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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色余燼

暴雨仍在肆虐,林星晚渾身濕透地蜷縮在顧承梟公寓的真皮沙發上,發梢滴落的水珠在地毯暈開深色痕跡。方才那驚心動魄的逃亡還歷歷在目,珠寶盒里沾染著鮮血的翡翠項鏈此刻正安靜地躺在茶幾上,泛著幽冷的光。

顧承梟換了身黑色居家服從臥室走出,手里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姜茶。他將茶杯輕輕放在林星晚面前,沉聲道:“先喝了,別著涼。”

林星晚抬起頭,目光與他交匯。這個在雨夜中如夜梟般出現救她于水火的男人,此刻眼神中難得地流露出一絲關切。她伸手接過姜茶,指尖觸碰到杯壁的溫暖,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些人...為什么要殺我?”林星晚聲音發顫,捧著茶杯的手微微發抖,“那條翡翠項鏈,究竟有什么秘密?”

顧承梟在她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下,手肘撐在膝蓋上,十指交叉抵著下巴,“那條項鏈是二十年前轟動一時的‘星芒劫案’的關鍵證物。當年,一批價值連城的珠寶在押運途中被劫,押運員和劫匪全部死亡,唯有這條翡翠項鏈下落不明。”

林星晚瞳孔驟縮,“你的意思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這條項鏈,是贓物?”

“準確來說,它可能是解開當年劫案真相的鑰匙。”顧承梟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雨幕,“這批珠寶原本屬于一個神秘的地下組織‘夜梟會’,他們在黑白兩道間游走,勢力龐大。而你今晚遇到的那些人,應該就是夜梟會的殺手。”

林星晚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她從未想過,母親臨終前交給她的遺物,竟會牽扯出如此復雜的秘密。記憶突然閃回母親去世前的畫面,病床上的女人氣若游絲,卻死死攥著她的手:“星晚,保護好項鏈...別相信任何人...”

“我母親...她是不是和夜梟會有關?”林星晚聲音沙啞。

顧承梟沉默片刻,轉身看向她:“你母親林月如,曾經是夜梟會的核心成員之一。但在二十年前那場劫案后,她突然消失了。有人說她帶著珠寶叛逃,也有人說她被夜梟會清理門戶。”

林星晚猛地站起來,姜茶灑在地毯上,“不可能!我母親是個醫生,她怎么可能...”話音未落,她突然想起母親抽屜里那些奇怪的信件,那些用特殊符號書寫的密信,還有偶爾出現在家中的神秘訪客。原來那些年,她以為的“病人”,竟是...

顧承梟走到她身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你母親隱姓埋名,用了十年時間才擺脫夜梟會的追蹤。但顯然,他們從未放棄尋找那條項鏈。”

“所以你呢?”林星晚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他,“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又為什么要幫我?你和夜梟會又是什么關系?”

顧承梟的眼神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松開手,轉身走到酒柜前,倒了兩杯威士忌,“我和夜梟會有筆舊賬要算。”他將一杯酒遞給林星晚,“喝了吧,能讓你鎮定些。”

林星晚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讓她的思緒逐漸清晰,“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父親,是當年星芒劫案的押運員之一。”顧承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劫匪殺死,但我知道,他是被夜梟會內部的叛徒所害。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調查真相。”

林星晚愣住了,原來他們有著相似的命運,都被卷入這場二十年前的陰謀之中。“所以你接近我,是因為我手里的項鏈?”

“一開始是。”顧承梟走到茶幾旁,拿起翡翠項鏈,在燈光下仔細端詳,“但現在,我更想知道,你母親當年為什么要帶走這條項鏈,她又在躲避什么。”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顧承梟臉色一變,迅速拉著林星晚躲到窗簾后。透過縫隙,他們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公寓樓下,幾個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手里拿著槍。

“是夜梟會的人。”顧承梟低聲道,“他們動作比我想象的還要快。”他拉著林星晚往書房走去,打開書架后的暗門,“這里有一條密道,直通地下車庫。你拿著項鏈先走,我來拖住他們。”

林星晚搖頭,“我不能丟下你。”

“別任性!”顧承梟將項鏈塞進她手里,“保護好自己,找到一個叫陳默的人,他是我父親生前的好友,或許知道更多秘密。”說完,他將一把手槍塞給林星晚,“記住,遇到危險不要猶豫。”

林星晚還想說什么,卻被顧承梟推進暗門。暗門關閉的瞬間,她聽到外面傳來激烈的槍聲。握著手里的項鏈和手槍,她咬咬牙,朝著黑暗的密道跑去。

密道里彌漫著潮濕的氣息,林星晚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前進。手電筒的光束在墻壁上晃動,她突然發現墻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和母親信件上的符號如出一轍。這些符號究竟代表著什么?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林星晚立刻轉身,舉槍瞄準。光束中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裴沉舟。這個在珠寶拍賣會上對她百般殷勤的男人,此刻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星晚,這么著急要去哪兒?”裴沉舟雙手插兜,緩步走來,“你以為顧承梟能保護你?他不過是利用你找到夜梟會的寶藏罷了。”

“你在胡說!”林星晚聲音發顫,但槍口卻穩穩地對著裴沉舟。

“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心里應該有數。”裴沉舟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項鏈上,“把項鏈給我,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你母親的死,我也可以告訴你真相。”

林星晚的手指緊緊扣住扳機,母親的死是她心中永遠的痛。但想起顧承梟的警告,她搖了搖頭,“我不相信你。”

裴沉舟嘆了口氣,“真是固執。看來只能讓你吃點苦頭,才會聽話了。”他話音剛落,暗處突然沖出兩個黑衣人,朝著林星晚撲來。

林星晚迅速扣動扳機,子彈擦著黑衣人的肩膀飛過。她轉身就跑,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密道盡頭出現一絲光亮,她拼盡全力朝著光亮處跑去。

沖出密道,林星晚發現自己身處地下車庫。她在密密麻麻的車輛中穿梭,終于找到顧承梟提前準備好的車。上車、點火、踩油門,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就在她準備倒車時,裴沉舟的身影出現在后視鏡里。

林星晚猛踩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沖出車庫。雨還在下,街道上空無一人。她不知道該往哪里去,只知道必須擺脫身后的追兵。手機在這時響起,是顧承梟的號碼。

“你怎么樣?”林星晚接起電話,聲音帶著哭腔。

“我沒事,你別回頭,一直往前開。”顧承梟的聲音有些氣喘,“到城西的舊倉庫,陳默在那里等你。”

“裴沉舟...他也在追我,他說你在利用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別相信他的話。等見到陳默,他會告訴你一切。”顧承梟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先不說了,有人追過來了,保護好自己!”

電話掛斷,林星晚握緊方向盤,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不知道還能相信誰,但此刻,她只能選擇相信顧承梟。車子在雨幕中疾馳,后視鏡里,裴沉舟的黑色轎車緊追不舍。

二十年前的星芒劫案,母親的秘密,夜梟會的陰謀,還有顧承梟和裴沉舟各懷的心思,這一切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將林星晚緊緊困住。而她手中的翡翠項鏈,究竟藏著怎樣的驚天秘密?前方等待她的,又會是怎樣的危險與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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