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口的事情辦妥后,爸爸再也沒有和我們聯系過,媽媽又開始了每日的忙碌。
小學的課程很簡單,老師說一遍我就都會了,作業也不多。媽媽每天都忙著掙錢,我如今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理應幫媽媽分擔一些。
我發現學校里很多人都會買飲料喝,于是我便利用課余時間收集空飲料瓶拿去賣。同學們笑話我是“撿破爛”的,我才不在乎呢,我一沒偷二沒搶的,鄰居程爺爺說過,只要靠自己雙手掙的錢是合法的就不可恥!
老師發現我回收同學們喝的飲料瓶后有找過我。
“陳聿懷,你為什么要撿瓶子?是家里有困難么?”
“嗯,我媽媽一個人掙錢養我很辛苦,我想要幫助媽媽分擔點。不過老師你放心,我不會耽誤學習的,我以后是要考大學的呢。”
班主任沒有生我的氣,她只是覺得我有點可憐。
“好,老師相信你,以后我們辦公室如果有空塑料瓶,老師都幫你留著。若是遇到什么困難也可以來找老師,只要是老師力所能及的,老師會幫你的。”
班主任溫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讓我回去了。一想到老師非但沒有訓我,還說會幫我留空瓶子就好開心,老師真好。
媽媽不知道從誰那里聽到了我撿空瓶子去賣的事情后,回家暴打了我一頓。
“我是少你吃了還是少你穿了?為什么要去撿破爛!”
“媽媽,我知道你掙錢辛苦,我只是想幫你分擔一些。”
“不需要!我的臉都叫你丟盡了!以后不許撿破爛,聽見沒有!”
“我靠自己掙錢有什么好丟臉的?”我不服氣,媽媽怎么能和那些人一樣對這件事帶有偏見呢。
“你看看那些撿破爛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還要翻垃圾箱,又臟又臭的,太丟人了。”
“媽媽,你這樣是不對的,程爺爺說了……”
“程爺爺?他一個孤寡老人懂什么?他自己還是靠著低保才勉強茍活,他說的話能信?總之不許你再去賣破爛!”
之后我依然撿瓶子賣,怕被媽媽發現,我就把瓶子放程爺爺那里,讓程爺爺幫我收著,攢到一定量就賣掉。
到了初中的時候,我就不再收空瓶子了。鄰居程爺爺幫我介紹了一個幫小作坊拼裝開關的活,對方看在程爺爺的面子上,允許我拿回家做。我每天晚上拼裝幾十個墻壁開關,一個月下來也掙了有一千塊。
后來我做得越來越多,掙得也越來越多,媽媽夸我能干,說我已經是家里的頂梁柱了。拼裝開關這個活我一直做到了高中畢業,期間還幫老板拉了幾個單子,提成拿了不少,我大學的學費都不用愁了。
我考上了商學院,媽媽很開心,特意做了一桌子平時都不舍得吃的菜來慶祝。為了讓接下來幾年的大學生活不再為學費和生活費犯愁,我決定暑假去大學附近打工,既可以提前熟悉學校周邊環境,還能賺生活費,真是一舉兩得!
我在大學附近的樂園里找了一份鬼屋NPC的工作,因為是旺季,一個月能有8K左右。為了能多攢點生活費,我又找了一個酒吧服務員的兼職。酒吧老板在面試談話時得知了我是單親家庭并且生活拮據,便允許我在工作期間住在酒吧。在酒吧工作除兩人底薪還會有提成,有時候還會有小費,所以收入也算可觀。
緊緊一個月鬼屋加酒吧的工資就攢夠了三年的學費,再加上之前存的錢,四年學費都不用愁了,剩下就是純攢生活費了。老板說我工作很出色,以后的法定節假日和寒暑假我都可以去他那里打工。
就在我馬上要結束暑期兼職的前一天,酒吧里有一伙人喝醉了,強行要帶走一個女孩。那個女孩看起來很干凈,應該是被朋友拉來體驗酒吧風情的乖乖女。
當時我正在給其他客人上酒。那個女孩的朋友們在舞池里跳舞一開始沒注意到女孩子那邊,是我叫人去提醒的他們。想不到,那個女孩的朋友最終只有兩名男性,阻攔未果反被那伙喝醉的人圍毆。
我服務完眼前這桌客人后快速來到那個女孩的身邊,趁著那伙人注意力都在女孩的朋友身上,我一把抓住了那個女孩的手腕低聲在她耳邊說:“快走。”
我拽著她迅速離開了酒吧,那個女孩嚇壞了,怯生生地看著我不知所措。
“快走,你趕緊打電話報警,然后找個地方躲起來。千萬別被他們找到。”
“謝謝。”
女孩聽話的跑掉了,我回去后怕被那伙人發現,特意繞回到休息室換了一身衣服才重新出來。
警察很快就來了,查了監控,了解了事情經過后就把鬧事的人都帶走了。
老板也跟著看了監控,他知道是我幫助了那個女孩,由于他擔心我會遭到報復,提前結清了我當月的工資讓我趕緊去躲一躲。
“小陳啊,監控拍到是你帶走了那個小姑娘,恐怕那幫人拘留出來后會找你麻煩,你還是趕緊找個地方躲一躲,等正式報道的時候你再回來。”
“好。感謝老板這段時間的照顧。”
我完全理解老板,老板對我已經很是照顧了,我離開,對我對他都好。
我回家陪媽媽在家待了幾天,直到新生報到當天才回去。剛到校門口我就看見了酒吧鬧事的那些人,原來他們也是來報道的新生。
我以為他們認不出我來,畢竟酒吧燈光昏暗,而且我的打扮和那日完全不同,于是,我沒有刻意躲避他們,卻不想他們其中有一人認出了我。
“唉!那小子,你站住!”
我不認為這是在喊我,所以我沒有停下腳步,若真的是在叫我,那我更不能停下腳步了,誰知道他們想要對我做什么。
我沒走多遠,就被他們給圍住了。
“大哥,這家伙我認得,就是那天壞咱們好事的人,化成灰我都認得。”
“哦?”被叫做老大的那個男生,看了看我說,“就是你放走了那個女孩兒?”
“我剛從鄉下來,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
“嘿!你還裝傻?給我玩兒失憶是吧。”說完還對著我的臉一巴掌扇了下來。
淦!
我頂了頂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