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落日山莊,登樓會(求追讀)
- 開局無常司,滿級活死人功
- 神游白玉京
- 2078字
- 2025-06-27 23:40:02
秋青衣沒理由出手,李無咎不會出手。
局面已然失控,眾人心中都很清楚。
除非——趙無眠出手。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悄然看向了太師椅上。
議事廳內,殺意漫天,空氣卻仿佛凝結。
而趙無眠,終究是動了。
他站了起來。
這一站,整座大廳便似被一只無形大手拎起,空氣都微微震顫。
原本四股意境對抗,場中隱隱分成了兩邊。
一邊是風雪死意,另一邊是火龍雷霆,而廳內四處,都已是陣陣陰風咆哮,刀意漫天。
就在這藍黑紅紫四色交織的空間中,突然多了一抹顏色。
那是一抹明黃。
并非烈焰般熾熱,也非金甲身上刺眼的輝光,而是一種柔和、溫潤、似拂曉晨曦、燈下余暉的“明黃”。
它不張揚,不炫目,甚至來得悄無聲息。
所有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整個空間便都被明黃照亮。
那一道黃光仿若點燃了整個大堂。
雷霆之間,像是燃起了燭火
火焰深處,響起低沉的佛號。
風雪死意之中,竟生發出一股希望。
瞬息之間,四股意境盡數消融,如潮水退盡,無聲退散。
天地間只剩下了一種顏色——
明黃!
而后,陰風也不再咆哮,不知吹向了何處,廳中再度恢復了平靜。
趙無眠又坐了下來。
那滿堂的明黃光華,也隨之散去,仿佛從未出現過。
所有人甚至都來不及驚嘆,只覺得方才那一幕,如南柯一夢。
但夢醒之后——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驟然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廳角處,袁隨云蜷縮在地,死死捂著自己的左臂,血如泉涌,將那青黑色玄冥袍染得觸目驚心。
他的左臂衣袍破碎,白骨森然裸露于外,鮮血噴灑,滿地猩紅。
是刀傷。
沈風目光微動。
他方才瞧得分明,斬向趙無眠的那道陰風,在被明黃光芒籠罩后,突然縮小了無數倍,刀勢也自行偏斜,原本能斬落頭顱的一刀,最后只堪堪劃過袁隨云的左臂,甚至未能斬斷。
但沈風心知,這就是趙無眠給出的“最大讓步”。
他沒有立刻收刀。
兀自站在那里,刀尖低垂,像是下一息便要再斬出去。
可那道明黃的光雖然消失不見,卻還在他眼中未退。
他看見袁隨云哀嚎,看見胡庸段坤噤聲,看見廳中眾人神色凝滯。
而趙無眠,仍穩穩坐在那張太師椅上,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
沈風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刀,還沒有碰到他一下。
那漫天絕殺的刀意,沒有一刀逼到對方現身。
甚至斬向袁隨云的那刀奏效,也是因為,對方允許你傷他,允許你出了這一口惡氣。
沈風渾身的力氣,仿佛一下被抽空,明明還應該怒吼、應該再斬、應該說話,可開口處,卻只剩一片死寂。
最終,他只能緩緩地、像放下某種沉重幻覺般,把刀收了回去。
風雪早已消散,死意卻剛剛歸寂。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才真正冷靜了下來。
回想著方才意境被硬生生驅散的感受,沈風明白,那就是他和真正高手之間的差距。
如果說秋青衣的實力他還能摸出個大概,那么李勾魂、趙無眠這種人,他連“出手”都看不見。
對上這種人,只有死路一條,連反應時間都沒有。
這,大概才是江州無常司、乃至江州武林上的“真正力量”。
廳內鴉雀無聲,除了袁隨云的哀嚎,只有眾人心頭的悸動還在回蕩。
趙無眠輕輕敲了敲扶手,聲音不大,卻如同暮鼓晨鐘,震在人心。
眾人目光再度集中而來。
他才開口。
“無常衛沈風,動刀于同袍,本是大忌。”
他語聲一頓,緩緩落在沈風身上。
“不過這江州近日不太平,孩童案、無妄海,你出力不少,欠一筆功,如今便拿來抵了這筆過。”
“此事,到此為止。”
他語氣平靜,卻不容置喙。
接著又道。
“該賞的,沒有了。功勛發放一律除名,你的名字,在卷宗上要往后挪一挪。”
沈風一言未發。
他打了巡查,傷了袁隨云,本就沒打算要什么功勞。
只是那一口氣,該出,要討。
可當趙無眠出手后,他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什么是說法?
能讓別人閉嘴的東西,才叫說法。
趙無眠能容許他把袁隨云重傷,胡庸只能眼看著他刀劈袁隨云,這些都是說法,是他自身實力帶來的說法。
而其他方面,只能是趙無眠的說法,譬如賞,譬如罰。
等他沈風的刀比趙無眠更利,才輪得到他沈風說法。
“落日山莊的‘登樓會’快要辦了,多少江湖人等著、多少廟堂人物在盯著。”
趙無眠微微一頓,似笑非笑地看著沈風:
“姑且記你個‘戴罪之身’,剛好替我去查些事情。”
“查得好,我會親自給督察大人遞折子——”
“勾魂使一職,不缺你一個,也未必非得攢夠二十點功勛。”
“查得不好……”
他沒說后半句,也沒必要說后半句。
登樓會?
沈風心頭微震。
這算是江州武林每五年一屆的盛事,落日山莊從十年前開始發起并主辦,邀請了許多有頭有臉的武林人士,或是見證,或是參與。
登樓會上,只許江湖中年輕一代的武林翹楚,宗門新秀登樓論道。勝者,不僅能夠打出名號,更有落日山莊準備的諸多獎勵。
這種事,以往絕無可能與他一個無常衛扯上關系。
可此刻聽到“落日山莊”四字,沈風不由泛起一股冷意,緊了緊手中的刀。他想起了八年前的中元節,想起了父親沈懷之,想起了許府滅門案,想起了無妄海那批殺手。
只是來不及思考,趙無眠聲音再一次響起。
“諸位,散了吧。”
短短幾句,斷人生死,頒下獎懲。
無人反駁,無需爭辯。
如天意昭昭,言出既定。
眾人面面相覷,眼中雖有震驚,卻都識趣閉口。
一個新晉無常衛,只要再破一案,便可封勾魂使?
可想到方才獨立于幽暗風雪中的那道恐怖身影,想到漫天的陰風刀意,看到狼狽不堪的袁隨云,看到敢怒不敢言的胡庸,便又覺得理所當然。
如此人物還不能封勾魂使,那誰配當勾魂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