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有什么好的，現在就剩下大貓小貓兩三只了，而且還各個茍延殘喘不敢出來。”

如月繼續一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控制著那仿佛紅線般的血絲不斷繼續撓著石誠下巴，“阿誠，現在加入魔門可沒什么前途，而且還會被鎮魔衛追殺呢。”

“識時務者為俊杰。”石誠臉色一正，“而且正因為圣門處于低谷，咱們才要讓圣門再次偉大嘛！正所謂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阿誠你總是這么有道理。”如月溫柔望著他，“那不如你加入魔門，我拿你去請賞如何？”

石誠表情嚴肅，“魔門之輩人人得而誅之，適才戲言爾。

“當然了，加入魔門也沒什么不好，但我在鎮魔衛才更加海闊天空嘛。”

如月收回血絲掩唇淺笑，“就你道理多~”

石誠這才笑道：“難怪昭璃殿下會讓我這個新人去調查那‘等風來’客棧，原來是有姐姐在，那我便放心了。

“只是不知姐姐還有幾個身份？”

“還有個賣爛肉面的身份。”如月依舊笑吟吟的望著他。

就仿佛她永遠都只是溫柔的看著他一樣，就好像看著弟弟的溫柔姐姐。

石誠面容恍然，“我明白蘭芝姐說的‘讓昭璃殿下滿意’是什么意思了。”

“哦？”如月替他滿上杯中熱水，“怎么說。”

頓了頓，她補充了一句，“阿誠，以后在我面前，不許喊其他人姐姐。”

石誠了然，“放心吧如月姐，我一直站你這邊的。”

如月姐怎么說也是魔門余孽跟鎮魔衛暗衛，這倆身份哪個單拿出來都挺有威懾力的。

識時務者為俊杰嘛，暫時的。

他才修煉不到一周，等他神功大成，那便另說了。

于是他把話題拉回，“原本我以為昭璃殿下只是想讓我去那個客棧晃一圈，然后好借機提拔我為鎮魔衛試百戶，其目的應該是想在鎮魔衛中除蘭芝外再插入一根釘子。

“但現在有如月姐你在，那客棧老板的身份便很容易查出來了，有此功勞，她要提拔我也能更順理成章。”

如月點頭，“有道理，但我只知曉等風來的老板確乃魔門中人，但究竟是不是瀝血宗之人也不清楚，瀝血宗覆滅之時我年歲尚小，因此許多事情都不甚了解。

“阿誠，你打算何時去等風來探查？”

“全憑姐姐做主。”石誠看了眼北邊內堂，“要不要等爺爺他身體好些再說？反正只要十三日內做完這事即可。”

十三日后便是武舉開始之時。

他若想拿到武舉名額，當然要在十三天內完成任務才行。

如月思索片刻，旋即抬眸，“那便明日酉時吧，屆時你我扮作來京城投奔親戚的姐弟去等風來投宿，然后伺機探查，你覺得如何？”

“全憑姐姐吩咐。”石誠道：“只是我這身衣服卻不太合適，正好等我換套衣服。”

頓了頓，他又問道：“姐姐，你可知這周圍是否有人要出售宅院？”

“應該是有，你問這作甚？”如月疑惑。

“是這樣的，昭璃殿下還有博望侯賞了我一筆錢，我打算買個宅子。昌明坊那地方畢竟不太適合久住。”

“也是，你就算不說，我本也打算勸你離開那里先住到我家來的。”如月無奈嘆氣，“昌明坊那地方...流民乞丐普遍活不過三年。”

“誰說不是呢。”

石誠本有許多話想說，比如這個世界都有武道這種個人偉力了，而且城墻這么高，表明生產力完全不差。

結果讓老百姓過的好一點都做不到嗎？還是說不愿意？

但不該交淺言深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所以忍住沒說。

“這樣吧，我幫你打聽打聽，你明日早些過來，咱們把這事先辦了。”如月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石誠順勢起身，“那姐姐，我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石誠果斷開溜。

等石誠離開，如月看著自己手心，那里的傷口已然愈合。

“阿誠，你可要努力吶...這次武考可沒那么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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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誠繞了許久的路，在確定沒尾巴跟著之后才回到昌明坊。

聽見動靜，正坐在屋里茅草堆上盤膝打坐的老乞丐睜開雙眼，“誠兒，如何慌慌張張的？可是此行不順？”

“倒是挺順利的。”

面對大爺，石誠倒是沒有隱瞞，他將去找如月前的事都說了。

老乞丐聞言略作思忖，“富貴險中求，你的猜測應當沒錯，雖不知那小公主為何如此看好你，但應當是打算拿你做一枚安插進鎮魔衛的棋子。”

石誠不以為意，“棋子也可以，不知多少人連做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能做棋子便代表有用。

而且只是暫時做棋子，現在想做棋盤乃至棋手也不夠格。

等發育成熟之后再說不遲。

況且他也不虧，這屬于互相利用了，他畢竟也要洗白身份，還奢求武舉的名額。

現在有昭璃公主做靠山，最起碼不會馬上丟掉他這棋子。

這可比皇帝跟太子強多了。

那父子倆一個想滅口，另一個則是去了那里也得不到什么好處。

“你有這心氣便好，江湖險惡，老夫昔年亦見過不少年少輕狂之輩，可能活到如今的還不到十指之數。”

老乞丐贊了一句，接著詢問，“那你為何行色如此匆忙？”

石誠正色道：“大爺，您見多識廣，我問您件事兒。”

老乞丐點頭，“你說。”

石誠組織了一下語言，“您應該知道瀝血宗吧，就我方才說的那個。”

“知道，魔門三宗六道之一，昔年老夫也曾與瀝血宗主交過手，那人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高手，且才情卓絕心性高遠，老夫對他印象極深。可惜...他死了。”老乞丐頗為感慨。

石誠心說那如月的爺爺就不是瀝血宗宗主了。

他于是問道：“那您知道若想做到凝血成線且能完美操控如臂指使，大概要什么實力嗎？”

聽到石誠這話，老乞丐頓時神情凝重，“這...最少也需要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全部打通形成大周天循環才能做到，而且操控力也沒有這么強。

“誠兒，你可是遇到瀝血宗高手了？千萬小心！若遇到此人莫要靠近！在遠遠看到他時便要馬上轉身逃離！跑的越快越好！

“有此能為，最少也是江湖一流高手！瀝血宗功法詭異邪門！若功力不如者靠近，對方便可操控你體內血液透體而出！昔年江湖正道與朝廷圍殺魔門之時，瀝血宗便是對尋常士卒與武者殺傷最大的魔門宗派！”

石誠抿了抿嘴，原來如月這么強的？

她真是普通瀝血宗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