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起舞!
- 同時穿越:從卡塞爾屠龍開始
- 帶刀聽雨
- 2550字
- 2025-06-12 19:33:29
安珀館的主廳燈火通明,亮得有些炫目。
空氣里混雜著高級香水、雪茄的微嗆,以及食物誘人的香氣,形成一種獨特的、屬于上流社會的味道。
四周衣香鬢影。
男生們一律梳著油亮的背頭,黑色禮服剪裁得像刀鋒般銳利筆挺;女生們則裹在各種式樣的雪白禮服里,裙擺旋轉(zhuǎn)時,帶起一陣陣昂貴的香風(fēng)。
锃亮的皮鞋和高跟鞋敲擊地面,發(fā)出密集而清脆的嗒嗒聲,匯成背景的節(jié)拍。
“這就是你說的普通晚宴?普通舞會?我信了你的邪,你可沒說我要直面凱撒?!敝芤灼^頭,壓低的嗓音里帶著被坑了的怨念。
諾諾胳膊肘不客氣地?fù)v了他肋下一下,力道不輕。
她下巴朝大廳一側(cè)揚了揚:“看在澳洲龍蝦的面子上,忘掉那些有的沒的?!?
慷慨的主人為每位來賓都準(zhǔn)備了一條。
那邊堆著巨大的冰臺,上面趴滿了渾身赤紅的澳洲龍蝦,一只只體型壯碩。
后背被利落地打開,露出里面飽滿、晶瑩剔透的雪白蝦肉,在璀璨燈光下泛著潤澤的光,絲絲寒氣裊裊上升,散發(fā)著冰冷而原始的鮮甜誘惑——
四人腳步瞬間變得目標(biāo)明確,徑直朝著那片冰臺移動。
周易和諾諾或許還帶著幾分觀察四周、融入氛圍的姿態(tài),步履間尚存一絲刻意的從容。
但路明非和芬格爾——
這兩人簡直像是被按下了某種開關(guān)!
剛才在門口被愷撒氣場壓得幾乎縮成一團(tuán)的衰樣消失無蹤。
眼睛發(fā)直,喉結(jié)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吞咽口水的動作清晰可見。
他們目標(biāo)精準(zhǔn),步伐快得帶風(fēng),直勾勾地盯著那片堆滿“赤紅誘惑”的冰臺,那副氣勢洶洶、餓虎撲食的架勢,活脫脫就是猛虎下山——還是餓了三五天的那種。
什么學(xué)生會主席的威壓、什么衣冠楚楚的上流社會,此刻都被龍蝦的硬道理碾得粉碎。
就連周易都看不下去了,放下刀叉,好言出聲提醒。
“我說兄弟們,學(xué)校里就沒有你們在意的人了嗎?斯文一點。”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四周那些衣冠楚楚、正用或好奇或鄙夷目光掃視這邊的“上流人士”。
“那個嘴上沾滿芥末醬的...就是新來的‘S’級?”樓梯上一個女生語氣里透著驚詫。
“據(jù)說是個窮苦家庭的孩子。”她的舞伴說,“不過很努力!”
“看起來真猥瑣誒...他身邊那個...更加猥瑣一點。”另一個女生皺眉,“那種廉價的正裝...質(zhì)感真太差了?!?
“聽說是校長的私生子,一直流落在外,是有背景的人?!庇钟腥苏f。
“校長會有這樣的私生子?校長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下降了...”
路明非動作一僵,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茫然地掃過周圍那些光鮮亮麗的身影,最后,鬼使神差地,瞥向了身邊的諾諾。
諾諾正支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那雙靈動的眸子里沒有絲毫嫌棄,反而盈滿了毫不掩飾的笑意,嘴角彎起一個促狹又好看的弧度,仿佛在欣賞一出極其有趣的默劇。
她就那么笑著,看著他嘴角那抹滑稽的綠色。
路明非臉上一紅,連忙用手巾擦了擦嘴。
芬格爾卻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他在這個學(xué)校早就沒有形象了。
對于旁人的側(cè)目和那聲“斯文”的勸誡,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直接一抹嘴,又換了一條澳龍。
大有你盡管笑。
澳龍給你留一個算我輸。
一名戴著白手套的學(xué)生會干部搖了搖黃銅小鈴。
清銳鈴聲響起,大廳里的眾人停止了說話。
大廳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燈亮起,億萬顆切割完美的棱鏡仿佛活了過來,將輝煌的光瀑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
這熔金碎玉般的光流砸在光可鑒人的拼花大理石地板上,瞬間碎裂、迸濺,化作無數(shù)細(xì)碎而狂亂的金色光斑,在冰冷的地面上無聲地跳躍、流淌。
通向二樓的兩條弧形樓梯上,一邊走下器宇軒昂的黑衣男生,一邊走下戴著真絲白手套的白裙女生。
滿廳寂靜,舞會即將開始,無關(guān)人等早都識相地退到了不同的角落里。
二樓一側(cè),深紅色的絲絨幕布悄然滑開,露出小型樂隊的輪廓。
琴弓擦過琴弦,發(fā)出幾聲短促而清越的試音,像銀針刺破寂靜的空氣,預(yù)示著序曲將臨。
就在這時,諾諾動了。
她毫無征兆地貼近,手臂攬上周易的肩膀。
少女身上淡淡的、帶著點冷冽的香氣瞬間侵占了他的呼吸。
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接觸,讓周易的身體瞬間繃緊,一種近乎本能的戒備感沿著脊柱竄升,肌肉在昂貴的定制西裝下微微賁張。
“別動?!敝Z諾的聲音貼著他的耳廓響起,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摟著我的腰,跟著我的節(jié)奏就好。很簡單,你應(yīng)付得來。”語氣像是在哄小孩。
周易心底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一些基礎(chǔ)的舞步他當(dāng)然懂,卡塞爾學(xué)院的生存手冊里可沒漏掉這項社交技能。
就算有些不會的,以他如今的性功修為,一眼看過去,也差不多學(xué)會了。
周易的手略顯僵硬地搭上她腰際,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那柔韌腰肢蘊含的力量和驚人的穩(wěn)定。
幾乎在他落手的瞬間,諾諾便帶著他旋入了舞池的中心。
步伐流暢而精準(zhǔn),帶著一種天生的韻律感,仿佛她才是這片光影交織的領(lǐng)域里唯一的主宰。
“這不是跳得挺好嘛?!敝Z諾微微仰頭看他,唇角勾起一抹勝利者般的、狡黠的弧度。
水晶吊燈的光芒在她紅發(fā)間跳躍,落進(jìn)她明澈的眼眸深處,像是沉入了兩潭不可測的古井。
周易撇撇嘴,視線卻下意識地掃過她身后樂隊的方向,某種難以言喻的直覺在心頭一閃而過。
他任由她牽引著,在滿場無聲的注視與流淌的光河中滑行,感覺自己像一艘被洋流裹挾的船,駛向未知的、燈火輝煌的深處。
遠(yuǎn)處,香檳塔折射的光芒,冰冷而迷離。
“喂喂,師弟!回魂了!”芬格爾那帶著德國口音的大嗓門毫無預(yù)兆地炸響在路明非耳邊,緊接著,一只力道堪比熊抱的胳膊就蠻橫地箍住了他的腰!
那只剛抓過澳龍可能還帶著油光的手,不由分說地攥住了路明非那只正無意識垂在身側(cè)、顯得格外無辜的手,十指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強(qiáng)行“扣”在了一起。
“大好時光,浪費在當(dāng)望妻石上多可惜!”
芬格爾咧開嘴,露出標(biāo)志性的沒心沒肺的笑容。
“來來來,跟師兄跳一個,好久沒跳舞了?!?
路明非只覺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襲來,整個人瞬間被芬格爾這個“人形自走推土機(jī)”拖拽著,踉踉蹌蹌地旋入了舞池邊緣那片相對暗淡的光影里。
他的視線卻如同被無形的絲線死死牽引,牢牢釘在遠(yuǎn)處那個與周易共舞的、紅色頭發(fā)的倩影上,身體僵硬得像一截剛從冷庫里拖出來的木頭,腳下更是毫無章法,幾乎是被芬格爾半拖半抱著移動。
此刻的路明非,活脫脫就是一個被山大王強(qiáng)行擄上馬背的壓寨小媳婦——眼神空洞,肢體僵硬,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的悲憤和“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么”的靈魂拷問。
“喂喂,師弟,給點反應(yīng)??!腰挺直!步子邁開!”芬格爾不滿地嚷嚷,試圖帶動路明非跟上那支樂隊剛剛奏響的、其實還算優(yōu)雅的圓舞曲。
可惜,路明非的腳仿佛有自己的想法,精準(zhǔn)無比地踩在了芬格爾那雙锃亮的舊皮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