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曼說完不再說話，陳仁陷入沉默，他心里清楚，莊曉曼告訴他部分審訊結果，本身就是某種意義上的攤牌。

現在的復興社，以后的軍統.....加入其中對自己而言并非壞事。

幫派與軍統兩線并行，彼此利用身份和資源進行互補互助，屆時能爬的更快，但相應的，風險和危機也會隨之上升。

陳仁默然，短暫而又漫長的沉寂后，陳仁緩緩抬頭。

莊曉曼就坐在沙發那頭，傷勢、抓捕和審訊消耗了她大量精力，蒼白而又精致姣好的面龐臉色在此刻看起來竟然有種別樣的嫵媚。

看到陳仁抬頭，莊曉曼聲音略微沙啞，語氣雖冷，但其中卻帶著連她自己都不曾覺察的期翼。

“陳先生，你可愿意跟我一起？”

她抬眼直視陳仁。

“我......需要人手，不是打手，而是真正有腦子，懂分寸，且在法租界有一定根基的人。”

她停頓了一下，觀察著陳仁的反應，繼續道。

“你身手雖然一般，但遇事冷靜，心思也深。在我看來，膽色和機敏比蠻力更重要。”

莊曉曼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她那雙因疲憊而略顯暗淡的眼睛此刻閃爍著光芒。

她微微前傾身體，領口露出一截白皙的鎖骨。

“陳先生如果愿意的話，可以暫時先做外圍人員。”

“外圍人員？”

莊曉曼點頭。

“外圍人員不需要直接參與行動，主要是提供情報和必要的協助。”

莊曉曼微微前傾，聲音更顯鄭重。

“你手上的歌舞廳本身就是消息渠道。只要你以后，立下功勞，我可以引薦你進入行動處，成為正式的組員。那時候，資源和待遇，絕非現在可比。在如今的上滬灘，多一層身份，就是多一條命路。陳先生是聰明人，應該明白其中的分量。”

陳仁沉默片刻。

“好....我應該怎么做！？”

莊曉曼聽到陳仁同意，緊繃的神經放松一瞬，她嘴角勾起弧度。

“你現在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掩護。歌舞廳是個魚龍混雜的信息集散地，平時留心來往的可疑人物。”

“還有繼續經營好歌舞廳，這對我們很有價值。有需要協助，我也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陳仁頷首。“明白。”

莊曉曼再度道。

“其實即便是外圍，我們也會為你們提供一定程度的庇護，以后你的生意會有麻煩，可以來找我。”

陳仁微微點頭。

沉寂中。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外面的夜色。遠處的租界燈火通明，而他們所在的這片區域卻籠罩在黑暗中。

莊曉曼也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她身上淡淡的梔子香氣混合著血腥味，形成一種奇特的矛盾感。

“歡迎加入。”

陳仁握住她柔軟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薄繭和溫度。

莊曉曼收回手，語氣恢復了專業特工的冷靜。

“現在，得處理掉那兩個人。你先回去吧，這里交給我。”

陳仁點點頭，沒有多問。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該知道得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