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石誠提出的交換條件，陳鐵蛋跟徐管家面面相覷。
石誠挑眉，“莫非在下提的條件太高了？”
“倒也不是，只是...這兩件事都有些難辦。”
陳鐵蛋擦了擦汗解釋道：“因為這次太子殿下主考，所以報名極為嚴格，如今報名業已結束...恐怕很難中途插隊。”
石誠反問，“便是幫他找回《天道策》上卷也不行？”
“殿下為人最講規矩，恐怕很難。”陳鐵蛋搖了搖頭，接著道：“至于第二點...怕是更難，鎮魔衛審查極為嚴格，若私自習武者，一經發現皆按謀逆論罪，鎮魔衛可便宜行事當場格殺。
“因此只有那些名門世家與名門大派才能傳武，并且每年名額有限，俺當初也是求了殿下許久才為小女求得一個拜師名額。”
石誠點頭，“看來這生意是談不成了。”
雖然《天道策》上卷對他已然沒用，甚至完全是燙手山芋，但就這么平白無故送出去，僅僅只是得到個不知何時才能兌現的“人情”，那他可不干。
見他不打算再聊下去，陳鐵蛋著急的額頭直冒汗。
徐管家急忙道：“少俠且慢！”
石誠定住腳步，但并未坐下。
“若少俠想要訴求得到滿足，還有一個方法！”徐管家急切說道。
石誠做了個請繼續說的動作。
“鎮魔衛在武舉中有額外名額！”徐管家馬上道：“少俠立下大功，鎮魔衛定不會吝惜這個名額！”
“在下并非鎮魔衛之人，況且在下并未登記在冊，鎮魔衛若見到在下怕是要直接動手了。”
石誠頓了頓，忽的眉頭微挑，“徐先生是想在下李代桃僵？”
“不敢隱瞞少俠。”徐管家躬身請石誠坐回去，并為石誠沏了杯茶，“若少俠想洗凈身份以及武學，這是最好的做法。
“其一，鎮魔衛身份憑引只用文字說明其人長相，而暗衛不留畫像。
“其二，暗衛一向單線聯系，少俠可知鎮魔衛內官職排序？”
石誠拱手，“愿聞其詳。”
“不敢。”徐管家拱手還禮，“鎮魔衛最底層乃鎮魔力士，乃選身世清白的良家子擔任，統一由鎮魔衛傳授武學，但此等武學只修氣力不通真氣。
“十名力士為一旗，由一名小旗統領，總旗則統領五旗。再往上便是百戶，每名百戶統領兩個總旗。”
石誠了然，“所以你們便是由一名小旗統領？”
“并非如此。”徐管家進一步解釋，“暗衛身份特殊，會直接由試百戶統領，每名試百戶麾下只有七人，其中盡為暗衛，且暗衛只與試百戶單線聯絡。”
石誠笑道：“如此反倒連個小旗都不如，真有人愿意？”
“少俠有所不知。”徐管家也笑了，“整個鎮魔衛中的試百戶并不多，據某所知亦不到二十人，且所有人都掙破腦袋也要到試百戶麾下效力，少俠可知緣由？”
石誠思索片刻，旋即恍然，“因為傳授功法不同。”
“少俠果真不凡！”徐管家夸贊一句，接著道：“試百戶所得傳授乃能修煉出真氣的功法秘籍，麾下雖少，但暗衛亦可得傳授真氣功法，因此暗衛雖苦，但人人都削尖了腦袋也想往里鉆。”
“原來如此......”
石誠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認知。
看來能修煉出真氣的功法并非大陸貨色，這個世界只要練武就可能被朝廷針對打擊，更別說能修煉出真氣的功法有多珍貴了。
而《天道策》明顯比一般功法更為寶貴，也難怪好大哥會起了貪念。
“所以那里有六具尸體，除了徐先生之外，也就只剩下盜走《天道策》的另一名暗衛了，若他也死掉，從此便無人知曉徐先生的身份了。”
“不錯，便是那位試百戶大人也死了。”徐管家道：“原先那位試百戶大人的辦公居所便在修德坊內的悲田養病院。”
悲田養病院......
石誠眼眸微瞇。
他想到了好大哥留下的那張紙條。
這也能對上嗎？
而徐管家接著往下說，“因此鎮魔衛中定會派來新的試百戶調查此事，而若少俠以那名暗衛的身份帶《天道策》過去，便可以此功勛換取武考名額，同時還能成功獲取身份，少俠何樂而不為？”
石誠淡淡看著他，“但吳先生亦知曉此事。”
徐管家道：“某已散去功體，自此只想安心做好侯府管家。況且不僅某知曉此事，少俠亦知曉某乃暗衛‘河鱉’，你我互相知曉秘密，便無人會泄露秘密。”
石誠側頭看向陳鐵蛋。
陳鐵蛋馬上并指道：“俺可以發誓絕不說與他人聽！若有違此誓，讓俺日后斷子絕孫！石小弟你放心！俺就連藏了二百兩私房錢的事都瞞到現在也沒讓俺夫人知曉！”
石誠扯扯嘴角，然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徐管家，“徐先生，這還不夠。”
徐管家馬上從懷中取出一冊書籍雙手奉上，“此乃某默背下的《摧心掌》發力法門，還請少俠收下。”
石誠順手接過。
那一瞬間，進度條再度充能。
【黃粱一夢：十八成】
進度條又漲了一成，距離石誠再多兩次死亡回溯的機會僅差一步之遙。
看來徐管家給的是真貨。
石誠旋即翻開《摧心掌》觀摩起來。
當初好大哥拍死自己之時用的便是摧心掌，看來這便是暗衛通用的掌法。
既然要用好大哥的身份，那這掌法不可不學。
而且他現在空有一身真氣，卻不知如何發勁，只能靠挨打來觸發體內真氣自動反擊。
這摧心掌法他還真挺需要。
這摧心掌發力法門內容不多，不消片刻石誠便看完了。
“運轉真氣于手三陰經、三陽經之一，而后于掌心凝聚成團，在轟入對方體內后可驟然引爆，借此繞過筋肉骨骼直擊內腑...強行沖擊未成熟的經脈將致真氣逆流，輕者經脈受損，重者手臂斷裂......”
手三陰經、三陽經便是大爺所說通脈境界最容易打通的幾條十二正經。
可石誠十二正經、奇經八脈皆已貫通。
若能將真氣灌注手三陰經、三陽經，豈不是能轟出尋常摧心掌六倍的掌力？
他經脈堅韌寬闊，想必可以做到。
同時若由其他經脈轟出......
豈不是自己能用全身上下任意地方打出摧心掌力？
不過頃刻，石誠已有所領悟。
于是他拱手道：“既如此，那約定既成，在下便不多叨擾了，告辭。”
說罷他便扶著椅子起身告辭離去。
等他走后，陳鐵蛋才擦了擦額頭汗漬，胖臉上綠豆小眼有些擔憂，“老徐，真能行嗎？”
“此人心思縝密談吐不凡，卻并未登記在冊。”徐管家道：“太子殿下拿出的《天道策》引動無數江湖門派匯聚京城，此人想必便是哪家暗中培養的天之驕子。《天道策》上卷既已入其手，那他勢必會想方設法得到下卷。
“老爺，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況且他也知曉咱們是要利用他轉移定在咱們府上的目光，因此才會獅子大開口，你不必揪心。”
正說著，徐管家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地上，頓時瞳孔猛縮！
只見地上不知何時已出現一雙鞋印深深印入地板青磚，而他竟毫無察覺！
“摧心掌力...用腳？何時做到的......”
心神微攝，徐管家下意識扶住方才石誠坐過的椅子。
可他卻扶了個空！
只見那椅子被他一碰之下已化作木屑散落于地！
徐管家愕然抬首望著已經看不見那道青衫背影的屋門，仿佛此生數十年三觀被徹底擊碎！
“不...不到盞茶時間便摧心掌大成？！”
要知道他當初光是練會摧心掌便用了五年！而且那還是在有人教導的情況下才勉強做到！
就這樣他也從其他鎮魔衛中脫穎而出成為暗衛！
這石誠...真的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