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的繡春刀緩緩歸鞘，嘴角勾起一抹笑：“鐵捕頭，常遠鏢局與假銀票案有關，本官奉北鎮撫司之命追查，何來越權一說？”

之所以回刀入鞘，是因為這個鐵手，系統給出的罪惡值是0。

0的罪惡值不能說就是好人，但是至少，這位手上沒有沾染無辜的血。

恐怕和之前的崔成，并不是同一類人。

如此說來，就有談判的空間！

鐵手面色微變：“沈百戶可有手令？”

沈旭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本官的也是錦衣衛的百戶，鐵捕頭要看，本官自然配合。有不明白的，捕頭可向荊州錦衣衛千戶所詢問，不過——”

他目光銳利如刀，“六扇門來得如此及時，倒讓本官好奇，鐵捕頭是未卜先知，還是與常遠鏢局有所勾結？”

鐵手臉色一沉：“沈百戶慎言！六扇門行事，還輪不到錦衣衛指手畫腳！”

雙方劍拔弩張，氣氛一時凝滯。

就在此時，巷子另一端傳來陸小鳳懶洋洋的聲音：“哎呀呀，怎么一轉眼就打起來了？”他的紅披風在火光中格外醒目，手里還拎著半壺酒。

鐵手冷哼一聲：“陸大俠，此事與你無關，還請退開。”

陸小鳳晃了晃酒壺，笑道：“鐵捕頭，何必動怒？沈百戶查案心切，大家都是為了朝廷辦事，不如各退一步？”

鐵手瞇起眼睛：“陸大俠的面子，鐵某自然要給。但沈百戶必須交出從鏢局帶走的證物！”

沈旭冷笑：“鐵捕頭好大的胃口，本官查獲的證物，憑什么交給六扇門？”

陸小鳳嘆了口氣，突然壓低聲音對鐵手道：“鐵捕頭，金總捕頭近日可好？”

鐵手神色一滯，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陸大俠此話何意？”

陸小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什么，只是想起金兄前日還提起鐵捕頭，說你是六扇門的中流砥柱。”

鐵手沉默片刻，終于揮了揮手：“撤！”

六扇門的捕快們雖有不甘，但還是跟著鐵手退去。

待腳步聲遠去，黃蓉撇了撇嘴：“這鐵手倒是識相。”

沈旭搖頭：“他只是暫時退讓，我們得盡快離開遠洲城。”

陸小鳳灌了口酒，四條眉毛在月光下微微顫動：“沈兄，接下來有何打算？”

沈旭望向洞庭湖方向，眼中閃過一絲銳利：“黑水渡。既然常遠鏢局的線索斷了，我們就從源頭查起——孔雀山莊！”

花滿樓折扇輕搖：“黑水渡兇險，需從長計議。”

黃蓉的峨眉刺在掌心轉了個圈：“怕什么？有本姑娘在，管他什么孔雀烏鴉，統統打下來！”

岳靈珊弱弱地舉手：“那個……我大師兄還沒回來……”

沈旭拍了拍她的肩：“令狐兄輕功卓絕，自會尋來。我們先去濟世堂與他會合。”

五人趁著夜色，迅速隱入街巷之中。

······

濟世堂的后院彌漫著艾草苦澀的清香，檐角銅鈴在夜風中叮當作響。沈旭推開斑駁的木門時，黃蓉正踮腳撥弄著藥柜最上層的瓷罐，鵝黃發帶垂落在白瓷上，像一彎新月落在雪地里。

“令狐沖還沒回來？“沈旭的繡春刀鞘輕磕門檻，驚飛了窗欞上打盹的麻雀。

黃蓉頭也不回，指尖捻著罐底的藥粉：“那酒鬼指不定醉倒在哪個酒肆里了。“她突然轉身，蜜餞香氣撲面而來，“倒是你，從鏢局順來的東西呢？“

沈旭從懷中掏出那張泛黃的輿圖，在藥碾上鋪開。

“我說的不是這個！”說話的時候，黃蓉刻意的壓低了聲音：“銀子你沒順走兩錠！”

這句話頓時將沈旭噎住了。

他還真的忘記了，光想著要是在福州就好了！

只能干笑兩聲：“黃女俠這是要考驗本官的清廉？”

黃蓉則是翻了個白眼：“知道你有原則，也不看看都窮成什么樣了。連個煉體的藥浴都湊不齊！還得靠本姑娘！”說著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兩枚銀錠：“再多的我就不好拿了！”

反正那些銀子來路不正，不如拿來給你配藥浴。

沈旭看著那兩枚銀錠，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這個黃蓉啊，順手牽羊的本事，簡直無人可比！

他們一群人愣是沒發現，這其中還包括花滿樓那個比正常人還恐怖的瞎子！

若是這些本事放在武功上······

“這不合規矩······“沈旭話未說完，黃蓉已經將其中一枚銀錠塞進他腰帶里。

“少裝正經！“黃蓉的鵝黃發帶掃過他的下巴，“就當是本姑娘借你的。等破了這案子，從繳獲的贓銀里扣便是。“

“對了，那個武功心法！”

說道這里，黃蓉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沈旭：“是不是，——《辟邪劍譜》！”

對于這個沈旭并沒有瞞著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只是心中不解，這丫頭咋發現的。

“是不是想知道我怎么猜出來的！”黃蓉得意的笑了笑：“某些人恐怕看過的武功秘籍，出了錦衣衛的武功也就《辟邪劍譜》！當時，某人的反應哦······”

說著湊近了沈旭：“這么說，這個《辟邪劍譜》是真的？”

沈旭摸了摸鼻子：“差不多，有幾處錯誤！”

“還算坦誠，反正這會等令狐沖沒事，你先告訴我我哪里錯了！”

對于辟邪劍譜，黃蓉從一開始就是有興趣的，最初就是用借閱辟邪劍譜三次的條件，幫助沈旭的。

只不過這段時間事情多，沈旭也沒有好的時機將藏起來的《辟邪劍譜》取出來！

此刻黃蓉既然說了他也就沒有什么，不答應的必要！

“只不過，你都能記住？”那么多的字，和圖畫，沈旭自己可是背了好幾天，才勉強記住。

剛剛那么短的時間，黃蓉能全記住？武功這東西，要是記錯了······

“小看誰呢！”黃蓉的指尖在桌面上輕點，竟將方才墻上的圖形分毫不差地復現出來。

沈旭盯著那些線條，連運筆順序都與林震南如出一轍！

“怎么樣？“黃蓉的鵝黃發帶得意地晃了晃，“本姑娘的記性可不是吹的！“

沈旭頓時無語了，他怎么忘了這丫頭是個過目不忘。那她之前說的借閱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