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來電話了接電話,家人來電話了接電話......”
被一陣電話鈴聲吵了起來,我氣沖沖的接起電話對著對面怒吼。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大周日的早上!”
“我的姐呀,你還能睡著?你是不知道嗎?今天下午體育館有籃球賽。”
電話那頭的人興致沖沖。
“籃球賽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把電話扣在枕頭上,閉著眼嘟嘟囔囔的回答。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昨天為了剪作業的片子,奮戰到凌晨5點,你一大早就吵醒我。”
我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下時間。
“你看看時間,現在才不到9點。”
電話那頭的落心依舊說個沒完。
“你就算剪到今天中午12點又能有什么用?”
說著說著,落心那邊的環境噪音小了一點,她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放低了聲音和我說。
“你的作業,不是還是缺少一段采訪嗎?”
我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要剪關于校籃球隊和其他學校的聯賽,前期的訓練和比賽視頻我都拍到了,隊員的采訪我也拍了,但是球隊的教練采訪我還沒有拍到。
而這門課最重要的就是采訪內容。
“但是和今天下午的球賽又有什么關系呢?球隊的教練一直不接受采訪,其他學長學姐的作業一直想采訪他,都無告而終。”
我揉了揉三天沒洗的頭,兩眼放空的看著窗外正好的陽光。
“我又有什么辦法呢?不行,湊合湊合交上去得了唄。”
我順勢又臥倒在了床上。
“去試試唄,試試唄,我聽說今天溫遠也要去參加呢,這是他的告別賽誒。”
電話那頭是我的好朋友,她一直對我們學校的校園男神溫遠“虎視眈眈”,奈何一直沒有機會。
“這是我最后一次見到他了,他打完這場就要畢業了,你就陪我去嘛,我一個人不好意思。”
我隔空對著落心翻了個白眼。
“我就知道你有其他打算!”
“好吧,好吧,我陪你去吧,也是為我的獎學金最后添磚加瓦,做做努力吧。”
只要這門課到了95分,今年的獎學金就又被我收入囊中了。
但是這門課的采訪實在是難搞啊。
“那你可要好好打扮一下哦,今天下午可是聯賽會,有好多帥哥美女都來了,想要搞定球隊教練,那肯定是要別出心裁......”
電話那頭的落心已經自言自語上了,我搖搖頭掛斷電話,從床上坐了起來,磨磨蹭蹭的下床洗了個澡,開始化妝。
邊化妝邊在想,怎么才能采訪到球隊的教練,畢竟他的難搞和冷漠可是全校皆知。
我看著桌上的采訪稿,在心里面默了幾遍,雖然知道這次也可能是無果而終,但還是決定試一試,畢竟獎學金擺在那兒呢。
七月份的海城剛剛下過一場雨,天氣很涼爽,為了讓我的采訪順利進行,落心中午飯都沒吃,搶了第一排的位置。
當然還是因為,溫遠就在前面坐著。
下午兩點,球賽還沒開始,場館里面亂哄哄的,我四處尋找著球隊教練的身影,以為他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從哪個門口出來驚艷四方。
當球隊熱身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就在我前邊兒坐著。
他轉身穿西裝外套的時候瞥了我一眼,我這才想到,剛才落心的話,都被他聽到了.....
我的神經一下緊繃,戳了戳盯著溫遠的落心,悄悄指了指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又指了指前面的座位,二人相顧無言,一臉苦笑。
今天的采訪必然是沒有機會了。
落心安慰我,她有同學在球隊里,找找機會,拜托一下教練也是有可能的。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里我如坐針氈,一直關注著球隊教練的一舉一動,心里默默祈禱他沒有聽見落心剛才的話。
在我的祈禱中,比賽就開始了。
今天的聯賽打的異常激烈,可能是今天的觀眾太多,球場上的隊員打的很熱烈。
外校的球隊上半場配合的很好,本校的球隊比分被落下了一大截,氣的教練在場上不停的罵。
“楊明遠!你能不能硬一點!那么軟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腦子!用腦子打!腦子哪兒去了!”
“他這么兇嗎?”
我第一次見到球隊教練罵人,以往見到他都是冷冰冰的,感覺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沒想到罵的這么兇.....
“這是正常的,這可是比賽,教練肯定要激動呀,這輸了可是打他的臉呀。”
落心已經聽不進去我在說什么了,敷衍的回答著我,眼睛已經長在了溫遠的臉上。
但是我更緊張了,想到一會兒還要組織語言詢問他是否可以接受采訪,而且剛剛還......
如果球隊輸了的話,會不會我也接受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想到這兒,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突然像亢奮一般,為球隊加油起來。
落心被我這一舉動嚇到了,問我你干嘛?
我說你別管了,趕緊加油吧,如果輸了,我的作業就完蛋了。
于是乎,我倆比拉拉隊還起勁兒,在旁邊一直加油。
“海大海大你最牛,海大海大你最棒......”
教練的罵有點兒用,下半場的時候球隊已經穩住了,比分漸漸拉平,最后本校的球隊贏了。
當然,我和落心的加油也是有點兒助力的......吧?
我激動的仿佛是我自己贏了一樣,拉著落心在場邊激動的大喊。
教練聽到這動靜,抬頭看向了我們這邊,眼神里帶著探究,疑問還有一些審視的意味。
但我由于太興奮,完全沒看到了。
比賽結束后,等到場館的人都走了差不多了,我拉著落心慢慢挪到了球隊跟前。
隊員們正在拉伸,看我們倆過來都好奇的抬起了頭。
“那個...你們好,我是新媒院的學生,剛剛在旁邊幫你們加油來著,你們贏了我也很高興,想問一下,可不可以采訪一下你們的教練?”
我異常艱難的說完了這段話,看向隊員的反應。
他們都愣了一下。
“感情你不是來找溫遠的,我們都以為你是來找他的呢。”
落心的同學率先打破這份安靜,調侃著我。
溫遠的表情變了又變,想說什么,最終又沒有說。
“我...我想...采訪教練的。”
我又說了一遍。
眾人說可以幫我喊來教練,但是接不接受采訪就“但憑天意”。
在眾人的嘻嘻哈哈中,我緊張的情緒稍微放松了一些。
“誰要采訪我?”
正說著話,教練從后面走了過來。
他還是那身灰色的西裝,黑色皮鞋。
逆著光走過來,整個人挺拔無比,胸前西裝都要被他撐爆了......
我默默收回自己的眼睛,感嘆這教練的身材如此之好,逆光環境下,我并沒有看清他的眼睛,感覺他的眼睛在對我笑,但是他的嘴角卻沒有弧度。
我1米64,得微微仰著頭看他。
“你好,我是新媒院的學生,可以采訪您嗎?”
我抬著頭,心里卻底氣不足,抱著最后的希望對著他本人說出這句話,已經預判好了將要聽到的拒絕。
“可以,給我看看你的采訪稿。”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又有些黏黏糊糊的,像東北人。
我感到驚訝,但手上動作沒停,迅速把采訪稿遞給他。
他看我這樣,歪嘴笑了一下,頭也歪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許言。”
“言午言?”
他伸手接過我的采訪稿,默念了一遍我的名字,好似覺得有趣。
“那我們找一個安靜點兒的地方,去更衣室?”
他大概看一下采訪稿,已經自顧自的向前走去,發現我沒有跟上,回頭問我
“好呀...好呀!”
我趕緊跑上前跟在他身后。
“誒,今天怎么回事兒?教練怎么接受采訪了呀?神情都不對勁兒,那小姑娘什么來頭?溫遠,和我們說說?”
球隊的隊員都一頭霧水,看著溫遠盯著我們倆遠去的身影,都問他怎么回事兒。
溫遠手里的礦泉水瓶已經被握的變了形,但依舊笑了笑。
“估計于初今天心情好。”
更衣室內,我找好位置讓于初坐好,隨后背對著于初,擺弄著相機的機位。
我總感覺背后的目光在上下打量著我,讓我很不舒服,但是又不方便回頭看,只能壓下心里這股奇怪勁兒。
眼前的人擺弄著三腳架和相機,白色的短袖被汗水沾透,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于初迅速轉過頭起身,從旁邊的衣柜里找出一件球衣遞給我。
“新季度的球衣,剛拿回來,送你一件。”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于初遞過來的手,不明白為什么突然送我一件。
于初坐在座位上,依舊不抬頭看我。
“一會兒合照你可以穿,現在就穿上吧。”
“好的。”
雖然不懂合照和我有什么關系,但我還是聽他的話穿上了。
調整好機位后,我和于初簡單溝通了一下采訪的問題,對他的回答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想好了引導話語。
我坐到相機一旁,按下開機鍵,開始今天的采訪。
“您可以先對著鏡頭介紹一下你自己。”
于初沖我挑了挑眉,然后對著鏡頭大方自信的說。
“你好許言,我叫于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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