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一刀的風情(求追讀)
- 開局無常司,滿級活死人功
- 神游白玉京
- 2243字
- 2025-06-24 21:59:14
袁隨云的話說完,廳中驟然一靜。
趙無眠眉頭輕皺,心中已隱有不滿。
他并不準備責罰這名叫沈風的無常衛,畢竟是段坤看重的人,應是有些真本事在身。
對于可用之人,他只是想敲打敲打。
但袁隨云將這腳狠狠地踩了下去,甚至是借著他趙無眠的力。
趙無眠卻沒有出聲。
他只是看著沈風,第一次真正地、仔細地去看這個人。
他忽然有些想知道,這名剛剛轉正的無常衛,此刻會如何應對?
秋青衣也沒再說話。
她唇角含笑,眼神卻清亮銳利,饒有興致地看著沈風。
她對這個少年郎印象極深,不光是年紀、容貌對了她的口味,就連那夜在破廟中展現出的修為,都足以讓她側目。
可她深知,決定一個人能走多遠的,往往不是這些外物,而是這個人本身。
她是這案子的參與者,自是知道沈風受了委屈,甚至明白憑沈風的實力,絕不至于在古羅館里束手待斃,就等著那名李勾魂過去。
可她并不關心誰該被責,誰配得賞。
她更好奇——在這種處境里,沈風,會不會忍下這口氣?
場中氣氛有些詭異。
沈風也察覺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像是被許多刀尖輕輕抵著,卻都還未落下。
有好奇的,有戲謔的,有譏諷的,有同情的,甚至有漠不關心的......
他低著頭,像在沉思。可下一息,他卻忽然笑了。
那笑聲很輕,像夜風拂過殘雪,不帶什么情緒,卻讓人心頭一緊。
沈風忽然意識到,他一直都在忍。
從前世,到今生,從熬夜加班,到刀光血雨。
他一直告訴自己要忍。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小不忍則亂大謀。”
“勾踐臥薪嘗膽……”
這些話他早就背熟了。
忍,在他腦子里成了一種本能。
他以為修成了風雪十三刀,就可以不再忍。
他以為修成了活死人功,就可以不再忍。
他以為,擁有了金手指,就可以不再忍。
可現在,他成了大武豪,風雪十三刀大圓滿,活死人功大圓滿,他還是在忍。
在這南院議事廳,在趙無眠的沉默里,在袁隨云的冷笑下……
他連個解釋的資格都沒有。
沈風的拳頭慢慢握緊,掌心早已滲出汗水,冷而濕黏。
可體內那股灼熱的火,卻像油澆之上,轟地一聲燒得更旺!
那火燒得他耳鳴如鼓,燒得他眼前發紅,燒得他喉間發苦,燒得丹田震蕩、氣血翻騰!
他想拔刀!
頃刻間,他只覺周圍人的臉都模糊了,只有袁隨云的嘴還在動,一張一合,一張一合,像一條尖嘴獠牙的蛇。
他說著“謝罪”,說著“磕頭”,
說著“狗東西”。
沈風呼吸一窒,心神驀地一震。
一種說不清的情緒破土而出。不是憤怒,不是仇恨,是一種比這更徹底、更新鮮的情緒。
他不忍了。
可能他原本是想忍的,甚至已經準備再忍一回。
但此刻,不想了。
關于忍的理由,你可以說出一百條。
而不忍,只需一句話。
“夠了。”
死寂。
忽然間,廳中似有無形的帷幕緩緩落下,將喧嘩隔絕于外,幽暗封閉于內。
一股死意,不急不緩,卻無可阻擋地蔓延開來。
空氣仿佛驟然陰冷三分。
袁隨云還站在那兒,嘴角殘著一絲嘲笑,不屑猶在。
可在座五名巡查使,面色卻驟然變了!
李無咎眼神微凝。
秋青衣眉彎微挑,眸中浮出一絲興奮。
趙無眠猛地坐直身軀,眼底竟泛起罕有的亮光,像是在看曇花一現。
幽暗更深了,似乎連聲音都被突然籠罩的幽暗吸了進去,廳內愈加死寂。
袁隨云終于察覺到了不對,臉色有些發白。
在他眼前,竟然出現了墓碑、枯骨、殘花、青草......
種種詭異的幻象如浪花般不斷升起,而后幻滅。
看到這些,袁隨云哪里還不知道,這是有人使出了意境!
在南院議事廳,當著巡查使和監察使的面,施展出了如此恐怖的意境!
忽然,他發現,這氣息有些熟悉。
他手指微微顫抖起來,他不敢、不愿去回想,腦子卻不聽使喚,還是回到了那夜和沈風交手的瞬間。
就是那股氣息!
熟悉的壓迫感陡然重現,他喉間咯咯作響,身體卻根本動不了。
他如今才終于肯相信,那夜的恐怖氣息,竟真的來自于沈風,一名新晉的無常衛?
可他相信得太晚。
袁隨云渾身劇顫,他想大喊,想要逃,想回頭向胡庸求救,甚至想下跪求饒。
可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
沈風,慢慢走了過來。
無聲,無影,如鬼入夜。
在他身后,幽暗無邊,似乎直通九幽深處。
下一瞬——登。登。登。
伴著心跳聲,沈風的身影接連消失又接連出現,仿佛瞬移般逼至袁隨云臉前。
這一刻,袁隨云眼里,已看不到別的,只剩下沈風詭異而高大的身影。
那是死亡的降臨,是一種足以讓人魂魄破碎的壓迫。
接著,他感到一股窒息,全身生命飛速流逝,血液仿佛凝固,整個人的意識漸漸模糊,冰冷。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識的剎那——
轟!
那片死意驟然崩散,像有什么東西,撕開了這無邊黑夜,將他從窒息的深淵中拽了出來!
袁隨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像條死狗般趴著,渾身顫抖,大口喘氣。
濕透的玄冥袍貼在背上,仿佛剛從冰水中撈出,狼狽不堪。
他已被人拉到了議事廳的左邊。
在他身旁,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壓抑而森冷,仿佛從巖漿中滾出一絲怒意:
“沈風,隨云果然沒說錯你,竟敢當著我們面,在無常司內襲殺同僚?”
“簡直狗膽包天,真當無常司里你是老大了?”
胡庸的臉鐵青,笑意全無,眼神仿佛能凍裂石頭。
他笑不出來!
就在剛剛,那股死寂幽暗的意境,也將他一并籠罩,他一時不慎,險些中招脫不出身。
若真讓沈風在他眼皮底下把袁隨云殺了,就算他事后將沈風押去詔獄、施以酷刑,他胡庸巡查使的臉,也要在南院丟得干干凈凈!
可回應他的,既非道歉,亦非辯解。
而是一把刀,鬼頭刀。
鏘!
一聲刀鳴震響廳中,寒光四散,如雪崩雷動!
沈風沒有怒吼,沒有提前蓄勢,甚至沒有拔刀的架勢。
就像風掠松林,雪落青瓦——
刀,忽然就出了。
一線寒芒,九尺青光!
破空而來,快得不可思議,帶著決絕與風雪,視胡庸如無物,直劈跪在他腳邊的袁隨云。
此刻,沈風再不隱藏,大武豪氣息洶涌而出,如死潮般席卷四座。
滿堂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