聽著塞薩爾的耳語,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古德里安。
諷刺的是,縱使作為首戰獲勝的頭號功臣,蒙德萊遠征兵團卻只能坐在靠門口的角落,就在負責會議記錄的書記員還有負責斟茶的仆役一起。
“據說他在當時也是神明的候選人之一,這次親自率部出征,想來也是搏一搏那成神的機會,雖然這很難。”
塞薩爾繼續補充道。
“說到這個,塞薩爾,那么多次遠征,為什么就只有基辛格家族被成功征伐了?我們就這么弱么?”
“弱?基辛格家族當時的實力遠超任何神明家族,要不是因為...抱歉,暫時還不能告訴您具體原因!”
“好吧好吧,又是因為我那父親的意志吧!”
從小到大,每每提到基辛格家族戰敗這段歷史,作為親歷者的塞薩爾總是遮遮掩掩,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咳咳!肅靜!”
古德里安輕咳一聲示意肅靜,暗地里不悅地掃視了正竊竊私語的溫斯頓和塞薩爾一眼。
一名參謀在氣派的橡樹木會議桌上鋪開一副卡特彼勒島地圖。
“遠征軍的戰士們,在你們的英勇表現下,第一階段的戰役取得了突破性進展,第一戰區,完全被我們占領了!共計繳獲神銀,1萬3千噸,神芒含量,都在5%以上!”
他指著地圖上第一戰區的位置對眾人說道。
嘶!所有參加會議的人聽到這個數字時,都同一時間倒吸一口涼氣。
1萬3千噸!這是什么樣的
“在此對取得功績者進行嘉獎,追封英勇殉職的何塞·凱爾德隆男爵為伯爵,其他凱爾德隆兵團死者按生前爵位晉級一等,對蒙德萊兵團布魯士·約翰遜先生授予帝國子爵稱號。”
什么叫黑暗,這就是!這些把屠刀對準友軍的劊子手們個個加官進爵,而蒙德萊兵團只有指揮官被提及。
溫斯頓暗自腹誹,看了眼神情激動的布魯士。
即便十分克制,這名老人還是因為激動而渾身顫抖不已,嘴里絮叨著不知在講什么。
“下面宣布第二階段作戰計劃,別緊張小伙子們!最難的關卡已經過去!我們這位發明家先生似乎對行軍打仗毫無概念,竟然將兵工廠擺放在第一戰線!很難想象接下來他將怎么抵抗我們!”
古德里安在說這段話時坐了下來,語氣也輕松了不少,仿佛日常在宮廷中與同僚打牌時一般。
會場的氣氛輕松了許多,所有人都在嗤笑聲中認同了這個觀點。
“好了言歸正傳,第二戰區位于卡特彼勒島中部,我曾去過,那里主要生活著凱爾斯家族的外圍成員,都是群拿著扳手和榔頭的書呆子!你們能想象么?我曾經問過一位發明家朋友,你的發明真的能飛上天么,他一句話也不說,竟然哭了出來!”
會場中再次爆發出一陣哄笑。
“我看啊,占領那里可能比狩獵一頭抹香鯨還要容易!”
“是啊!請允許我自告奮勇,為遠征軍獲得這份榮耀!”
“雖然以強凌弱并不是一名紳士應該做的!但若是聯席會議指示,我和我的戰士們肯定義不容辭!”
...
坐在后排的兵團指揮官們各個躊躇滿志,想要爭取這項至高無上的榮譽。
然而,那些神明家族的兵團指揮官們卻都微笑著沉默不語,表情有些詭異。
“好了好了小伙子們,我們已經有決定了,這次光榮的任務依舊由蒙德萊兵團負責,而第一戰區的駐防任務將由凱爾德隆兵團負責!”
說到這里,古德里安的眼神里閃過一道精光,終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只怕這換防是假,接管那些兵工廠才是真!
溫斯頓面無表情地盯著古德里安。
在場的指揮官都不是傻子,在聽到這句話后望向布魯士的眼神從羨慕變成了同情。
“可...我的戰士們大部分都受傷了!恕我直言,或許...由其他兵團承擔這項光榮的使命更為合適!”
布魯士也反應過來,戰戰兢兢地站起身子說道。
“是的,我們愿意交出第一戰區,回到后方進行修養!”
塞薩爾怕古德里安不同意,同樣站起來補充道。
“請不要質疑我的決定!布魯士先生!你會得到醫生,會得到藥品,還會得到武器。”
古德里安頭也不抬繼續說道。
“當然,遠征兵團確實有不服從聯席會議部署的權力,甚至凱爾德隆兵團也曾干過這樣的事。可如果不同意的話,這次會議將會增加1項議程,公布對蒙德萊兵團第一次戰役期間行為的調查結果。”
話語至此,這名殺戮大公的話外之意已人盡皆知了。
蒙德萊兵團的戰士槍殺督戰隊的傳言在遠征兵團間已經廣為流傳。
但擺在臺面上的事實卻是那些人在戰斗中被機械怪物殺死,這是凱爾德隆家族在權衡利弊之后作出的妥協。
而如果布魯士不接受這項任務的話,那事實如何認定,可就兩說了。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布魯士,這位農夫指揮官。
“那個爵位,你還想要么?”
溫斯頓終于在此刻打破了沉默,站起身子詢問布魯士道。
他的胸前佩戴上了基辛格家族的勛章。
“...我當然想要!”
布魯士堅定地回答道。
“原因?”
“只有貴族,才能獲得一塊墓地。”
這個答案讓包括溫斯頓在內的所有人都有些詫異,并沒有作聲。
“上一次遠征,蒙德萊市派出了1500人,可除了少數人外都死在了那風雪飄搖的苦寒之地。這一次,又多了231名戰士,我在想,如果有了這個貴族身份,或許...”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布魯士大人!”
溫斯頓說著,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對自己的這名團長鞠躬致意。
再轉過身,已是滿臉囂張。
“我們答應了,古德里安先生。”
他走到古德里安面前,直視著他說道。
“好,我們將不會進行最后一項議程了!現在,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古德里安很滿意這個回答,但對這名年輕人的異常舉止感到十分不悅。
然而更蹊蹺的是,在他走到會議桌時,維薩吉兵團和尼日列夫兵團的指揮長第一時間站起了身子。
“簡單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溫斯頓,溫斯頓·基辛格!古德里安先生,我想您應該重溫一下神明家族的順位約束!”
溫斯頓毫不客氣地說道。
根據順位約束,召開會議時上位家族的成員必須坐在主位,而當他起身時,所有下位家族的成員必須起身。
“你...知道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古德里安猶豫片刻,站起身子,盯著溫斯頓說道。
“得了吧!搞得好像我不這么做,你們就不會弄死我一樣!另外再提醒一句,和我說話,你得用敬語!”
溫斯頓一把推翻古德里安的椅子,接過塞薩爾搬來的凳子坐下,翹起二郎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