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真假長老

晨鐘第七響時，謝沉淵后頸的疤痕突然發燙。林小羽扶著他跨過前殿門檻，聽見楚墨瑤的木屐在青石板上敲出急響：“三位長老在演武場設了刑臺。”她攥著的骨刀磕到門框，刀柄上的“謝”字沾著新血。

大殿的檀香味濃得嗆人。謝沉淵踩過第三塊地磚時，靴底碾到片蛇鱗……鱗片邊緣烙著歸墟教的咒文。左側白發長老捻須的手頓了頓，玉扳指在晨光里晃出冷光：“謝沉淵，私通邪修該當何罪？”

林小羽的銀針在指間轉了半圈。她往前半步，針尖擦過謝沉淵袖口的燼火紋：“趙長老的投影昨晚在祭壇顯形，諸位沒看見他化蟲遁走？”右側朱砂痣長老突然拍案，震得香爐傾倒，香灰里露出半截蛇牙。

“血口噴人?！敝醒氲目蓍吕险唛_口時，林小羽看見他袖中滑出的玉簡……封皮上的血字和昨夜祭壇的一模一樣。謝沉淵的指腹突然蹭過她手背，那是他們約定的暗號：痛感共享開始波動。

她咬破舌尖，血珠滾進喉嚨。左側長老的眼皮猛地跳了跳，袖中藍光暗下去三分。林小羽的銀針突然射出，釘在老者腰間的玉佩上：“痛感共享是雙生契，你模仿得再像，靈脈也對不上?！?

老者的面皮突然裂開。謝沉淵的燼火在掌心爆成光盾，擋住他拍出的符紙。林小羽趁機讀取旁邊弟子的記憶，畫面里閃過枯槁老者篡改證詞的手，指甲縫里凝著黑血。

“證據在這兒?！彼唛_香灰，露出底下的蛇牙，“你偽造密信時，把歸墟教的蛇牙掉在了藏經閣。”

枯槁老者冷笑起身，長袍下擺的蛇紋泛著幽光。四道黑影從梁柱躍下，其中一人的起手式和謝沉淵分毫不差。林小羽的銀針扎進對方咽喉，卻聽見木頭碎裂的聲響——那是個裹著人皮的傀儡。

“拖延時間。”謝沉淵的燼火灼燒著傀儡關節，看見老者將玉簡嵌進地面。符文如蛛網蔓延，在他靴底凝成歸墟教的圖騰。林小羽的系統界面突然爆紅，【真偽顛倒陣啟動】的警報聲里，她看見自己掌心的血痣正在扭曲。

“他們要逆轉共生契！”她拽住謝沉淵的手腕，兩人交握處的皮膚發燙。枯槁老者的笑聲分成男女兩重，玉簡直插謝沉淵眉心：“初代教主的魂該歸位了！”

謝沉淵的燼火突然熄滅。林小羽的銀針扎進他后頸疤痕，血珠混著她的指尖血，在地面繪出完整的共生契圖案。靛色光芒沖天而起時，她聽見系統提示音帶著電流雜音：【反制啟動，靈脈……】

話沒說完，整座大殿開始坍塌。林小羽被氣浪掀飛，落地時看見枯槁老者的真身從偏殿竄出，后頸赫然是歸墟教主的月牙胎記。謝沉淵撲過來護住她，背脊被碎石砸中，疤痕處滲出的血在衣襟上暈開蛇形。

“追嗎？”楚墨瑤的骨刀卡在門框里，刀刃映出她顫抖的瞳孔。林小羽扶著謝沉淵站起來，看見他掌心重新滲出的血珠，正匯成月牙形狀……和歸墟教主的胎記一模一樣。

山門處突然傳來驚呼。三人沖出去時，看見弟子們圍著卷染血帛書，八個血字在晨露里發暗：“謝氏遺孤，血契歸來?！绷中∮鸬你y針囊掉在地上，滾出的銀針釘住帛書邊緣，針尖挑起片帶皮的指甲。

“這是謝沉淵的舊姓?！背幍墓堑兜粼谑迳?，刀柄的“謝”字突然滲出血珠。謝沉淵彎腰撿起帛書，指腹碾過血字，疤痕處的皮膚突然裂開，露出底下蠕動的蛇紋。

“歸墟教找的不是容器?！绷中∮鸬闹讣獍瓷纤箢i的傷口，系統界面彈出從未見過的圖譜，“他們要的是雙生祭品，用共生血契喚醒初代教主?！?

謝沉淵突然劇烈咳嗽，黑血滴在帛書上，暈開的形狀竟和歸墟教圣壇的圖騰一致。林小羽拽著他退到影壁后，看見三位長老帶著弟子圍過來，每人袖口都露出半截蛇鱗護腕。

“把他交出來?！卑装l長老的玉扳指抵住謝沉淵眉心，“初代教主該醒了。”

林小羽的銀針同時抵住三位長老的咽喉。她盯著他們護腕的蛇鱗排列，突然想起爺爺手記里的圖——那是歸墟教啟動最終儀式的站位。謝沉淵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疤痕處的蛇紋猛地亮起，將三人的影子映在影壁上，拼成完整的圣壇圖騰。

“原來我們才是儀式的最后一步。”他的聲音很輕，指腹卻在她手背上碾出紅痕，“用雙生契者的血，打開教主的魂棺?！?

影壁突然裂開。林小羽看見裂縫里伸出的枯手，指甲上刻著謝沉淵的生辰八字。楚墨瑤的骨刀突然發燙，刀柄的“謝”字脫落，露出底下的鎖印……那是鎖住初代教主魂棺的最后一道封印。

“動手！”她將骨刀塞進謝沉淵掌心。燼火順著刀柄燃燒，鎖印崩裂的瞬間，影壁后的空間扭曲起來，露出盛滿黑血的石棺。棺蓋打開的剎那，林小羽的血痣突然爆出血珠，和謝沉淵疤痕滲出的血混在一起，在空中凝成蛇形光帶。

“血契已成。”枯槁老者的真身站在石棺旁，后頸的月牙胎記亮如白晝，“初代教主，該拿回屬于你的靈脈了。”

謝沉淵的燼火突然暴漲，燒得光帶噼啪作響。林小羽看見系統界面彈出終極選項：【是否啟動雙生獻祭反制？】她和謝沉淵對視一眼，同時按下確認。兩人的血光沖天而起，在石棺上方凝成巨大的共生契圖案，將初代教主的殘魂困在光網中央。

“不可能……”枯槁老者的手指戳進光網，卻被燒成焦炭。林小羽扶著謝沉淵走近石棺，看見棺底刻著的真相——所謂初代教主，竟是謝沉淵的先祖，當年自愿以魂鎮棺，防止歸墟教禁術失控。

“原來他們騙了百年?！敝x沉淵的指尖觸到棺底的血槽，那里正好能嵌進他和林小羽的手掌。楚墨瑤突然將骨刀插進血槽，刀柄的鎖印化作光流，修復了棺蓋的裂痕。

晨鐘再次響起時，歸墟教的弟子們紛紛倒地，護腕的蛇鱗寸寸碎裂。林小羽看著謝沉淵后頸的疤痕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道新生的纏枝紋，和她掌心的血痣連成一線。遠處山谷傳來骨笛的最后一聲悲鳴，再也沒有響起。

“結束了?！敝x沉淵的指腹蹭過她掌心的紋路，燼火在兩人交握處輕輕跳動，“但我的靈脈里，好像多了點東西?！?

林小羽抬頭看他，發現他眼瞳深處多了點靛色光芒，和系統界面的光紋一個顏色。她突然笑了，抽出銀針在他掌心劃開道小口，自己的指尖也按上去：“大概是初代教主的謝禮，讓我們以后痛感共享都帶藍光特效。”

楚墨瑤撿起地上的骨刀，發現刀柄重新刻上了“林”字。她摸著刀身的新紋路，突然指向影壁裂縫……那里不知何時多了塊石碑，上面用鮮血寫著：“雙生契成，歸墟永鎮?！?

山風掠過山門，吹起謝沉淵的發絲，露出后頸新生的纏枝紋。林小羽看著那紋路在晨光里泛著微光，忽然想起爺爺手記的最后一頁……原來共生契的終極反制，不是毀滅，而是讓初代教主的魂息融入雙生血脈，從此歸墟教的禁術，再也無法傷害他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