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阿隼
- 逃荒路上,我的玉佩能囤糧
- 酸齒
- 2004字
- 2025-06-24 16:00:00
余知了認真看著他,“我很感激你昨夜救了我,但是我要去找阿公阿婆,他們已經有一個頭痛的兒子了,所以...”
怪孩兒眼睛眼見地黯淡下去。
余知了皺眉,終是不忍心,“我可以先帶你去,等到了羌城,再托阿公幫你尋個好去處,成嗎?”
怪孩兒又高興起來。
余知了跟著笑笑,“那我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
她目光觸及溪面點水的兩腳獸,“隼...阿隼,以后,你就叫阿隼了,等你確定了去處,再定姓,成嗎?”
怪孩兒咧嘴笑起來,稚嫩的臉輕易透露喜悅,微微下沉的眼睛看著都開朗幾分。
余知了揚唇,“我不會寫隼字,等回頭安定下來,再叫阿公替你寫了上戶籍,以后,你就不是無名無姓的野人了。
我今年十五了,你呢?”
阿隼疑惑地歪歪腦袋。
余知了沒忍住上手摸了摸他,“你以后就喚我阿姐吧,總歸我是比你大些的。”
余知了看著面前的阿隼,許是余青云從小就過得比她舒坦太多,余知了一直沒有做阿姐的責任感。
可在阿隼面前,或許是昨夜神兵天降的他太過及時,她很難不憐愛他,就像,親弟弟一樣的憐愛...
陳二妮的火生了起來,余知了牽著阿隼過去,離火還有五步遠,他就不愿再靠近,思極他的來歷,余知了沒有強求,獨自坐了過去。
陳二妮打開阿隼的包袱,她拿起那塊兩指粗的骨頭,“這是什么?”
話音未落,只見阿隼低吼一聲,繞開火堆撲了過去。
余知了大驚失色,連忙一把拉過他,“阿隼!”
陳二妮被撲倒在地,她哆嗦著唇,“他...他...”
余知了扶起她,“阿隼小時候生了病,不喜旁人動他東西。”她將包袱撿起來,才拉著阿隼坐遠。
陳二妮心有余悸,對方不過是個小孩兒,實在是那眼神...太兇了...像山里的餓狼...
余知了把包袱打開,掏出一張馕餅,一分為二,把其中一半塞回包袱,將包袱系好遞還給阿隼。
又將手里的餅撕成三塊兒,吃飽不可能,半飽還是沒問題的,再灌些水下去,就差不多了。
陳二妮接過來,“知了姐,我早就想問了,他...他是誰啊?”
余知了看著狼吞虎咽的阿隼,將手里的竹筒遞過去,才開口,“他叫阿隼,是李家的親戚。小時候生了病燒壞了腦子,見不得生人,所以一直跟在我們身后沒現身。”
陳二妮當然不信,可余知了不欲多說,她也不好問。
“知了姐,我...昨天夜里我太害怕了...我不是故意的...”
余知了沒抬頭,“我沒怪你。”人之常情罷了,只是難免有些寒心是真的。
陳二妮抿抿唇,“知了姐,等我找到我爹娘,一定讓他們好生謝你。”
余知了咽下口中干澀的馕餅,“快吃,你不是早就餓了嗎?吃了休整一會兒咱們就起身。”
三個竹筒打得滿滿當當的,余知了借著往竹筒里裝水,把仙人洞里的兩個木桶也裝滿了。
她還擔心阿隼太過好動把竹筒里的水撒光,好生叮囑了一番,沒想到他穩穩當當的,一路上竟是沒撒分毫出來。
三個半大的孩子也就余知了能主事兒,一路上也找不到方向,只能硬著頭皮往撥云鎮相反的地方沖。
“知了姐!有田!”
余知了送了口氣,有田附近就肯定有人家戶,天快黑了,她根本不敢帶著倆人在荒郊野外過夜。
“有人嗎?有人嗎?”
“誰啊?”來人是個老婆婆,馱著背出來,打開了院門。
余知了有些局促,“婆婆,我們是從京都撥云鎮過來了,天黑了,能在您家院子里借宿一晚嗎?”
那婆婆舉著油燈,仔細看了看三人,這才讓開身子,“怎地三個娃在外頭亂晃?”
余知了連忙道謝,帶著兩人進去。
老婆婆沒有留他們在院里,帶著他們去了屋里。
“你們也是從京里搬出來的?”
余知了瞪大眼睛,“您知道?是有人經過嗎?可有撥云鎮的人?”
老婆婆搖搖頭,“沒有。蠻子都打到京師了,能不知道嗎?京都啊,待不得嘍!”
余知了失望地垂下眉眼,隨即又看向面前的老婆婆,“那您不走嗎?”
“走?往哪兒走?我這把身子骨,走不出三十里地就得出事兒。不走了,不走了!”
老婆婆一邊搖頭,一邊起身,七年前,裴氏強征,她丈夫被抓壯丁參軍沒能回來,后來,大兒子也被抓去了,再后來,小兒子也去了。
只是,一個都沒能回來,她一個老婆子,走不動了,就在這里等著,或許有一天,她兒子丈夫就回來了呢?
哪怕是同袍送尸骨回鄉,家里也得有個人不是?
余知了起身,叫住她,“婆婆!請問您曉得這里離羌城還有多遠嗎?”
“羌城?走偏啦!從我們村兒出去,一路往西,就能到了!”
余知了抿抿唇,“婆婆,您能賣些糧食給我嗎?”
陳二妮看了她一眼,知了姐有錢?
老婆婆這回沒有回頭,“沒有糧食,你們今兒就歇堂屋里,明早走的時候把院門給我帶上。”說完,打著油燈消失在門后,屋里黑了下來。
“知了姐,咋辦?”陳二妮在黑夜里往余知了的方向縮了縮。
余知了重新坐了下來,“拿板凳拼著睡吧。天一亮咱就走。”
“知了姐,村里其他人說不準肯賣糧食。”
余知了搖搖頭,意識對方看不到又開口,“這村什么情況咱們都不知道。
身邊又沒個大人,不要冒險,免得被賣給人牙子,現在外頭亂,還是小心些。”
她都十五了,照理說都能定親了,十六及笄就能嫁人,也算半個大人。可她個子太矮了,又瘦,難免不怕有心人盯上。
陳二妮沒再出聲。
余知了感覺手掌被一只滾燙的手抓住,她扭頭,雖然什么都看不見,但還是準確無誤地將手放到了對方頭上。
“阿隼,可是怕黑?不怕,阿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