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清晨,陳仁在寂靜中離開洋房,來到小屋,剛開門,紅著眼睛的蕭玉便陡然撲進懷中。
她雙臂緊緊箍住他的后背,身體微顫,呼吸急促,顯然是徹夜未眠。
陳仁心中暗嘆。輕拍蕭玉背部,試圖平息她的情緒。蕭玉抬頭,淚眼婆娑。
“阿仁,我昨晚做了噩夢......事情真的解決了嗎?”
她的話語帶著恐懼,顯示對興幫的擔憂還未散去。
陳仁沉聲道?!敖鉀Q了,別怕。你安心待在這兒,我會處理接下來的事。”
陳仁拉著蕭玉坐下,檢查她身上的舊傷,確保無礙后,低聲道。“晚上我再來看你,這幾天別出門。”
......
下午一點,賈奕來到小屋。
他神情輕松,瞥了眼面色稍紅的蕭玉,又將視線移回陳仁身上,便直入主題。
“我已和老三他們碰過面了。他們都很擔心你,不過我告訴他們你沒事。等會去見他們一面?”
陳仁聞言點頭。
歌舞廳的權利交接不僅需要堂口老五那邊派人來,廳內還需要外堂站場支持。
老三、老七他們是自己的第一批班底,現在更應該要見他們,提前布置,避免晚上交接出亂子。
“老三帶頭穩場子,”賈奕道。
“老五,老七他們直接附和,你在外堂中本就有威望,只要有人站出,九成外堂都會直接聽話。”
.......
下午三點半。
陳仁和賈奕來到一處窄屋,這里是老三的家。
五人雖然已經被賈奕告知陳仁無礙,但當下看到陳仁還是都紛紛圍攏上來,神色中頗為關切。
陳仁面帶溫和笑意回應,然后直入主題,道。
“我將接任阿澤的歌舞廳經理,今晚就交接?!?
老三等人眼神愕然交錯,透出難以置信。前一天經理阿澤身死,陳仁還是最大的嫌疑者。
一夜之間,竟搖身一變成了新任經理?
這翻天覆地的變化,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老三目瞪口呆。
“仁哥,澤哥那事.....”
陳仁直接打斷。
“這事翻篇了,以后歌舞廳我說了算”
陳仁看向眾人,沉聲道。
“我之前說過,若我得勢,必不會忘記大家。現在我成了新任經理,你們五個就都是外堂頭頭?!?
五人聞言心中又驚又喜,但最終都化為對陳仁的敬畏。
“是,仁哥!”
接下來,由賈奕開頭主導,開始今晚接替的演練。核心是統一口徑,到時候分散在外堂中,齊聲呼應。
......
晚上六點。
陳仁和賈奕抵達夜巴黎歌舞廳。
雖未開廳,但燈光調試間,仍有璀璨。
陳仁深呼口氣,微微整理領口,踏進了歌舞廳。
剛進歌廳,一個瘦高外堂最先反應過來,快步上前,聲音帶著急切。
“仁.....仁哥?你怎么還敢來這兒?昨天大家被堂口的人逼著找了你一天。快走吧!”
這時旁邊一個臉上有疤的漢子也湊近,壓著嗓子勸道。
“仁哥,趁沒人發現,你趕緊走吧!”
看著這兩名外堂,陳仁心中頗為感慨,暗道算是又發現兩個跟自己站在一起的人。
“無礙?!标惾拭嫔领o,輕輕搖頭。
老三和老七扒開人群擠了過來。他們臉上帶著警惕,視線陰沉地盯著這兩門外堂,擔心其對陳仁不利。
陳仁暗暗搖頭。
隨著陳仁進入歌廳,越來越多的外堂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他們面色各異,有驚訝,有擔心,有看笑話,也有嘲諷,和暗自的奸意。
視線環顧,陳仁將這些目光一一記在心里。
忽然有外堂前踏一步,怒目呵斥道。
“陳仁???你還敢來?。砣?,給我抓住他!”
陳仁目光一凝,這名外堂是阿澤的心腹。
“誰敢!?”老三見勢不對,立刻跳出大喝。
眾外堂彼此你看我我看你,大部分都沒有行動,只有四五個在悄悄移動腳步靠前。
陳仁微微搖頭,剛欲開口。
門口的光線驟然被堵住。一輛黑色的福特轎車無聲地停在歌舞廳大門前。
車門打開,下來兩個穿著深色綢布短褂的男人,面容冷硬,眼神銳利,是堂口的親信打手模樣。
為首一個留著平頭,直接走進大廳。
空氣陷入凝固。
原本圍著陳仁的外堂成員們下意識地后退幾步,讓出一條通路。
平頭男人目光精準地落在陳仁臉上,不帶一絲情緒地朗聲宣布,聲音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大堂:
“堂口調令:自即刻起,陳仁接替阿澤歌舞廳經理一職,掌歌舞廳財貨人事。堂口令諭:歌舞廳內上下人等需遵陳經理號令行事,違者——堂規處置!”
話音落下。
偌大的歌舞廳內,只剩下死寂的震驚。
那名阿澤心腹臉上浮現出極度的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