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凌晨1:20 |昆侖山脈冰川裂縫**
小雨站在裂縫邊緣,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她的眼睛已經完全轉化為星空般的深藍,發絲無風自動,周身環繞著細碎的冰晶。
潘辰豪的變異右臂不受控制地抽搐,門形印記灼燒般劇痛。系統界面瘋狂閃爍警告:
【禁止接近坐標點】
【檢測到大規模記憶污染】
【建議立即撤離】
但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三個“自己“的反應——潘辰豪-7(納米裝甲)、潘辰豪-22(全身機械改造)、潘辰豪-81(半蝕影獸化)單膝跪地,如同迎接女王的騎士。
“小雨……“徐星海試探性上前,“你還好嗎?“
小女孩轉過頭,嘴角勾起一個不屬于孩子的微笑:“徐星海-114號,你總是最關心我。“
編號?潘辰豪瞬間明白了什么,猛地拽住徐星海:“她不是我們的小雨!“
“聰明。“小雨——或者說占據她身體的存在——輕輕鼓掌,“我是所有時間線的‘母親’意識聚合體。“她指向裂縫,“來看看真相吧。“
冰川轟然崩塌!四人跌落深淵,卻被某種藍色光霧托住,緩緩降落到一個巨大的地下空洞中。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窒息——
一棵高度超過三百米的青銅巨樹矗立在空洞中央,樹干上纏繞著無數電纜般的黑色藤蔓。每根樹枝末端都懸掛著透明培養艙,里面漂浮著不同版本的潘辰豪!
而樹根處更恐怖:數百具尸體呈放射狀排列,全部是潘辰豪的不同同位體,胸口被樹根貫穿,形成某種詭異法陣。
“歡迎來到‘起源之樹’。“小雨懸浮到半空,“這里埋葬著126條時間線的‘你’。“
徐月樺突然跪地,眼鏡片后的雙眼翻白,口中念誦著陌生公式。她的背包自動打開,零件飛出來在空中重組——那分明是靈能湮滅裝置的原型!
“月樺!“徐星海想去拉她,卻被潘辰豪-7的納米裝甲攔住。
“別打擾‘博士’工作。“裝甲下的聲音冰冷機械,“她正在完成最后的方程式。“
潘辰豪的變異右臂突然暴長,能量爪刺向潘辰豪-7的面甲:“你們對她做了什么?“
“只是喚醒了‘她’的記憶。“潘辰豪-7輕松閃避,“每個時間線的徐月樺最終都會成為靈眸首席科學家,這是必然。“
小雨——或者說“母親“——飄到青銅樹前,輕撫樹干:“故事該從頭講起。“
她的觸碰讓樹干浮現出全息投影:
**畫面中,一個由純粹光構成的巨大存在被黑色鎖鏈束縛;**
**鎖鏈斷裂的碎片墜落地球,化為蝕影獸;**
**而最大的一塊碎片,正是這棵青銅樹!**
“我被你們稱為‘母親’,實則是被囚禁的‘門之意志’。“投影變化為人類實驗室,蘇芮抱著病危的小雨,“直到這位母親用女兒的身體做容器,讓我能短暫溝通。“
畫面中的蘇芮將蝕影核植入女兒心臟,而手術臺上方,赫然懸浮著與系統完全相同的符文!
“系統……是你的一部分?“潘辰豪震驚地看著手背印記。
小雨搖頭:“系統是鎖,我是鑰匙。蘇芮以為重啟時間線能救女兒,殊不知只會重復悲劇。“
她突然揮手,樹根處的尸體全部亮起記憶片段——
**每個潘辰豪都曾站在門前做出選擇;**
**每個選擇都導致世界以不同方式毀滅;**
**而最后畫面定格在培養艙里那個半人半蝕影獸的潘辰豪身上——他選擇了第三條路!**
“只有U-712號時間線,也就是你們,觸發了‘融合’選項。“小雨的瞳孔流下藍色光淚,“現在輪到你們選擇了。“
徐月樺突然站起,手中的靈能湮滅裝置已組裝完畢!她的眼睛完全變成銀白色,聲音帶著機械回音:“計算完成。毀滅青銅樹可使靈氣濃度下降79.3%。“
“月樺!“徐星海想奪裝置,卻被能量場彈開。
潘辰豪的變異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徐星海喉嚨!系統提示瘋狂閃爍:
【執行清除指令】
【目標:影舞者-114】
“抵抗它!“小雨——母親——的聲音穿透混亂,“系統在撒謊!它根本不是救世程序!“
潘辰豪跪地掙扎,右臂與自己的意志撕扯。劇痛中,他忽然看清了樹根法陣的全貌——那些尸體排列成的,分明是系統界面的放大版!
“系統……才是真正的囚禁者?“
小雨點頭:“它是‘他們’制造的枷鎖,用來束縛我的力量。“
“他們是誰?“
答案從頭頂傳來——夜空中,血月旁邊突然浮現第二個月亮!這輪新月表面睜開一只巨大的金色豎瞳,冰冷地注視著下方。
“觀察者。“小雨的聲音充滿恨意,“高維存在,以文明滅絕為實驗。“
潘辰豪-7的納米裝甲突然解體,露出下面腐爛的身體:“時間到。第七黎明即將降臨,請選擇:“
“選項一:徐月樺引爆湮滅裝置,毀滅青銅樹(成功率12%)“
“選項二:潘辰豪融合系統與樹,成為新神(成功率37%)“
“選項三:……“
“——放屁的選項!“徐星海突然暴起,匕首刺入自己影子,“老子選第四條路!“
**噗嗤!**
匕首貫穿影子的瞬間,整個陰影界與現實重疊!無數透明人影從徐星海體內爆發,每個都是不同時間線的他——
“影舞者終極能力。“滿身是血的徐星海咧嘴一笑,“‘百貌’!“
上百個徐星海同時撲向青銅樹,而真正的徐星海拽住潘辰豪:“快想第三條路!那些記憶里有答案!“
潘辰豪的視線因疼痛而模糊。他看向樹根處半蝕影獸化的自己,突然注意到那具尸體手中攥著什么——
一片青銅樹葉,上面刻著與小雨背上相同的符文!
“不是選擇……是歸還!“他恍然大悟,“系統本就是你的一部分,應該物歸原主!“
潘辰豪用最后的意志力控制變異右臂,狠狠刺入自己胸膛!
“辰豪!“徐星海目眥欲裂。
但沒有鮮血噴出——潘辰豪從心臟位置挖出了一顆跳動的藍色光核,那是系統的真正本體!
“小雨……不,母親。“他踉蹌走向青銅樹,“這是你的……“
第二月亮的金色瞳孔驟然收縮!一道毀滅光束從天而降,直劈潘辰豪——
卻被突然閃現的小雨用身體擋住!
“謝謝。“小女孩的身體在光束中分解,但聲音回蕩在空中,“現在,醒來吧。“
潘辰豪將光核按向樹干。接觸瞬間,整棵青銅樹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所有培養艙同時爆裂!
【最終協議啟動】
【記憶封印解除】
海量信息流沖進潘辰豪腦海——
**他看見遠古時期,青銅樹作為禮物被“觀察者“贈予人類;**
**看見歷代文明用樹的力量開啟黃金時代,最終都淪為實驗品;**
**最后看見自己——不是任何同位體,而是最初的“潘辰豪“,在某個未被記錄的時間線里,親手將系統從樹上剝離!**
“原來……我才是第一個背叛者。“
光核完全融入樹干。青銅樹開始崩塌,但并非毀滅,而是蛻變——金屬樹皮剝落,露出下面水晶般的質地;懸掛的尸體化為光粒升空;而樹根處的法陣逆向旋轉,將能量注入大地。
徐月樺突然清醒,手中的湮滅裝置當啷落地:“我……我剛才怎么了?“
潘辰豪-7的納米裝甲完全銹蝕,露出下面驚恐的臉:“不!你們根本不明白釋放‘她’的后果!“
他的慘叫戛然而止——第二月亮射下更多光束,無差別攻擊所有人!
“躲到樹下!“潘辰豪拽起同伴。
水晶樹的枝葉自動展開成護盾。光束擊中護盾的瞬間,小雨的身影再度浮現——這次是成年女性形態,全身由藍光構成。
“夠了。“她的聲音震動天地,“這場實驗結束了。“
她伸手抓向第二月亮,動作看似緩慢,卻跨越了空間限制!金色瞳孔驚恐地閉合,但太遲了——
**咔嚓!**
整輪月亮如鏡面般碎裂!虛空中傳來非人的尖嘯,隨后是某種龐大存在遠去的波動。
昆侖山脈地動山搖。當震動停止時,水晶樹已經縮小到三米高,而小雨——真正的、人類的小雨——靜靜躺在樹下,胸口蝕影核的植入痕跡消失無蹤。
潘辰豪抱起她,發現小女孩呼吸平穩,仿佛只是睡著。他手背的門形印記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掌心一個小小的樹形紋路。
“結束了?“徐星海癱坐在地,影子恢復正常。
徐月樺撿起一片水晶樹葉:“沒有。看這個。“
樹葉表面浮現全球地圖,上面標注著上百個紅點——其他青銅樹的位置!
“觀察者不只投放了一棵樹。“她聲音發顫,“我們的戰斗才剛開始。“
潘辰豪輕撫樹紋,感受到某種溫暖的脈動。那不是系統的機械感,而是如母親懷抱般的包容。
“不,我們有了新盟友。“他看向懷中蘇醒的小雨,“對吧?“
小女孩眨著恢復正常的眼睛,露出天真的微笑:“潘叔叔,我夢見媽媽了。“
遠處山巔,第一縷晨光刺破云層。這第七個黎明,終于不再被血月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