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血誓屠仙，魔尊逆命

殘月如鉤，勾住檐角銅鈴，叮咚聲在夜風里碎成幾縷寒意。林小羽靠坐在青石墻根，指尖還殘留著燼火灼燒后的焦痕，掌心金紋隱現，像烙印又似胎記，隱隱發燙。

謝沉淵站在窗前，背影削瘦卻挺得筆直，仿佛一截未化的冰棱。他望著遠處山門方向，那里燈火明明滅滅，像是有人正提燈巡行，卻又不似尋常守夜之人那般從容。

“他們來了。”他低聲說，聲音里沒有驚慌，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篤定。

林小羽閉了閉眼，意識仍有些飄忽。方才那一擊斷魂刺雖被她硬抗過去，可靈海深處至今仍泛著鈍痛，如同有無數細針在緩慢地攪動。

系統007的警報聲早已消失，連個提示音都沒留下，似乎也察覺到此刻不是打擾的時候。

門外腳步聲漸近，靴底踏碎落葉的聲音清晰可聞，像是刻意放慢了節奏，好讓屋內的人聽個真切。

謝沉淵轉身，目光落在林小羽身上，眼神晦暗不明，仿佛在衡量什么，又像是在做某種決定。

“你撐得住嗎？”他問，語氣淡得像一句無關緊要的問候。

林小羽扯了扯嘴角，笑意微弱，“你說呢？”

他沒再說話，只是走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扶起。他的手很涼，掌心卻帶著一絲奇異的溫度，像是從地獄深處帶出的一點余燼。

“若我做了什么……”他頓了頓，聲音忽然低啞，“別怪我。”

話音未落，門外已傳來蒼老而威嚴的聲音：“謝沉淵，你已被列為叛宗之徒，速速束手就擒，交出共生體，尚可留全尸。”

是鏡華宗三長老，素以鐵面執法著稱，曾親手處決過數十名違反門規的弟子。

林小羽心頭一緊，剛想開口，卻被謝沉淵按住了肩頭。

他垂眸看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即抬手結印，燼火在他指間燃起，幽藍中透出幾分詭異的黑。

“他們要的不是我，是你。”他說，“我是他們的祭品，你是他們的鑰匙。”

林小羽瞳孔微縮，喉嚨干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外面的腳步聲驟然加快，緊接著是一道法陣啟動的嗡鳴——封靈陣！

空氣中靈力波動劇烈，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緩緩收緊，試圖鎖住她的經脈。

謝沉淵卻笑了，笑聲輕而冷，像是對整個仙門的嘲諷。

“來得好。”他喃喃道，隨即猛然抬手，掌心劃開一道血痕，鮮血滴落在林小羽心口，瞬間化作一道猩紅印記。

契約紋路在她手腕浮現，紫光閃爍，竟似有了自己的意志，順著血脈游走，與她的心跳共振。

林小羽倒抽一口冷氣，劇痛襲來，像是有萬千利刃在體內翻攪。她咬牙忍耐，卻聽見系統007發出一聲急促的警報：

【警告：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契約狀態即將失控！】

但她來不及多想，只見謝沉淵眼中黑霧翻騰，魔紋自眼角蔓延至耳后，整個人的氣息陡然一變，像是從一個病弱書生變成了嗜血修羅。

“天誅印！”外頭傳來厲喝。

三道身影破空而入，衣袍獵獵，手中各自捏著一枚金色符印，正是傳說中能鎮壓一切邪祟的“天誅三印”。

三長老當先出手，符印砸下，靈力轟然炸裂，整座屋子都在震顫。

謝沉淵卻不動如山，任由那符印落下，在距離他眉心僅寸許時，他忽然睜眼，雙眸如墨染，黑焰自他周身爆開！

“滾。”他冷冷吐出一字，黑焰暴起，瞬間將三長老逼退，符印在空中炸裂成碎片，金光四散。

其余兩位長老臉色大變，聯手施展凈世咒，欲以純陽之力壓制魔焰。

可那火焰根本不是尋常魔火，而是燼火異變而成的黑焰，焚盡萬物，連靈力都能吞噬。

火焰掃過之處，地面焦黑，符文浮現，竟與禁地深處的法陣符號極為相似。

林小羽靠在墻邊，心跳微弱，卻清晰感知到謝沉淵的氣息在急速下降。他燃燒的不只是靈力，還有命格、魂魄，甚至是……命格中的某種古老力量。

她想要阻止，卻被契約反噬震得喉頭一甜，眼前一陣暈眩。

“你還活著，我就不會讓你死。”謝沉淵的聲音低低響起，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她掙扎著睜開眼，只見他一手按在她心口，另一手掐訣，口中念出一段晦澀難懂的咒語。

血契完成的剎那，天地失聲，一道遠古低語自虛空深處響起，仿佛回應某種召喚。

“你瘋了嗎？”她終于擠出一句話，聲音沙啞。

謝沉淵低頭看她，眼神溫柔得令人心悸，“我早就是瘋子了。”

他轉頭望向門口，三位長老已被黑焰逼退，臉上皆露出驚懼神色。

“你們要她，就得先踏過我的尸體。”他緩步向前，聲音不大，卻震得三人耳膜生疼。

三長老怒吼一聲，再次催動封靈陣，欲強行奪人。

可就在他結印的瞬間，謝沉淵的身影忽然模糊，下一刻已出現在他身后，黑焰纏繞指尖，輕輕一點。

“砰——”

三長老胸口炸開一朵黑色火焰，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跪倒在地，氣息奄奄。

其余二人見狀，哪里還敢戀戰，轉身就要逃。

但謝沉淵怎會給他們機會？

黑焰鋪天蓋地席卷而出，封鎖四方退路，將兩人困在原地。

“謝沉淵！”其中一人嘶吼，“你真要與整個仙門為敵？”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他淡淡道，眼神冷漠得不像人類，“你們也不該來。”

黑焰吞沒一切，哀嚎聲戛然而止。

林小羽看著這一幕，心臟劇烈跳動，掌心金紋愈發熾熱。

她知道，謝沉淵已經徹底變了。

不再是那個病弱溫潤的謫仙峰弟子，而是真正的魔尊。

逆天改命，屠仙弒神。

“你到底……是誰？”她喃喃。

謝沉淵回過頭，嘴角染血，卻笑得溫柔。

“我是你的共生體。”他說，“也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