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事情緣由
- 凡人:從游戲商城開始
- 墨子空空
- 3602字
- 2025-08-26 18:50:00
【破浪舟】幽藍的船身嗡鳴震顫,在渾厚法力的催動下,撕裂空氣發(fā)出刺耳的尖嘯。
舟身兩側甚至拉出兩道肉眼可見的白色氣浪。
速度之快,遠超尋常練氣后期修士的遁速。
前方,那道飛馳的遁光,如同驚弓之鳥,在林峰的神識鎖定中迅速放大。
距離,在絕對的速度優(yōu)勢下,被無情地拉近。
飛舟上的李乘風,終于也察覺到了身后那股如同跗骨之蛆般急速逼近的恐怖氣息。
他猛地回頭,當看到那幽藍如鬼魅、帶著毀滅性速度迫近的舟影時,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道友!道友請留步!我叔叔李茂已在趕來途中,他老人家是穢土堂管事,練氣十二層。道友切莫自誤!”
一道帶著劇烈顫抖和哭腔的傳音,如同溺水者的最后掙扎,拼命射向后方。
林峰立于舟頭,黑衣蒙面,身形穩(wěn)如山岳。
傳音入耳,他眼神沒有絲毫波瀾,唯有冰封萬古般的冷漠。
回應李乘風的,是更加狂暴的法力注入。
【破浪舟】的速度再次飆升,如同隕星墜地,直撲目標!
“不——!!!”
李乘風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恐懼徹底壓垮了理智。
他雙目赤紅,不管不顧地祭出一柄烏黑的小錘,用盡全身法力,狠狠砸向身后那道索命的幽藍。
面對呼嘯而來的重錘,林峰只是手指微動。
高速疾馳中的【破浪舟】如同擁有生命,船體以毫厘之差、一個精妙絕倫的微小側擺…
嗚!
重錘帶著凄厲的破空聲,擦著舟尾掠過,重重砸進下方洶涌的海浪之中,激起滔天水柱。
而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破浪舟】已鬼魅般欺近至李乘風身后不足十丈。
嗤——!
一道凄冷到極致的幽藍寒芒,毫無征兆地自林峰袖中激射而出。
其速之快,遠超音爆!
撕裂空氣的銳嘯聲尚未傳至,那抹寒光已如瞬移般跨越百丈虛空,繞著李乘風操控飛舟的雙臂,畫出一道死亡圓弧。
噗!噗!
兩聲沉悶的利刃入肉聲幾乎同時響起。
李乘風只覺得雙臂肩胛處傳來一陣詭異的冰涼,隨即是撕心裂肺、直沖腦髓的劇痛。
他甚至沒來得及低頭去看,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兩條手臂,連同緊握著的飛舟操控陣盤,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帶著,高高拋飛向漆黑的夜空。
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泉般從斷臂處狂涌而出。
“啊——!!!”
比之前凄厲十倍、飽含著無盡痛苦與恐懼的慘嚎,瞬間撕裂了寂靜的海天。
劇痛和失血的眩暈讓他眼前發(fā)黑,心神徹底崩潰,再也無法維持飛舟的飛行。
他腳下的飛舟發(fā)出一聲哀鳴,失去控制,猛地一頓,隨即如同斷翅的鳥兒,打著旋兒朝下方怒濤翻滾的墨色大海一頭栽落。
“水縛·凝!”林峰冰冷的聲音如同判詞。
他指尖輕點,下方洶涌的海水仿佛被無形巨手操控,數道粗大的、由純粹水靈力凝聚而成的湛藍色鎖鏈破浪而出。
如同靈活的巨蟒,瞬間將失控的飛舟和斷臂慘叫的李乘風死死纏住,硬生生懸停在距離海面不足十丈的半空中。
林峰駕馭【破浪舟】,如同死神降臨,緩緩降至李乘風十丈外的安全距離。
他并未靠近,【玄光盾】已無聲無息懸浮身前,散發(fā)出沉穩(wěn)的土黃色靈光。
與此同時,一層薄如蟬翼卻堅韌無比的淡藍色【水元罩】瞬間覆蓋全身,在月色下泛著粼粼波光。
雙重防護,滴水不漏!
“我問,你答。”
林峰的聲音透過海風傳來,清晰、冰冷,不帶一絲人類情感。
“啊啊啊!混蛋!你知道我叔叔是誰嗎?他是李茂!穢土堂管事!練氣十二層!他一定會將你抽魂煉魄!啊啊……”
劇痛和極致的恐懼讓李乘風徹底癲狂,他歇斯底里地嘶吼咆哮,試圖用叔叔的威名震懾對方。
嗤!
回應他的,是又一道快到極致的幽藍寒芒。
這一次,目標是他的一條大腿。
噗!
血光再現!
一條完整的左腿齊根而斷,墜向下方的怒海,瞬間被翻涌的浪濤吞噬。
斷口處鮮血狂噴!
“呃啊——!”
李乘風的慘嚎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只剩下嗬嗬的抽氣聲,巨大的痛苦讓他幾乎昏厥。
林峰面無表情,屈指一彈,一張散發(fā)著柔和生機的【回春符】飛出,精準地貼在李乘風胸口。
溫和的綠色光暈擴散開來,快速止住了他斷臂斷腿處的噴涌鮮血,穩(wěn)住了他紊亂的氣息,甚至緩解了部分劇痛。
但失去的肢體,卻再也無法重生。
“我問,你答。”
同樣冰冷的四個字,如同重錘再次砸落。
這一次,李乘風所有的瘋狂和叫囂都被徹底碾碎。
他蜷縮在水鏈的束縛中,像一只被剝了殼的蝦米,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
臉上毫無血色,豆大的冷汗混合著血污滾落,看向林峰的眼神只剩下最原始的、深入骨髓的恐懼,如同待宰的羔羊望著持刀的屠夫。
人,有時便是如此。
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絕境不知畏。
林峰心中毫無波瀾,只有一片冰冷的幽潭:
“你攤位上的法器,來源何處?”
聲音穿透海風,如同寒冰墜地。
李乘風猛地一顫,殘破的身體在回春符的作用下勉強支撐,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是…是煉器堂……王魁!是王魁給我的!”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生怕回答慢了。
林峰眼神微不可察地一閃。
第一個問題,既是關鍵,也是試探。
對方此刻心神崩潰,吐露王魁之名,可信度極高,結合之前的猜測,幾乎斷定。
“你與他,是何關系?”林峰追問,語速平穩(wěn)。
“是…是我叔叔李茂……私下……私下……”
巨大的恐懼和失血的虛弱讓李乘風舌頭打結,語無倫次。
林峰眉頭微皺,那柄懸停在空中的【寒光刃】仿佛感應到主人的不耐,幽藍的刃鋒輕輕一顫,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嗡鳴。
這聲輕鳴如同死神的喪鐘!
“我說!我說!別殺我!”
李乘風嚇得魂飛魄散,一股腥臊的液體再也控制不住,順著斷腿根部流淌下來,染濕了衣褲。
他尖叫道:“是王魁!他一直在暗中挪用、貪墨煉器堂的材料,一部分煉成法器交給我售賣,另一部分更珍貴的……”
“通過我叔叔在穢土堂的渠道……走私出宗,運到外面去賣,叔叔負責打點關系,抹平痕跡。”
轟!
林峰心中豁然開朗。
如同撥云見日,困擾他許久的迷霧瞬間消散。
煉器堂的碩鼠,穢土堂的蛀蟲。
一條完整的走私鏈條。
難怪王魁對自己起了殺心。
他緊接著又逼問了幾個關鍵細節(jié):交接方式、大致時間、可能涉及的守衛(wèi)名單……
李乘風如同倒豆子般,將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只求一線生機。
直到林峰暫時想不出新的問題。
“道友!道友!我都說了!都說了啊!求求你!別殺我!留我一命!我叔叔就我一個親侄兒!他一定會贖我!靈石!丹藥!法器!你要多少他都給!他這些年攢了好多……”
李乘風涕淚橫流,聲音嘶啞,做著最后的求生掙扎。
“不殺你?”
林峰仿佛聽到了世上最荒謬的笑話,蒙面巾下的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弧度。
“留著過年么?”
寒光刃,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有一道快到極致的幽白細線,在月色下無聲劃過。
李乘風充滿哀求的瞳孔瞬間凝固、放大,隨即徹底失去了所有神采。
他張著嘴,似乎還想說什么,頭顱卻已沿著一條平滑的血線,緩緩滑落,瞪著眼珠死死地望著天邊那個方向。
“叔叔啊,侄兒走了……”
可惜直到意識模糊徹底斷連,都沒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
頭顱墜入深不見底的幽藍海域里,被聞著腥趕來的魚群爭相撕咬。
斬草,務必除根!
林峰手一招,李乘風腰間那個鼓鼓囊囊的儲物袋便飛入手中。
神識探入一掃,饒是以林峰的心境,也不禁微微動容。
“好家伙……李茂這老東西,這些年是真沒少撈!對這個侄兒,也真是掏心掏肺了!”
袋中堆積如小山的靈石,散發(fā)著誘人的光芒。
還有幾瓶品相不錯的丹藥和一些零碎材料。
若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個練氣六層修士隨身攜帶如此巨款,簡直駭人聽聞。
“莫非……真是私生子?”
林峰腦中閃過一個荒誕的念頭,隨即拋之腦后。
人死燈滅,塵歸塵,土歸土。
無論這叔侄間有何隱秘,都已隨風而逝。
屈指一彈,一顆熾熱的【火彈】精準地落在李乘風的無頭殘尸之上。
烈焰轟然升騰,貪婪地吞噬著血肉、骨骼、衣物……
連同那艘殘破的飛舟,也被林峰催動法力,將其卷入火海。
不過片刻,海面之上只剩下一團迅速熄滅的焦黑灰燼和幾縷青煙,隨即便被翻涌的海浪徹底抹去一切痕跡,仿佛從未存在過。
【破浪舟】調轉方向,并未徑直返回碧靈島。
林峰駕馭飛舟,在遼闊的海域上劃出一個巨大的弧線,繞向東方的天際,如同一個幽靈,無聲無息地融入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
回到熟悉而簡陋的小屋,林峰盤膝而坐,閉目凝神。
李乘風臨死前吐露的信息,如同散落的拼圖,在他冷靜的思維下迅速歸位、拼接。
煉器堂王魁的貪墨與走私……
穢土堂李茂的掩護與銷贓……
李乘風作為白手套銷贓法器……
一切線索,最終都指向了那個最初、也是最關鍵的節(jié)點。
他前身那場無妄之災。
“原來如此……”林峰緩緩睜開眼,眸中寒芒如星。
當初那個清理穢土堂廢料的任務,那個意外在角落發(fā)現的幾塊不起眼的、帶著奇異金屬光澤的“黑石頭”……
前身懵懂無知,只當是普通廢料,隨手撿起收藏,甚至想過是不是某種礦石。
他哪里知道,那竟是極其珍稀的材料——黑曜石。
正是這幾塊破石頭,成了前身的催命符。
王魁這廝,心狠手辣,疑心極重。
他根本不在乎一個外門弟子是否真的知情,更不會去查證。
他信奉的,只有一條鐵律。
寧殺錯,不放過!
任何一絲暴露的風險,都必須用最徹底的方式抹去。
于是才有了那場精心策劃的外派,才有了那場險死還生的海上截殺。
“好一個王魁……”
林峰低聲自語,每一個字都仿佛淬著寒冰。
石屋內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分。
這仇,不僅是為今生的隱患,更是為前身那無辜枉死的冤魂。
煉器堂丙字房那熊熊的地火,似乎也無法焚盡林峰眼中此刻升騰的、比地心火更熾烈、更冰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