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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忍心割愛與主導錢莊

沈硯冰看到王戎的眼睛亮晶晶,他的心再次猛跳兩下。

這樣的眼神,他見過太多了。

勾欄的小紅,青樓的小青,教坊的小白......

看到他來,都是相同的眼神。

他知道,那不是真感情。

可銀子堆得足夠高,壓倒了理智,感情也就慢慢升溫。

再看看鄭兆安,他兩眼平視,如古井一般,毫無波瀾。

是郎無情,妾有意啊。

但沈硯冰一瞬都沒有猶豫,決定退出這場三角戀。

我愛她,她愛他。

作為首富之子,他不想因為感情而樹立敵人。

哪怕只是一個可能的,潛在敵人。

若是他喜歡王戎的情報,被有心人利用,他和鄭兆安之間脆弱的關系,立馬會遭受沖擊。

一個漂亮姑娘而已,今晚上就賞自己三個更漂亮的。

父親教導他,女人如衣服。

只要銀子足夠多,想換什么衣服,都會有。

所以,要搞錢,不擇手段地搞錢。

而想要更好地搞錢,讀書科舉是唯一途徑。

沈一石動用大量關系,耗費諸多銀兩。

給他換了身份,卻發現,他不是讀書的料。

或許,這就是命吧。

當沈一石發現沈硯冰不適合讀書后,便讓他走上了自己老路。

成不了權貴,那就依附權貴。

“我的衣服抵押在你這里,等我回家,換了衣服,再贖回來。”

王戎又認真看了鄭兆安兩眼,記下他的容貌。

主要是怕還錯人,以她的零花錢,承擔不起這個錯誤。

“無需著急。”

鄭兆安應付完王戎,轉身去找沈硯冰。

他剛做了一個忍心割愛的決定,趕緊調整心情,應對鄭兆安。

“你做過錢莊生意么?”

鄭兆安將沈硯冰拉進一樓船艙,落座后,問道。

為了避嫌,鄭兆安的女眷們上了大船二樓。

濕了衣服的書生們,則站在船頭,迎風站立,等待靠岸。

他們也想進去,可被沈硯冰喝止一聲后,只能硬扛西湖春風。

春風不解風情,吹亂了他們的心。

剛剛數位家眷,年輕靚麗,讓他們的心,隨船一起搖曳。

他們不去看二樓,各個故作姿態。

換做一般人,例如春桃,她就趴在窗戶上觀望。

“三位夫人,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春桃好奇。

“想要引起我們注意,讓我們芳心暗許。”

小雨也湊過來,掃了一眼,切了一聲,鄙視道。

“啊,那我還是不要看了,二少爺會介意的。”

春桃想起了鄭兆安為了正名,懲戒惡奴的事情。

“看呀,一定要看,要不然他們會泄氣的。”

小雨還招呼蕓娘和如煙姑娘過來,一起偷偷打量他們。

王戎聽不懂她們的話,只覺得和講史書的儒生一樣,充滿魅力。

他身著鄭兆安的衣服,也湊了上來。

“看過來了,看過來了,保持好姿勢!”

學子們各個傲立船頭,自認為風流倜儻。

外面的儒生被釣成了翹嘴,里面的沈硯冰則眉頭緊皺。

“錢莊?九出十三歸?”

沈硯冰不明鄭兆安何意,但他已經說出了錢莊的精髓。

“若是鹽引與錢莊呢?”

鄭兆安繼續問道。

“這,這,我不知道了。”

沈硯冰搖搖頭,以他的腦袋,無法想象出沒見過的東西。

“我想讓你來主導錢莊,你愿意么?”

鄭兆安接著問道。

沈硯冰很聰明,他猜到了鄭兆安想要干什么。

可錢莊,真不是一個什么賺錢的生意。

若是放貸給窮人,催收要養打手,利潤微薄,還要承擔惡名。

若是放貸給富人,可他們本就富有,很少需要借貸,反而經常借貸出去。

作為立家之本,沈硯冰認為織廠才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

沈硯冰猶猶豫豫、扭扭捏捏,很想推掉這個事情。

但鄭兆安很有耐心,主要是他沒有多少選擇。

在認識的人里面,接觸生意最多的,反而是眼前很想拒絕他的人。

沒辦法,鹽引到了。

而且距離與浙江各個鹽商約定的日子,越來越近。

鹽引錢莊的事情,必須找一個主事人。

鄭兆安很想當這個負責人,可他要備考,沒時間也沒精力。

另外,讀書人的身份,也讓他不能過多參與。

他迫切需要一個代理人,一雙白手套。

“我,試一試吧。”

沈硯冰等了半天,鄭兆安也沒有“瞧出”他的為難,那他還有什么選擇么?

“我手頭有十萬張鹽引,價值幾何?”

鄭兆安也不想趕鴨子上架,但他眼前只有這一只鴨子,只能趕著沈硯冰上架。

“一張鹽引,市場價二三十兩。”

沈硯冰對此了解不多,但基本的價格,他還是清楚的。

“十萬張鹽引,那就是二三百萬兩!”

沈硯冰咽了口唾沫,這么大筆資金,他還沒掌管過吶。

他激動起來,本以為是普通錢莊的那種生意。

這帳一算,動輒百萬以上。

沈硯冰興奮起來,他主導的第一個是生意,很可能就要超越父親沈一石。

“我的玩法是這樣的......”

鄭兆安低聲耳語,沈硯冰認真聆聽。

鄭兆安說了一個開頭,沈硯冰疑惑不解。

可隨著鄭兆安不斷解釋,沈硯冰恍然大悟。

大船靠岸,沈硯冰興奮離去。

濕了衣服的學子們,寫了欠條,趕緊回家換衣服。

主要是王戎那么嚷嚷了,他們總不能比不過一個“弱”女子吧?

鄭兆安回望一眼西湖,真是沒心情看它。

乘坐馬車返回,鄭兆安一頭扎進書房,寫寫畫畫。

蕓娘等人好奇,上前查看。

是和上次一樣,看得懂文字,卻看不懂圖案的東西。

是夜,鄭兆安找到父親,他需要知道一些基本情況。

“杭州府有多少鐵匠,可產多少生鐵,煤炭情況如何?”

鄭兆安奪命三連問。

“浙江有在籍鐵匠六千余,官營鐵礦十八座,私采者百余座。”

鄭泌昌對前兩個問題,對答如流。

布政使司下設鐵課提舉司,故而知曉實情。

“生鐵的話,年產七十萬斤。”

鄭泌昌思索一會兒,說道。

“至于煤炭,浙江不產,主要從江西樂平運煤炭來。”

鄭泌昌皺眉回答道,不知道安兒如此詢問,是為了做什么。

“父親,您能調來多少鐵匠,調用多少生鐵,運來多少煤炭?”

鄭兆安心里估算一番,想要將織機完全鐵化,不太可能。

如此一來,只能將關鍵的位置生鐵化,其他能用木制的,還需要用木頭。

“鐵匠免費征招,給口飯吃就可以。”

鄭泌昌不用問,就知道鄭兆安要干什么,應該是和織廠有關。

只是,織廠不該找木匠么,找鐵匠干什么?

“至于生鐵,不限量,去查抄私礦即可。”

鄭泌昌繼續說道。

“煤炭通過水運,可送過來,每萬斤數十兩。”

鄭泌昌繼續說道。

今年冬天特別冷,他燒的炭火,就是來自江西樂平。

只不過,他用的是無煙煤,經過特別煅燒,價格更貴。

“那么,父親,您想把這些織廠,放在哪兒?”

鄭兆安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杭州府!”

鄭泌昌脫口而出,但他很快陷入沉默。

這個答案,很顯然不正確。

安兒問了三個問題,但其中兩個可以內部解決。

唯有第三個,是需要借助外力的。

也就是說,能縮短煤炭運輸距離的位置,反而最佳。

再考慮到倭患,最佳位置是京杭大運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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