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招

天際滾過雷鳴，卻無烏云。謝沉淵眉心跳了下，腕間靈脈猛地震顫，他反手扣住林小羽手腕，指尖燙得嚇人。

“感覺到了？”她喉間發緊，眉尾那顆血痣輕輕顫了顫。

“禁地陣法動了。”他嗓音發沙，“不是歸墟教的路數。”

林小羽瞳孔一縮，指尖在虛空點了兩下。系統界面跳出的追蹤線突然扭曲，原本指向演武場的銀線“啪”地斷開，全聚向禁地入口。“假長老鉆進去了！還帶走了掌門魂魄。”

楚墨瑤冷笑一聲，指尖抹過刀柄：“那就把他釘死在里面。”

三人沖到禁地邊緣，空氣突然沉得像塊鐵。石碑上“非命不可入”五個古篆泛著青氣，筆畫間凝著黑紅色的斑點。林小羽迅速抽出袖中的銀針，光亮乍現，卻被謝沉淵按住手腕。

“你留下。”他盯著她發白的唇線。

“你當我是紙糊的？”林小羽挑眉，銀針在他掌心晃了晃，“共享痛覺的事，真當我瞞得住？”

謝沉淵喉結滾了滾，忽然攥住她手腕往回一帶：“燼火共鳴耗雙倍陽壽，你當鬧著玩？”

“你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她掙開手，銀針在石碑上敲出一串脆響，“再廢話，陣法該把人吞干凈了。”

楚墨瑤突然抬手按住腰間長刀，石碑后的地面裂了道縫。濃稠的黑霧涌出來，帶著鐵銹味，刮得人臉生疼。林小羽手腕一翻，銀針釘進裂縫邊緣，卻被一股力量彈得倒飛回來。

“進去！”謝沉淵攬住她腰往旁邊一滾，楚墨瑤的刀光已經劈在黑霧上，濺起一串火星。

禁地里面亮得晃眼。中央的陣法盤著九曲十八彎的符文，靈氣亂得像開鍋的粥。陣眼處坐著個穿破道袍的老頭，指尖掐著印，周身繞著紫黑的光…正是假趙長老。他眼皮都沒抬，嘴角咧出個尖笑：“來得好。”

林小羽踏前一步，靴底碾到塊發燙的碎石：“你把掌門魂魄藏哪了？”

“魂魄？”老頭突然睜眼，瞳孔細得像蛇信，“等輪回逆生陣成了，整個鏡華宗都是我的祭品。”他手掌往陣眼一拍，十二根玄鐵柱從地下冒出來，柱頂的青火“噼啪”爆響。

謝沉淵瞳孔驟縮，掌心燃起靈火，瞬間騰起：“那是鎮山石！”

林小羽的系統界面瘋狂跳動，符文解析度剛到三成，就見老頭猛地咳出口血，直接噴在陣法上。血色滲進符文里，整個禁地開始晃悠，鎮山石上的裂紋“咔嚓”作響。

“他在燒魂魄催陣！”楚墨瑤的刀劈在鐵柱上，震得虎口發麻。謝沉淵的靈火剛觸到陣法邊緣就被彈回來，他踉蹌半步，掌心燒出個焦黑的印子。

“得從內部破。”林小羽咬牙，指尖按上謝沉淵手腕，“開共鳴。”

“你不要命了？”謝沉淵反手攥住她手腕，“雙倍壽元…”

“你的靈脈快炸了，當我看不出來？”她盯著他額角的青筋，“再磨蹭，大家都得給這瘋子墊背。”

謝沉淵喉結動了動，突然低頭咬住她指尖。林小羽猛地一顫，兩股靈火在腕間撞在一起，像是把五臟六腑都點著了。她看見謝沉淵的瞳孔紅了大半，卻還騰出只手按在她后心：“盯著陣眼，我去拆符文。”

“左下方第三道！”林小羽的系統界面跳出紅光，“那根銀線連著魂魄鎖！”謝沉淵的靈火刀劈下去的瞬間，老頭突然尖笑起來，周身騰起血霧。鎮山石“轟”地裂開道縫，暗紅色的汁液滲出來，滴在陣法上滋滋冒煙。

“他把自己煉成陣眼了！”楚墨瑤的刀被血霧纏住，刀刃“嗡嗡”發顫。林小羽的銀針全釘在陣法邊緣，卻擋不住血霧蔓延。謝沉淵的靈火刀插進鎮山石時，她聽見他悶哼一聲，掌心的火光暗了大半。

陣法炸開的瞬間，血光沖得人睜不開眼。老頭的身體碎成齏粉，可鎮山石底下突然亮起藍光。謝沉淵猛地咳出口血，指著石縫里的符文：“終焉回響……”

林小羽的銀針“當啷”落地。那道藍光里浮出半截黑色衣角，伴隨著低沉的吟誦聲，像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古鐘，一下下撞在人骨頭上。謝沉淵突然把她往楚墨瑤身后推，自己卻踉蹌著擋在前面，掌心的靈火明明滅滅，卻還在往指尖聚。

“歸墟教的……”他話沒說完，鎮山石徹底碎成齏粉。藍光里的身影抬起手，指尖劃過謝沉淵肩頭，他的靈火“噗”地滅了。林小羽看見謝沉淵的臉色白得像紙，卻還撐著腰沒倒下，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帶她走。”

楚墨瑤的刀橫在兩人中間，刀刃抖得厲害。林小羽摸向袖中剩下的銀針，卻發現指尖在打顫。那個身影慢慢轉過來，兜帽下露出半張臉，鼻梁高得嚇人，唇線卻往下撇著，像是天生帶著股煞氣。他看都沒看他們，只盯著鎮山石的碎片，低聲說了句什么。

林小羽沒聽清。她只看見謝沉淵突然往前栽了栽，伸手去夠那個身影，卻被楚墨瑤死死拽住。空氣中的吟誦聲還在響，帶著種讓人骨頭縫發酸的力量，震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走！”楚墨瑤的刀尖劃破自己掌心，血珠滴在地上，瞬間凝出道傳送符。林小羽被她扯著退了兩步，卻看見謝沉淵抬起頭，盯著那個身影的眼神……感覺是在看什么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