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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廢物利用:臭氣丹誕生

廢苑的廢墟在正午慘白的日頭下,如同被扒開了傷口、曝曬在鹽堆里的巨獸殘骸。爆炸坑依舊猙獰地敞著焦黑的口子,邊緣的泥漿被曬得半干,龜裂開細密的紋路,蒸騰起混合著硝石、焦糊和淡淡腥臊的怪異氣味。風卷著殘存的塵埃,打著旋兒掠過斷壁頹垣,帶來遠處茅廁區(qū)若有若無、卻更加頑固的余臭。

林宵半跪在那片相對干燥些的泥地上,背對著爆炸坑,像一尊剛從泥沼里打撈出來、又被隨意丟棄的破敗石像。破爛的雜役服早已看不出原色,板結(jié)的泥漿和暗褐色的血痂層層疊疊,勾勒出他瘦削脊背的輪廓。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后背火辣辣的鞭傷和胸口沉悶的痛楚。胃里那半顆“上古辟谷丹”散發(fā)的暖流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只剩下無邊無際、如同黑洞般吞噬一切的饑餓感,在空癟的腹腔中瘋狂咆哮、撕咬,燒灼著他的意志。

汗水混著泥漿,順著額角滑落,在布滿污垢的臉上沖出幾道滑稽的溝壑。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攤開的“戰(zhàn)利品”,眼神麻木中透著一股破釜沉舟的瘋狂。

左邊,是那把從廢料場垃圾堆里刨出來的、生滿暗紅鐵銹、邊緣鋒利如鋸的斷裂槍頭,冰冷的鐵腥氣混著垃圾場的惡臭絲絲縷縷地飄散。這是“鐵骨花”。

中間,是一大團用臟兮兮破布勉強包裹著的、顏色暗紅近黑、如同凝固淤血般的板結(jié)藥泥。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苦澀霉味和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即使隔著布也頑強地鉆出來,霸道地宣告著自己的存在。這是“血紋草”。

右邊,是那塊灰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石灰石碎塊,入手粗糙冰涼,沾著泥漿。系統(tǒng)冰冷的評價【一塊平平無奇的垃圾場碎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這是“石髓”。

再加上懷里那包“極易受潮的硝石粉”,和廢料場爛泥充當?shù)摹傲蚧强粗k”…

材料,齊了。

荒誕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林宵。用這堆玩意兒煉丹?煉淬體丹?給新入門的弟子打熬筋骨?這他媽煉出來的怕不是索命追魂丹!

“嘿嘿嘿…”一陣壓抑著劇痛、卻充滿惡毒快意的低笑從不遠處傳來。

林宵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趙四那肥碩的身影就躲在一堵相對完好的矮墻后面,只露出半個腫得像發(fā)面饅頭、紫紅鏟印清晰的豬頭臉,一只眼睛被擠得只剩下條縫,另一只眼睛卻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和怨毒。他旁邊,孫猴和李墩兒也探頭探腦,臉上混雜著恐懼和后怕,但更多的是等著看好戲的嘲弄。

“林…林大天才!”趙四扯著漏風的嗓子,陰陽怪氣地喊道,“材…材料都備齊啦?啥時候開爐煉丹?。扛鐜讉€…可都等著開開眼呢!你那把會跳舞的鏟子…嗝…還能用不?哈哈哈!”笑聲牽扯到臉上的傷,疼得他齜牙咧嘴。

林宵充耳不聞。他深吸一口氣,那混合著體內(nèi)血腥、垃圾惡臭和廢苑焦糊味的空氣嗆得他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喉頭涌上腥甜。他掙扎著,用盡全身力氣撐起身體,目光如同探照燈,再次在廢墟中逡巡。

目標:一個能充當臨時丹爐的容器。

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爆炸坑邊緣,一個被沖擊波掀翻、半埋在焦黑泥土里的破瓦罐。罐子不大,只有人頭大小,肚大頸細,缺了個耳朵,罐身上布滿蛛網(wǎng)般的裂紋,沾滿了黑灰和泥漿,像個剛從墳里刨出來的殉葬品。

就它了!

林宵跌跌撞撞地走過去,不顧罐身滾燙(被太陽曬的),一把將它從泥里拔了出來。入手沉甸甸的,裂紋遍布,仿佛一碰就會碎掉。他拖著破瓦罐回到原地,又撿了幾塊相對平整的焦黑石頭,壘成一個歪歪扭扭、隨時可能散架的簡易“灶臺”,小心翼翼地將瓦罐架了上去。

“嗤…”墻后的趙四發(fā)出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拿夜壺煉丹?林大天才…果然…別出心裁!哈哈哈!”

林宵依舊無視。他面無表情地拿起那塊灰白的石灰石“石髓”,又從旁邊撿起一塊同樣焦黑的硬石頭,高高舉起,對著掌心那塊“石髓”,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砰!砰!

沉悶的撞擊聲在死寂的廢苑中格外刺耳。石灰石遠比他想象的堅硬,每一次砸落都只崩下一點點細碎的白色粉末,震得他虎口發(fā)麻,本就無力的手臂酸痛欲裂。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大部分飄散在風里,只有少部分落進瓦罐底部。

接著,他拿起那把銹跡斑斑的斷裂槍頭“鐵骨花”。入手冰冷沉重,邊緣的銹蝕如同鋒利的鋸齒。他咬緊牙關,雙手握住槍桿,用盡吃奶的力氣,對著另一塊堅硬的石頭,狠狠地砸!鏗!鏗!火星四濺!暗紅色的鐵銹粉末和細小的金屬碎屑被硬生生砸了下來,落在瓦罐里,和那點可憐的白粉混合在一起。

最后,是那團散發(fā)著濃烈霉味和血腥氣的暗紅藥泥“血紋草”。他解開臟兮兮的破布,那股令人作嘔的混合氣味瞬間濃郁了十倍!如同打開了腐爛了十年的棺材板!連墻后看戲的趙三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干嘔連連。

林宵強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眼神兇狠,像是面對不共戴天的仇敵。他抓起那團粘稠、板結(jié)、如同腐敗內(nèi)臟般的藥泥,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摔進了瓦罐里!

噗嘰!

暗紅近黑的藥泥砸在罐底那點白紅混合的粉末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粘膩聲響。粘稠的泥漿四濺,有幾滴甚至甩到了林宵的臉上,帶來冰涼的觸感和濃烈的惡臭。他毫不在意,仿佛已經(jīng)麻木。然后,他抓起懷里那包“極易受潮的硝石粉”,粗暴地撕開油紙包——里面的白色粉末果然已經(jīng)結(jié)成了大大小小的硬塊。他不管不顧,連粉帶塊,一股腦全倒了進去!

最后,是“硫磺看著辦”——廢料場那勺腥臊的爛泥!他用那把燒焦了半截的木勺,再次狠狠地挖起一大勺暗黃色的、散發(fā)著可疑氣味的粘稠泥巴,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決絕,狠狠地甩進了瓦罐!

噗嗤!

暗黃的泥漿撞進暗紅的藥泥里,濺起更大的污穢浪花。瓦罐里,瞬間形成了一鍋難以名狀的、如同地獄沼澤深處最污穢沉淀物般的混合物——暗紅、暗黃、灰白、鐵銹紅…各種詭異的顏色在粘稠的基質(zhì)里互相滲透、翻滾、交融,散發(fā)出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混合了濃烈霉爛、刺鼻鐵腥、陳年尿騷、腐爛內(nèi)臟以及劣質(zhì)火藥味的終極惡臭!這股氣味霸道無比,瞬間壓過了廢苑原有的焦糊和硝石味,甚至短暫地蓋過了遠處茅廁區(qū)的余韻!

“嘔——!”墻后的孫猴第一個忍不住,直接彎腰吐了出來。李墩兒臉色發(fā)綠,死死捂住嘴巴。連趙四那張腫臉都皺成了一團,三角眼里充滿了生理性的厭惡。

“他…他媽的…這廢物…在熬屎嗎?!”趙四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林宵看著瓦罐里那團蠕動的、散發(fā)著生化武器級別惡臭的混合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處那點瘋狂的火苗越燒越旺。材料?齊了!下一步?點火!

他掙扎著爬向爆炸坑深處那片仍有暗紅余燼閃爍的區(qū)域。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汗水瞬間蒸騰。他撿起一根相對長直的焦黑木棍,當作燒火棍,小心翼翼地將一端探向一塊冒著微弱熱氣的暗紅石頭縫隙。

嗤…

焦黑的木棍尖端接觸到高溫,瞬間冒起一縷細小的、帶著焦糊味的青煙。一點微弱的火星,如同風中殘燭,在棍頭明滅不定地閃爍起來。

有了!

林宵心中一緊,屏住呼吸,如同捧著稀世珍寶般,雙手緊緊握住木棍燒火的一端,將那顆隨時可能熄滅的微弱火星,顫顫巍巍、小心翼翼地移向那個架在破石灶臺上、盛滿了“地獄混合物”的破瓦罐!

成敗在此一舉!是炸上天,還是煉出“煤球”,就看這點火星了!

他全神貫注,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棍頭那點微弱的紅光,手臂因為緊張和虛弱而劇烈顫抖。瓦罐口那濃烈到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惡臭撲面而來,熏得他頭暈眼花,胃液再次瘋狂上涌,被他強行壓下。

一步…兩步…距離瓦罐口越來越近…

墻后的趙四等人也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三雙眼睛死死盯著那點搖搖欲墜的火星和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瓦罐。連院門口那兩個如同石雕般的執(zhí)法弟子,冰冷的目光也微微凝滯,似乎被這荒誕又帶著一絲悲壯的一幕吸引了注意力。

就在這時!

嗡~~~~

林宵一直緊握在左手掌心的那只七彩琉璃蝸牛,背上那顆綠豆大小的慘綠晶石,毫無征兆地再次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刺眼欲盲的熾烈綠光!光芒之盛,甚至短暫地驅(qū)散了林宵眼前被惡臭熏出的霧氣!

舒緩的《蝸牛與黃鸝鳥》兒歌瞬間被切換!不是加速版!而是一種極其詭異的、如同卡了帶、又像是信號被強烈干擾的、充滿了癲狂和急迫感的變調(diào)雜音!

“滋啦!!!阿門阿前!??!滋啦滋啦!?。】斐墒欤。?!滋啦滋啦滋啦?。。∫耍。?!滋啦?。?!”

尖銳、扭曲、破音的電子合成嘶吼,如同垂死野獸的哀嚎,猛地從蝸牛殼內(nèi)部炸響!瞬間壓過了廢苑所有的聲音!

那只原本一直安靜趴著的七彩蝸牛,仿佛瞬間被十萬伏特高壓電擊中!覆蓋著粘液的腹足開始了前所未有的、肉眼幾乎看不清的瘋狂高頻蠕動!整個蝸牛殼都在劇烈顫抖!它不再是朝著某個方向爬,而是如同一個失控的震動馬達,在林宵的掌心瘋狂地原地“蹦迪”!那速度,快得拉出了殘影!

同時,它背上那顆爆發(fā)出刺眼綠光的晶石,如同探照燈般,死死地、筆直地射向——林宵腰間,那根用破布條胡亂扎著的“腰帶”上,斜插著的那把生滿暗紅鐵銹的斷裂槍頭!

目標:槍頭上銹蝕最嚴重、顏色最深的一塊暗紅斑痕!

“什么鬼?!”林宵被掌心的劇震和那刺耳的警報音驚得手一抖!棍頭那點本就微弱的火星猛地一晃,眼看就要熄滅!

他根本來不及思考這破蝸牛又發(fā)什么瘋!也來不及去管那銹蝕的槍頭!他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保住那點火星上!那是他最后的希望!哪怕這希望通向的是地獄!

“給老子穩(wěn)?。 绷窒谛牡装l(fā)出無聲的咆哮,用盡全身力氣穩(wěn)住顫抖的手臂,將燒火棍上那點明滅不定的紅光,決絕地、狠狠地捅向了破瓦罐那散發(fā)著濃烈惡臭的罐口!

就在火星即將接觸罐口那粘稠混合物的瞬間——

嗡!嗖——?。?!

一道七彩的流光如同閃電般從他腰間激射而出!

是那只發(fā)瘋的七彩蝸牛!

它竟然憑借那瘋狂的高頻蠕動,硬生生掙脫了林宵的掌心,化作一道七彩的、拖著粘液尾跡的流光,以超越它生理極限的速度,精準無比地撞在了林宵腰間那把銹蝕槍頭上!更準確地說,是撞在了槍頭那塊被它晶石鎖定的、顏色最深的暗紅斑痕之上!

啪嘰!

一聲輕微粘膩的撞擊聲。

七彩蝸牛如同一個英勇的炮彈,狠狠地糊在了那塊銹跡上!它背上那顆綠豆大小的慘綠晶石,在接觸到銹跡的剎那,爆發(fā)出如同小太陽般的刺目強光!

轟——?。?!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卻有一股極其狂暴、無形無質(zhì)、卻帶著強烈精神污染力量的沖擊波,以蝸牛撞擊點為中心,猛地爆發(fā)開來!

這股力量并非物理沖擊,而是如同千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地、無差別地扎進了在場每一個活物的意識深處!

“呃啊——?。?!”

林宵首當其沖!他只感覺腦袋如同被攻城錘狠狠砸中!眼前瞬間一片漆黑,無數(shù)金星亂冒!耳中充斥著尖銳到極致的、足以撕裂靈魂的耳鳴!那點好不容易保住的火星徹底熄滅,燒火棍脫手飛出!他抱著腦袋,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蜷縮著滾倒在地,身體劇烈地抽搐!

“嗷——!我的頭!”墻后的趙四三人更是瞬間遭殃!他們離得更近,又毫無防備!三人同時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嚎,雙手死死抱住腦袋,如同被無形的巨力狠狠錘擊,眼珠暴突,口鼻瞬間溢出血絲!孫猴和李墩兒直接翻著白眼昏死過去。趙四憑借肥胖的身體多撐了一秒,但也如同爛泥般癱軟在地,渾身抽搐,口中發(fā)出嗬嗬的、意義不明的痛苦呻吟。

連院門口那兩個修為不俗的執(zhí)法弟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直擊靈魂的精神沖擊撞得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他們身上的靈力護罩自動激發(fā),劇烈波動,發(fā)出嗡嗡的悲鳴,勉強抵御了大部分沖擊,但依舊感到識海如同被重錘砸過,陣陣眩暈,頭痛欲裂!兩人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駭然的神色,死死盯著林宵腰間那把糊著七彩蝸牛的銹蝕槍頭,如臨大敵!

這股恐怖的精神沖擊來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潮水般退去。

廢苑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比之前更加徹底。

只有林宵蜷縮在地、壓抑的痛苦呻吟,趙四三人昏迷或抽搐的微弱聲響,以及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有氣無力的鳥叫。

嗡~~~~

那首舒緩(催眠)到令人抓狂的《蝸牛與黃鸝鳥》旋律,再次幽幽地從林宵腰間響起。電流雜音依舊。

七彩蝸牛完成了它的“終極一撞”,此刻正軟趴趴地粘在那塊暗紅銹跡上,背上那顆慘綠晶石的光芒黯淡到了極致,如同風中殘燭,緩慢地閃爍著。腹足偶爾極其輕微地抽搐一下,證明它還“活著”。

林宵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萬頭鐵甲犀牛反復踐踏過。腦袋像是要裂開,劇痛如同無數(shù)鋼針在顱內(nèi)攪動。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他艱難地睜開被冷汗和泥漿糊住的眼睛,視線模糊不清。他掙扎著,一點一點地撐起身體,目光下意識地投向那個破瓦罐。

罐子…竟然完好無損?

罐口那團粘稠、散發(fā)著終極惡臭的混合物,似乎…沒什么變化?

剛才那恐怖的精神沖擊…似乎只是蝸牛最后的瘋狂?對煉丹毫無幫助?

一股冰冷的絕望,比身體的劇痛更甚,再次攫住了他。他連撿起燒火棍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

一絲極其微弱、帶著奇異甜膩感的青煙,慢悠悠地從瓦罐口那團暗紅黃白的混合物縫隙里飄了出來。緊接著,是第二絲,第三絲…

煙的顏色很怪,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灰綠色,在慘白的日光下幾乎難以察覺。但那股氣味…

無法形容!

如果說之前的混合惡臭是物理攻擊,那么此刻從罐口飄出的這股甜膩灰煙,就是純粹的靈魂腐蝕!

它像是腐爛了百年的玫瑰花浸泡在陳年尸水里,又加入了過期的蜂蜜和劣質(zhì)香水,最后用燒焦的頭發(fā)攪拌混合!甜膩到令人作嘔,腐朽到深入骨髓,還帶著一種詭異的、仿佛能勾起人內(nèi)心深處最陰暗欲望的誘惑感!

這股氣味出現(xiàn)的瞬間,連空氣中原本頑固的硝石焦糊味和垃圾惡臭都仿佛被“凈化”了,或者說,被這股更加霸道、更加詭異的氣味徹底壓制、吞噬!

“嘔…呃…”林宵離得最近,首當其沖!他只吸入了極其微弱的一絲,胃袋就瞬間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擰轉(zhuǎn)!一股無法形容的、混合著極致惡心和靈魂顫栗的感覺瞬間沖垮了他的意志!他猛地彎下腰,撕心裂肺地干嘔起來,連黃色的膽汁都吐了出來!眼前陣陣發(fā)黑,意識在劇痛和惡臭的雙重夾擊下再次瀕臨崩潰!

墻后,剛剛被精神沖擊震暈的孫猴和李墩兒,在這股詭異甜膩的惡臭刺激下,竟然猛地抽搐了一下,如同上岸的魚般彈動起來,緊接著也加入了嘔吐的行列,吐得天昏地暗!趙四則像條瀕死的蛆蟲,在泥地上痛苦地翻滾,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窒息聲。

院門口那兩個執(zhí)法弟子,在聞到這股氣味的瞬間,臉色驟變!比看到林宵炸爐時更加驚駭!他們?nèi)缤粷L燙的烙鐵燙到,猛地向后暴退數(shù)步!其中一個反應稍慢,吸入了一絲,臉色瞬間由煞白轉(zhuǎn)為詭異的青綠,喉嚨劇烈地滾動了幾下,硬生生將涌到嘴邊的酸水咽了回去,但眼神中的驚駭和厭惡已經(jīng)無法掩飾!

這…這是什么鬼東西?!

瓦罐口飄出的灰綠色甜膩煙霧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它們?nèi)缤瑩碛猩?,并不急于擴散,反而在罐口上方緩緩盤旋、凝聚,漸漸形成一團拳頭大小、不斷扭曲變幻的、如同活體粘液怪般的灰綠氣團!

氣團內(nèi)部,隱約可見絲絲縷縷的暗紅、鐵銹色和慘白色的雜質(zhì)如同活物般翻滾、糾纏。

惡臭!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直擊靈魂的惡臭,正是從這團氣旋中散發(fā)出來!

【滋…檢測到高能反應…能量屬性:惡臭(精神污染MAX)…】

【物品生成中…能量結(jié)構(gòu)穩(wěn)定…】

【分析成分:腐敗丹渣精華(怨念浸染版)37.8%…變異尸苔孢子(活性)22.5%…銹蝕金屬怨氣(聚合態(tài))18.3%…未知有機毒素(臭氣素MAX)21.4%…】

【系統(tǒng)評價:恭喜宿主!您成功突破了傳統(tǒng)煉丹學的桎梏!以無上的智慧(和運氣?)融合了廢料場的終極精華!這是一枚蘊含了極致負面能量與生化污染威力的——臭氣丹(精神污染限定版)!其威力足以讓筑基修士聞風而逃!金丹真人掩鼻皺眉!是居家旅行、報復社會、清理不友好鄰居的必備良品(大霧)!溫馨提示:請妥善保管,遠離火源及易燃易爆物品(比如宿主自己)。】

臭氣丹?!

林宵看著系統(tǒng)鑒定框里那一長串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成分分析和那個閃爍著不祥紅光的名字,再看著瓦罐口那團不斷扭曲、散發(fā)著靈魂級惡臭的灰綠氣旋,沾滿泥污和嘔吐物的臉上,緩緩地、緩緩地扯出一個極其扭曲、極其難看的笑容。

絕望到極致是什么?

是荒謬。

是發(fā)現(xiàn)你拼盡全力、賭上性命、用垃圾堆里刨出來的破爛、差點把自己送走之后,煉出來的終極成果,竟然是一顆…臭氣彈?!

“嗬…嗬嗬…”低沉怪異的笑聲,如同破損的風箱,從林宵喉嚨里擠了出來。他笑得渾身顫抖,笑得眼淚混合著泥漿滾落,笑得牽動了全身的傷口,痛得齜牙咧嘴,卻怎么也停不下來。

王扒皮要十顆淬體丹?

好!

老子就給他十顆這樣的“淬體丹”!

讓他嘗嘗…來自廢料場和系統(tǒng)的…“終極關懷”!

他掙扎著,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抓起旁邊那塊用來砸石頭的焦黑硬石,狠狠地朝著瓦罐口那團懸浮的灰綠氣旋砸了過去!不是要丹藥成型嗎?給你!

砰!

石塊準確地砸中了氣旋的中心!

噗——?。?!

沒有爆炸,沒有火光。

只有一聲如同放大了百倍的、沉悶的、帶著粘稠質(zhì)感的泄氣聲!

那團不斷扭曲的灰綠氣旋,在被石塊擊中的瞬間,如同一個被戳破的、灌滿了腐臭膿液的巨大膿包,猛地向內(nèi)收縮,然后——

轟然爆開!

不是物理的爆炸,而是惡臭的終極釋放!

一股肉眼可見的、濃稠到如同墨汁般的灰綠色氣浪,混合著無數(shù)細小的、閃爍著慘綠色熒光的孢子粉塵,如同決堤的洪流,又像是蘇醒的遠古毒瘴,以破瓦罐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無差別地瘋狂席卷、噴涌、擴散!

惡臭!比之前濃郁百倍、千倍的惡臭!那是一種混合了億萬種腐敗、甜膩、腥臊、鐵銹、霉爛的終極集合體!仿佛打開了地獄最深處的污穢之門!它不再是氣味,而是一種實質(zhì)的、粘稠的、帶著強烈腐蝕性的精神污染!瞬間充斥了廢苑的每一寸空間!

“呃啊——!??!”

“救命——?。?!”

“嘔——噗——!”

距離最近的林宵首當其沖,被那粘稠的灰綠氣浪當頭罩下!他只感覺眼前一黑,仿佛瞬間墜入了化糞池的最底層!那股無法形容的惡臭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順著鼻腔、耳朵、甚至每一個毛孔瘋狂地鉆進身體,直刺大腦!靈魂都在顫栗!胃袋瞬間清空,連膽汁都吐無可吐!他雙眼翻白,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徹底昏死過去,臉上還凝固著那個扭曲的笑容。

墻后,剛剛被臭醒的孫猴和李墩兒,連慘叫都沒能發(fā)出第二聲,再次被這股終極惡臭熏得雙眼翻白,口吐白沫,如同兩截被噴了強力殺蟲劑的木頭,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徹底失去了意識。趙四更慘,他本就離得近,肥胖的身體吸入了更多的毒氣,此刻正如同一條被扔上岸的、涂了芥末醬的肥蛆,在泥地上瘋狂地翻滾、抽搐,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窒息聲,眼淚鼻涕混合著嘔吐物糊滿了那張紫腫的豬頭臉。

院門口那兩個執(zhí)法弟子,在這股毀天滅地的惡臭洪流席卷而來的瞬間,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煞白來形容,而是變成了死人般的青灰!他們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驚恐和生理性的厭惡,仿佛看到了世間最污穢、最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

“閉氣!退?。。 逼渲幸粋€弟子發(fā)出變調(diào)的嘶吼,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扭曲!

兩人身上的靈力護罩瞬間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刺眼光芒,如同兩盞在毒霧中掙扎的孤燈!他們?nèi)缤还碜?,不,比鬼追更可怕!幾乎是手腳并用地、連滾帶爬地、用盡了畢生最快的速度,朝著遠離廢苑的方向亡命飛逃!什么監(jiān)視任務,什么執(zhí)法威嚴,在眼前這片粘稠的、散發(fā)著靈魂級惡臭的灰綠毒瘴面前,統(tǒng)統(tǒng)化為了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跑!跑得越遠越好!離開這片被詛咒的、誕生了生化魔丹的恐怖之地!

濃稠的、如同活物般的灰綠色惡臭氣浪,如同地獄伸出的粘稠觸手,在廢苑的斷壁殘垣間緩緩流淌、蔓延、沉降。所過之處,連那些最頑強的、在爆炸和廢墟中依舊掙扎求生的雜草,都瞬間萎靡、發(fā)黑、腐爛。

死寂籠罩了一切。

只有那首舒緩(催眠)到令人發(fā)指的《蝸牛與黃鸝鳥》旋律,還在幽幽地、頑強地從林宵腰間那把糊著七彩蝸牛的銹蝕槍頭上飄蕩出來,電流雜音滋滋作響,為這片惡臭的死亡之地,平添了幾分荒誕的“背景音樂”。

“滋啦…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滋啦…阿嫩阿嫩綠的剛發(fā)芽…滋啦…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滋啦…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廢苑入口上風處,剛剛抹掉臉上爛泥、換了一身干凈袍子(但前襟和襠部似乎還有可疑污漬殘留)、氣勢洶洶準備再次殺回來的王扒皮,剛踏入廢苑范圍不到十丈。

那股粘稠、霸道、混合了億萬種污穢的終極惡臭,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呃——!??!”

王扒皮那雙三角眼瞬間瞪得溜圓,眼白里血絲密布!他臉上的肥肉如同波浪般劇烈地抽搐、扭曲!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最深處的極致惡心和靈魂顫栗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住了他的心臟,狠狠噬咬!

他猛地彎下腰,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般的窒息聲!胃袋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擰轉(zhuǎn)、然后瘋狂地上下顛倒!一股滾燙的酸液混合著早上剛吃的、還沒來得及消化的靈米粥和醬牛肉,如同噴泉般,不受控制地、狠狠地從他大張的嘴巴里狂噴而出!

“嘔——噗——?。?!”

污穢的嘔吐物如同天女散花,噴濺在他嶄新的、還帶著皂角清香的執(zhí)事袍前襟上,和他之前殘留的污漬混合在一起,散發(fā)出更加難以言喻的復雜氣味。

王扒皮吐得天昏地暗,眼淚鼻涕狂流。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那股惡臭腌漬入味了!他一邊狂嘔,一邊用盡最后的力氣,手腳并用地、如同一條被扔在滾燙鐵板上的肥蛆,瘋狂地朝著來時的方向蠕動、翻滾、逃離!

什么打斷狗腿!什么扔進化糞池!

他現(xiàn)在只想逃離這個誕生了魔鬼的廢苑!逃離這股連化糞池都自愧不如的終極惡臭!離林宵那個災星越遠越好!

廢苑中心,那口破瓦罐口,那團灰綠色的惡臭氣旋已經(jīng)徹底消失,或者說,已經(jīng)擴散成了籠罩整個廢苑的毒瘴。

在瓦罐底部,那團粘稠的、暗紅黃白混合的污穢物中心,靜靜地躺著三顆龍眼大小、通體呈現(xiàn)出一種極其不祥的、仿佛沉淀了所有污穢的墨綠色澤、表面坑坑洼洼、還沾著幾縷詭異慘綠色菌絲的不規(guī)則球狀物。

它們像三顆剛從腐爛沼澤深處挖出來的、被詛咒的眼球,靜靜地躺在污穢的溫床里,散發(fā)著令萬物凋零的終極惡臭。

臭氣丹(精神污染限定版),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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