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朦朧中感覺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睜開眼,發現是于初。
“大記者這么忙啊,車上睡著了。”
于初調侃道,車已經停了下來,他解開了安全帶,斜靠在座位上看著我。
我揉了揉眼睛,想坐起來,發現身上蓋著他的西裝外套。
“謝謝。”
我將西裝外套疊好放到他手上。
他笑了笑,拿起西裝外套,用指腹摸索了一下,好像在感受上面的余溫一般。
等我再看向他時,于初已經將外套扔到了后座。
“睡醒了嗎,睡醒就走吧。”
他率先打開車門下去,開車門時,涼涼的細雨進入車內,我打了一個冷戰。
我解開安全帶正準備下車,車門已經被于初打開。
“冷就把外套穿上,外面下雨了。”
他這話說的很隨意,語氣平淡到,仿佛我們倆已經認識了很久。
用現在的網絡用語來說,我其實是個i人,只不過在外面裝活潑罷了。
“嗯,沒事兒,已經七月份了,也冷不在哪兒。”
我比較有距離感,畢竟第一次見于初,不太方便,便拒絕了他。
我拿起來書包準備下車,他卻攔在車門前,不準備讓開,臉上看不清神色。
“穿上。”
不是命令,但于初堅定的語氣讓我無法拒絕。
我無奈聳聳肩,穿上了這個大了起碼三個碼的外套。
“像耗子鉆襪子。”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著。
于初從后備箱取了傘,車位少,我們倆得一起走到酒店門口。
“睡得怎么樣?”
于初突然低頭看向我,眼神依舊平淡。
“啊...哈哈...還好,還行......”
突然的提問讓我有點兒不知所措,一直尷尬的笑著。
“你很愛笑。”
于初這句話是個陳述句,但是我卻聽出來了問號。
“還行哈哈......”
在我心里默念著,這段尷尬的路程什么時候能到頭的時候,終于遇到了一起來的隊員。
因為今天下雨加上晚高峰,他們也剛剛到,同行的還多了一個女生,我今天沒有在球場見過。
落心見到我來了,過來拉著我,我倆退到酒店門口的角落,她問我情況怎么樣。
我暗暗朝落心翻了一個白眼并搖搖頭,落心向我舉手求饒,發誓下次絕對不會再重色輕友。
“你最好是!”
因為人太多,我也不好意思大聲說,只能面部猙獰的看著落心,說著唇語。
我倆說的太投入,完全沒有注意到大家已經進去了。
“許言!”
有人大聲叫我的名字,我一轉頭發現是于初。
他站在那兒側身看著我,雙手插兜,面上帶著疑惑。
“干嘛呢還不過來。”
“來了來了!”
我和落心趕緊追上去大部隊,把于初一個人遠遠甩在后面,留下他一個人在門口發怔。
“嗯?我有那么可怕嗎?”
于初好氣的笑了一下,快步跟了上來,和我們一起到了包廂門口。
進去以后一共有兩桌,我和落心進去已經沒有地方了,環視一圈,只有溫遠那桌還有空位。
“許言,我給你留了位置。”
溫遠招招手讓我過去,我有些躊躇,因為我和溫遠是第一次見,不熟,坐在一起更尷尬。
而且我倆第一次見,他怎么知道我叫許言?
“坐這兒。”
于初突然拉開了他身邊的人,讓我坐在他身邊。
球隊隊員見狀都開始起哄,于初出聲制止了他們。
“別瞎起哄,許言記者是給我們來宣傳的,我身為教練肯定要照顧她一下。”
說完于初定定的看向我,眼神里寫著我不過去坐就死定了。
沒有辦法,我只好順著于初的話坐在了他身邊,皮笑肉不笑的和周圍的人打了聲招呼。
那個我下午沒有見過的女生坐在于初的左手邊,她也沖我打著招呼。
“你好,我是球隊的經理,葉瀾,我下午有考試,所以沒有到場,聽他們說你下午采訪到了于教練,你可是第一個采訪到他的。”
她長得很漂亮,笑起來很好看,讓我忍不住盯著她看。
該怎么描述呢,如果說每個男人生命里注定要有一個白月光的話,我會選擇葉瀾。
“你好,我是新媒院的許言,這次很榮幸能夠采訪到于教練。”
她太漂亮了,所以我很高興的握住了她伸來的手。
“你就是許言啊。”
葉瀾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又看向于初,笑了笑什么話都沒說。
我愣了一下,我沒想到會有人認識我,我以前也沒接觸過球隊。
“你....認識我?”
我反問葉瀾。
“你拍的那部紀錄片《春夏》,我們球隊都看過,拍的很好,把一個運動員的心路歷程展現的很精彩。”
葉瀾說完以后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我,滿滿的欣賞。
我沒想到,我竟然以這種方式提前被球隊認識,早知道今天就不那么緊張了。
提起《春夏》這個紀錄片,我想到是我去年暑假時候的片子,為了沖比賽用的,沒在校內展覽過的,沒想到他們竟然知道。
“許言記者很優秀,所以我愿意接受她采訪。”
于初突然開口說話,朝我笑了笑。
我被這一笑愣了神,原來他早就認識我了。
于初笑的人畜無害的,我突然發現他悶騷又腹黑,像上學時候每個班級都有的那種男孩。
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很愛捉弄人。
飯桌上他們都在喝酒,我酒量非常不好,所以只喝一點果汁,避免失態。
球隊的隊員說我怎么能一點兒都不喝,讓我少喝一點,眼看我無法拒絕,于初替我擋了下來。
“一群大老爺們,別欺負人家小姑娘。”
他將我身前的酒杯拿過去,動作絲滑到仿佛是他的酒杯一樣。
所有人突然間不說話了,看看于初而后又看看葉瀾。
葉瀾輕笑一聲,很從容的說道。
“你們!于初都看不下去了,這群毛小子,許言你別介意,他們平常這樣慣了。”
我點點頭后察覺到氛圍不太對,又不能跑,只能低下通紅的臉吃飯,假裝這件事沒發生。
因為一天沒有吃飯,所以我根本沒注意到我吃一口,于初幫我加一筷子,吃一口幫我夾一筷子。
葉瀾看著低著頭吃飯的我,又看看于初一直轉向右邊的側臉,臉色沉了沉,自顧自吃著。
吃飽以后,球隊的隊員們都在討論著今天的賽況,我因為聽不懂,所以想出去透透氣。
準備叫落心一起出去,但是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和溫遠坐在一起劃拳了,看他倆興致正好,我也沒打擾她,就自己出去了。
我在酒店大廳的自助販賣機里買了一瓶酸奶,自顧自的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喝著,玩著手機。
“你挺會偷懶呀。”
一抬頭,于初向我走來。
他走路有些不穩,但依舊氣定神閑的樣子。
“你們在里面討論比賽我也聽不懂,坐在外面透透氣而已。”
我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我又沒有惡意,你怎么我說一句你要生氣一句。”
于初覺得好笑,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歪著頭看我。
我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不是很重,淡淡的。
但是他的眼眶是紅的,我知道他喝醉了。
我無奈嘆了一口氣。
“等著。”
我起身去販賣機上又買了一瓶酸奶遞給他。
“給你,喝點這個可能不那么難受。”
于初接過去,他沒有擰開喝,而是用手指腹摸索著酸奶的外包裝。
“你還挺會照顧人。”
“這就算照顧人了,只是買瓶酸奶而已。”
我感覺他真是喝多了,難道于初喝多了就是說一些很傻的話嗎?
“你早就認識我了?”
我將心中的疑惑對他說出。
“很意外嗎?許言大記者。”
于初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看著我,眼睛里帶著笑意。
“為了采訪你,我做了一系列心理準備,早知道你認識我,我也不用那么緊張。”
我長嘆一口氣。
“哈哈,你也有緊張的時候,我以為你一直膽子很大。”
于初像是不相信一樣,坐起來往我這邊靠了靠。
我瞬間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打在我的脖頸邊,有一絲曖昧。
我感到有些不自在,身體往后撤撤。
“這么怕我,我又吃不了你。”
于初看到我這樣又靠回沙發上。
“你喝多了,于教練,出門在外注意一下吧,畢竟你這么出名。”
我也向后靠靠,雙腿夠不到地,只能在沙發上晃晃腿。
“哦?我這么出名?”
于初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自顧自笑了一會兒,然后才看向我,目光沉沉。
“許言,你可比我有名。”
我不明白于初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扭頭看向他。
但是我低估了自己的臉皮薄厚,他直直的看著我,我很快敗下陣來。
“許言,留個微信吧。”
于初掏出手機,將二維碼放在我面前。
“啊?”
“別多想,我沒別的意思,等你剪完以后,成片發給我,我想看看許言大記者眼中,我的籃球隊是什么樣的。”
于初這話回答的滴水不漏,我也沒有辦法拒絕他。
“我送你回去吧。他們還不知道幾時能完。”
于初起身要回包間拿東西。
“哎,你喝了酒怎么送我回去,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
我連忙拉住他,手指一瞬間摸到了他手臂上的青筋。
于初回頭看向我的手,順勢拉住了我的手腕,將我向他身邊帶去。
我驚呼一聲,想抽離開來,但他沒有放開的意思。
“許言,我是喝多了,但是我可以叫代駕。”
他甩了甩我的手,然后才放開。
再次回到包間,我的臉更加通紅。
于初的臉也是紅的,但他是喝酒喝多的。
眾人已經喝多沒人注意到我倆的不對勁。
葉瀾沒有喝酒,她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注意到了全部。
“于初,我送你吧。”
葉瀾端著一杯果汁走到于初身邊,示意喝了不難受。
于初擺擺手,“我已經喝了。”
我就在他倆旁邊,突然覺得這話很曖昧......
只有我們倆知道,于初剛剛喝了我買的酸奶。
葉瀾感到奇怪,“你剛不是出去上廁所,喝了什么?”
我見情況不太對,便起身說要和落心走了。
結果落心又見色忘友!
“我倆不在一個學校,許言你先走吧,我一會兒自己回去。”
我呆在原地看著落心,再看向她盯著的溫遠。
“好好好,落心,你又欠我一次。”
溫遠看著我,張了張嘴剛準備說什么,于初走過來拉走我。
“走了。”
溫遠看向我的眼神暗淡了下來,讓我回去注意安全。
電梯里我掙脫開于初的手。
“你一直這樣嗎?”
我沒好氣的問他。
“我哪樣?”
于初好像不懂一樣,撇撇嘴看向我。
“哼!”
我對他沒有話了。
我倆一路走到酒店大廳,于初依舊將西裝外套搭在我的身上,
還在下雨,雖然是小雨,但也披上。”
真的很奇怪,換做是尋常男人,對我有這種舉動,我肯定一下子拒絕,但是面對于初,他的這些動作自然的讓我沒有找到拒絕的理由。
就算他沒有邊界感,但是我仍然不排斥,真的很奇怪!
車開到宿舍樓下,我正準備下車,于初扣住我的手腕。
“許言記者,記得發我成片哦。”
他明明就是醉了,但是他的眼睛卻很明亮,笑的依舊那么賤。
“知道了。”
我趕緊下了車,不敢再停留。
回到宿舍看著手機上通過的好友驗證。
于初。
于初確實很有名,他在本科的時候就在校籃球隊,帶著球隊拿下了眾多比賽,研究生時依舊在本校,他從球員上退下來當了球隊教練,他在校外還有自己的公司,算得上是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
我被自己的這些想法嚇到了,他事業有成跟我有什么關系,他有名又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不想去想這些,轉頭倒在床上,睡前又想起他那句話。
“許言,你比我有名。”
我怎么可能比他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