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她喘著氣，把手搭在膝蓋上撐著，馬上就到了，她再次往前
“沒遲到吧?”
她著急忙慌地一下將鐵柵欄門推開，大步邁進空曠的天臺
緣陽從一個石墻后面起身
向她連連招手“過來”
說罷，陵月快步跑到了他身邊
被他扯著手臂迅速蹲下
所有人幾乎都在這兒了
他們偷笑
不靈醒來后，床邊溫度已經消失
她悄悄回自己房間，換了身衣服
一路上，發現大家似乎都不在家
整個地界安靜得出奇
“人都哪兒去了?”
推開一個個房門，都是空的
“連那個家伙也不在？”
她有些奇怪，陵魔不是這種會在第二天獨自落下她的人
何況，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
她找了很久，終于開始往天臺上走
陵魔極小聲的倒數
“3...2...1!”
不靈推開門，彭的一聲，彩帶紛紛落下
“不靈”
”不靈姐！”
“生日快樂！”
一聲聲祝福不太整齊的響起
但是每一句都充滿幸福和愛意
不靈呆愣住，好久才緩過神來
“原來你們在弄這個”
她覺得無奈，甚至有點幼稚
還不知道為什么
她特別喜歡
大家沖上去抱住不靈
一個個貼在一起
新來的四位雖然站在一邊
但這樣幸福的場面，他們有點羨慕
陵魔拉起她的手
“我們今天陪你一整天，想去哪？”
周圍馬上安靜下來，等著不靈做決定
“我記得，上次都城玩得很開心”
都城象征著魔族
陵月這回坦然地望著緣陽
她不用因為隱藏身份而時時防備了
緣陽也拍拍她的肩給她底氣
陵魔看見不靈不芥蒂魔族，心里安心了一些
“好，事不宜遲，走吧”
雖然是不靈和陵魔確定關系的第一天
可不靈并不想和他黏在一起
女孩子們好久沒有一起玩了
所以這次的出游是男女分開的
即使陵魔和緣陽嘗試了微微抗議
但壽星最大
抗議無效
女生們又是逛街
又是去游樂城
一直玩到了晚上
直到找了個地方安心吃飯時
大家才敞開了八卦
可樂舉著筷子，仔細打量著陵月
“不是我說，小月姐姐的身材是真的好看！”
下午去買衣服時，可樂就想說了
但人有點雜，她就沒開口
陵月擺擺手“我的不好看，一點也不健康”
灰小美抓著她的胳膊，不靈就給她碗里夾了兩塊肉
“確實太瘦了，趕快補補”不靈心疼的摸摸的肩
“我們體力消耗很大”
陵月淡淡地回應
意思是吃了其實也補不上
蛋蛋不說話還好，一說就是王炸
“我哥反正是配不上咯”
陵月一口水嗆著，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地咳嗽
“哈哈哈”
“你把小月說害羞了”
不靈連忙拍拍她的背，但還是忍不住狂笑
陵月頂著通紅的臉，不知道咳嗽得太厲害還是心里想到了什么
“哪有害羞”
恢復過來的她
捂著胸口
第一句話就是反駁
影瀾看著她們很有意思，也忍不住插一嘴
“小月姐姐，你怎么和緣陽認識的?”
經過這些天，影瀾已經認識這群人
第一印象
就是和諧
在這樣的輕松氛圍里，她也開朗了很多
“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
陵月淺笑著回應她
“少年竹馬？”
影瀾小聲地補充
“更好磕了”
她傻笑了一會兒，被可樂直接拆穿
“其實你磕他倆直接說就行，咱們都一樣”
說著，哄堂的起哄聲響起
陵月又是笑著，似乎也不算反感
灰小美還抓著她不放
“哎，小月”
“你真不喜歡他?”
小美使勁盯著她看，希望從她身上看出什么答案
陵月的眉頭從問題開始皺起
又突然舒展
她手上動作一滯
“我不知道該不該喜歡他”
眸中的光，好像暗了幾分
不靈昨天和陵魔談了很多
陵月是魔族人這件事她很擔心
她知道陵月一定會陷進這個深淵
“為什么不能?”
不靈聽了這句話，也吃不進東西
陵月嘆了口氣
“我和我哥不一樣”
她張了張口，最后什么也沒有說
聊得火熱
陵月的月亮發夾亮了起來
她的發夾是鐳射材質的，在燈光照耀下霓虹閃爍
她觸發發夾，這是傳聲裝置
“怎么了”
一陣微微的雜音過后，陵魔的聲音傳來
“阿陽他喝醉了，要死要活的要見你”
陵魔那邊的聲音很雜，甚至慌亂
“你快把他帶走”
陵魔顯得很不耐煩，一直催促她，不過也沒有真的不耐心
聽聲音，應該他一直陪在緣陽旁邊
陵月呆呆的重復
“見......我？”
陵魔嘖了一聲
不靈坐在她身側，一下激動起來
“快去呀！”
陵魔聽到了不靈的聲音，立刻報備
“不靈啊，我們中央音樂館，今天可能晚點回來”
不靈對著傳聲器催促
“知道啦，去玩吧”
“你不給錢我怎么玩嘛”
陵魔終于說出他的目的了
“好好好，馬上轉”
陵月也點頭收拾東西
“嗯，我馬上到”
兩人都接收完“任務”通訊掛斷
灰小美趕緊伸手拽不靈
“你還給他錢?”
小美這個小財迷立刻急了
覺得不靈別被陵魔給騙了
“他所有錢都在我這里，他能怎么辦?”
不靈一臉“我也沒辦法啊”的表情
灰小美這下都懂了
“哦~”
陵月把衣服一披，包也掛好了
“不說了”
“我也去接人了”
陵月今天穿了一套皮革衣
颯氣十足
來到地方，她的氣場吸引了很多人注意
前臺看她的樣子，立即討好
“小姐您好，是找人還是？”
陵月指了下墻上的房間號
前臺點頭，走出來帶著她走
“請隨我來”
陵月推開門，里面不算黑
幾個人唱的如火如荼，倒也有點意思
“人呢?”陵月被陵魔擋了些視野
陵魔側身給她指
“那個角落”
她快步走到緣陽旁邊
溫柔地扶住他從趴著桌子到坐直
她坐到了緣陽身邊
緣陽順勢往她身上靠，頭就輕輕搭在她肩頭
“哎你小子！”
陵魔擼起袖子朝他們走過來
看架勢，像要給緣陽來一拳
陵月立刻抽手，示意他冷靜
“他醉了，你別介意”
陵魔看她執意護著緣陽，當然也不好做什么
“他要是敢亂動你，我把他腿給打折”
陵魔倒也是半個妹控
畢竟前十幾年，對他最好最親的就是陵月，也只有陵月
“知道，我先帶他走了”
陵魔替她打開房門
臨走了，陵月還放心不下
“你們少喝點”
“行，路上注意安全”
緣陽的手被陵月架在肩膀上
亦步亦趨地往前走
兩人攙扶著往家的方向
外面已經比較晚了
他們睡得一半很晚，但熄燈較早
晚上九點以后就不會有光亮了
這樣才能防止位置太明顯
而在繁華的都城，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城市的霓虹穿過燕云
黑色的天幕成為燈光的畫板
走上一座可以橫跨出城的玻璃橋
五彩斑斕的光就鋪灑在橋面
這是城市的邊緣，燈光普照的最后地界
遠處的高樓倒映在腳下的水中
陵月很享受這一切
寧靜，美好
什么也不用想
“要是永遠這樣就好了”
陵月也有點累了，把他撐到橋扶手上
兩個人并排站著，望著眼前龐大宏偉的夜景
讓燈光落在自己全身
緣陽趁著酒勁
他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
“小月，我有話跟你說”
“我考慮了很久了”
在他接著開口以前
陵月突然轉頭，用一種他從沒見過的眼神，平淡地注視他
那一瞬間，墜入她的眼底
緣陽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陵月暫時不希望他真的說出那句話
因為她無法接受，也無法拒絕
她對著緣陽輕笑
“阿陽，你醉了”
她替緣陽找了個借口
也是給自己一個借口
“回家吧”
她轉身就走，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再看的必要
她的心，比天上的光要亂得多
這兩個人中，心更慌的
其實是她
緣陽猛得抓住她的手腕，怕她疼，又微微卸力
只要她想走，只要她抗拒緣陽的觸碰
直接往前，他就會松手
但，她沒有
她一步也沒有走
在緣陽挽留她的時候，她就留下了
緣陽的決心在這一刻徹底達到頂峰
他改變目標了
讓陵月安全成長不夠
他要留在陵月身邊，要一輩子
要以她所愛之人的身份
“你在怕什么?”
緣陽承認可能是酒精作用
他平時不會用這種語氣質問陵月
可今天，他不想逃避
“我沒怕”
她背對緣陽，看不清表情
“你還撒謊”
他立刻否決了陵月
手上力度也變大了
“真以為我什么都看不出”
緣陽的語氣聽上去委屈極了
他對陵月的了解
勝過了解他自己
陵月的心思，其實也昭然若揭
她不敢直視緣陽
停下所有動作
“如果一段感情注定要分離”
“我只能選擇放過自己，不開始這段感情”
她若有所思的望向遠處的霓虹
身后之人會是什么表情
他聽了心里會想什么
陵月不猜了
任憑緣陽的眼神熾熱真摯，從身后將她洞穿
“給自己留一輩子遺憾嗎”
緣陽恨鐵不成鋼
他抓緊了陵月的手腕
自己朝著陵月那邊猛得靠近
陵月被拽得微微往后
撞進了他的懷抱里
霓虹的絢爛隨著這句話在她眼前炸開，全部暈掉
是因為她眼里的淚
在一瞬間不爭氣地掉下來
“為什么害怕分離”
他們奔波的生活其實不缺分離
只是這次，陵月怕是永別
“萬一我回不來”
這些話，她其實想過很多次
畢竟她很想留下
“阿陽，我不想耽誤你”
她閉上眼，任由黑暗吞噬
胸口劇烈起伏著，是她的揪心
冰冷的淚掉下了
“你的不回應，才是耽誤”
“耽誤我們的感情”
他的臉被燈光照得生疼，卻依舊一動不動
“我可以一直等你，等一輩子”
他眼里只有身前這個人，只有這個他可以心甘情愿等一輩子的人
陵月自嘲地笑
“我們都是半仙體，壽命趨近于無限”
“你能等多久”
陵月不是沒見識過背信棄義
這種可笑的承諾當然不可信
但說這句話的緣陽
“一輩子多長，我等你多久”
緣陽依舊望著她，眼里是絕對的真摯
陵月內心動搖
承諾真的不可信嗎
緣陽他也不可信嗎
每個人都在防止自己被傷害
可卻忽略了有時也需要大膽嘗試
既然愛，就轟轟烈烈一次吧
陵月還是心存猶豫，可她明明也心動了
她知道自己的心亂了
她在想什么，此刻不能讓沖動占據上風
“回家再說吧”
她很喜歡這種屬于城市的煙火氣
可這里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