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囚禁
- 科技系廢物?二級的我讓世界核平
- 作家G1CvQK
- 4653字
- 2025-06-05 22:56:08
沉重的合金閘門在身后無聲閉合,隔絕了訓練場那片狼藉與劫后余生的死寂。但另一種更為冰冷、更為無形的囚籠,已經隨著林擎蒼那最后一句“就地格殺”的宣判,如同精密的枷鎖,瞬間套牢了陳默的脖頸,勒緊了他的靈魂。
兩名穿著深黑色、沒有任何標識作戰服、臉上覆蓋著冰冷金屬面甲的守衛,如同從陰影中凝固的雕像,無聲地出現在陳默兩側。他們的動作沒有絲毫多余,帶著一種非人的、機械般的精準和效率。一只冰冷堅硬、覆蓋著某種消音柔性材料的手,鐵鉗般抓住了陳默的右上臂。力道不大,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禁錮意志。另一只手則將一個閃爍著微弱紅光的、約莫腕表大小的黑色金屬環,“咔噠”一聲,精準地扣在了陳默左手手腕上。金屬環內側瞬間傳來一陣細微的針刺感,緊接著是一種冰冷的異物感深深嵌入皮肉之下,仿佛與神經末梢直接相連。
【警告!檢測到未知能量場束縛!】
【警告!檢測到高強度生物信號監控裝置植入!】
【警告!檢測到高敏能量波動抑制器啟動!】
【嘗試建立連接…連接失敗!能量通道被物理阻斷!】
【嘗試分析裝置結構…信號屏蔽!無法探測!】
【啟動備用能源…能源輸出被限制在0.01%閾值!】
【一級納米單元‘探針’強制休眠中…】
【二級權限…核子裂解操控…核心指令集被物理鎖死!訪問拒絕!】
冰冷的、帶著紅色警告邊框的信息流如同瀑布般在陳默的意識深處沖刷而過。靈魂深處那點冰冷的藍光如同被澆了一盆冰水,瞬間黯淡下去,發出憤怒卻無力的嗡鳴,最終陷入一種被強行壓制的、低頻的沉寂。陳默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它”的聯系被一層厚重無比的、冰冷的金屬隔膜強行切斷,只剩下最微弱的一絲感應,如同隔著深海聽到岸上的風聲。
他被架著,雙腳幾乎離地,以一種近乎拖曳的姿態,踉蹌著穿過一條條冰冷、空曠、泛著金屬冷光的走廊。走廊兩側光滑的合金墻壁上,每隔幾米就鑲嵌著一個微小的、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感應器,冰冷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牢牢鎖定在他身上。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某種精密儀器運轉時特有的、極輕微的臭氧味道。沒有窗戶,只有頂燈慘白的光線均勻灑下,將人影拉得細長而扭曲,如同行走在某種巨大怪物的腸道之中。寂靜,是這里唯一的聲音,只有三人(如果那兩個守衛能算作“人”的話)單調的腳步聲在空曠中回響,每一步都敲打在緊繃的神經上。
目的地是一扇沒有任何標識、與周圍墻壁幾乎融為一體的厚重合金門。門無聲地向一側滑開,露出里面的景象——一個巨大的、穹頂高聳的圓形空間。這里的光線不再是走廊的慘白,而是柔和了許多,帶著淡淡的暖黃色調。空間被透明的、泛著微光的能量屏障分割成若干個獨立的區域。大部分區域空置著,只有少數幾個里面擺放著一些奇異的、陳默無法理解的設備,或者囚禁著一些散發著微弱能量波動的、形態各異的生物——一只被束縛在力場中、焦躁地拍打著半透明能量翅膀、渾身覆蓋著紫色晶簇的鳥類;一個浸泡在巨大玻璃柱淡綠色營養液里、閉著雙眼、皮膚如同樹皮般干裂的人形生物。
這里是學院的“特殊收容與觀察區”。一個關押和研究那些無法被常規理解、或是極度危險的存在的地方。
而陳默,現在成了其中最新的一員。
他被粗暴地推入其中一個空置的觀察單元。身后的能量屏障瞬間閉合,發出一聲輕微的嗡鳴,隔絕了內外。單元內部異常簡潔,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一張固定在金屬地板上的硬板床,一個同樣固定著的、冰冷的不銹鋼小桌,一個嵌在墻壁里的、看起來像是飲水裝置的金屬口。墻壁、地板、天花板都是同樣的、光滑冰冷的合金材質,上面同樣布滿了微小的藍色感應器。
唯一不同的,是單元正對著走廊的那一面墻壁,是完全透明的能量屏障。此刻,屏障外,已經站著幾個人。
林擎蒼校長依舊穿著那身深灰色制服,負手而立,深邃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穿透屏障,毫無阻礙地落在陳默身上,審視著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秦烈教官站在他側后方半步的位置,臉色依舊蒼白,眼神復雜地躲避著陳默的目光,雙手緊握成拳垂在身側。還有一個穿著白色研究服、戴著無框眼鏡、氣質溫婉知性的年輕女子,手里拿著一個閃爍著數據的平板,正飛快地操作著,偶爾抬頭看一眼屏障內的陳默,鏡片后的目光帶著純粹學術性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目標已收容至S-7觀察單元。”冰冷無波的電子合成音在房間內響起,“生命體征穩定,精神波動異常但處于可控范圍。‘鎖神環’運行正常,能量抑制率99.99%,生物信號監控鏈路暢通。”
“秦烈,”林擎蒼的聲音響起,沒有回頭,依舊看著屏障內的陳默,“報告。”
秦烈身體一僵,深吸一口氣,艱難地開口,聲音帶著壓抑的沙啞:“是…校長。今日下午14時37分,初級訓練場進行常規覺醒能力實踐測試。學員陳默,覺醒職業為‘科技系:納米掌控者’,能力等級一級,能力表現‘精密微操’…在執行修復損壞護目鏡測試時…”他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那顛覆認知的一幕,臉上肌肉微微抽搐,“…其指尖出現未知幽藍光點,疑似某種微觀操控能量場,在極短時間內…將嚴重損壞的護目鏡修復如新,過程…超出常規理解。”
“隨后,學員趙莽等人對其進行言語挑釁…陳默情緒出現劇烈波動…”秦烈的呼吸變得急促,額角滲出冷汗,“其右臂爆發…爆發無法形容的毀滅性能量藍光!能量等級…瞬間超越所有已知一級能力范疇!初步判定…具備物質層面湮滅性破壞力!威脅等級…無法預估!他…他揚言要實施…‘世界核平’…”
“關鍵時刻…是校長您及時出手干預…才避免了災難性后果…”秦烈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深深的后怕和自責,“屬下…屬下失職!未能及時察覺并控制異常情況!請…請校長責罰!”
林擎蒼沒有回應秦烈的請罪,只是目光依舊鎖定著屏障內沉默站立的陳默。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視靈魂深處那個冰冷的存在。
“蘇醫生。”林擎蒼淡淡開口。
那位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子立刻上前一步,聲音溫和平靜,如同潺潺溪流:“校長。初步掃描已完成。目標生理指標無異常,但大腦皮層活動異常活躍,存在多個高強度、非典型神經信號聚焦點,疑似與其‘納米掌控’能力核心直接相關。‘鎖神環’已成功建立神經阻斷,將其能力輸出限制在安全閾值以下,并持續監控其精神波動及能量逸散。不過…”她微微蹙眉,看著平板上的數據流,“…目標意識深處存在一個極其堅固、高度邏輯化的‘精神防火墻’,我們的常規精神探測手段幾乎無法滲透,只能進行最表層的生理監控和能量抑制。其核心能力運作原理…目前完全未知。”
“未知?”林擎蒼的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這是他進入這里后第一次流露出如此細微的情緒波動。
“是的,校長。”蘇清影(這是她胸牌上的名字)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數據的光芒,“他的能力…不像是覺醒的‘天賦’,更像是一種…被強行‘植入’的、擁有高度自主邏輯的‘造物’。我們現有的理論模型,完全無法解釋其運作機制,尤其是那種…瞬間修復物質和引動湮滅能量的現象。這超出了我們對‘能量’和‘物質’交互的認知邊界。”
“繼續觀察。建立完整檔案,代號‘湮藍’。”林擎蒼的聲音恢復了絕對的平靜,“蘇醫生,你負責他的日常監控和生理評估。秦烈,配合蘇醫生,提供一切必要協助,同時,管好你手下那些人的嘴。今日之事,列為‘深瞳’級機密。”
“是!校長!”秦烈和蘇清影同時應道。
林擎蒼最后看了一眼屏障內的陳默,那眼神深邃得如同宇宙黑洞,里面翻涌著審視、忌憚、以及一種更深沉的、無法言說的東西。然后,他轉身,深灰色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般,無聲地消失在走廊盡頭。
秦烈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看向蘇清影,眼神復雜:“蘇醫生,他…就交給你了。需要什么,隨時找我。”他頓了頓,又看了一眼屏障內如同雕塑般站立的陳默,最終什么也沒說,也轉身快步離開了。這個地方,以及里面那個少年,都讓他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不安。
觀察區內只剩下蘇清影和屏障內沉默的陳默。
蘇清影走到能量屏障前,隔著透明的光幕,看著里面那個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少年。她的目光帶著研究者的專注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陳默,對嗎?”她的聲音透過屏障內嵌的傳聲器,柔和地響起,試圖打破那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叫蘇清影,是這里的駐校醫師,也是你接下來一段時間的觀察評估負責人。我知道你現在可能…很難受,也很混亂。”
陳默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低著頭,身體站得筆直,但微微顫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手腕上“鎖神環”那冰冷的觸感和微弱的紅光,如同恥辱的烙印。
“那個‘鎖神環’…”蘇清影斟酌著詞語,“是為了安全和必要的觀察。它限制了你能力的輸出,但也保護你不被那股力量反噬。剛才訓練場的情況…非常危險,對你,對其他人,都是。”她試圖解釋,“校長他…也是為了大局。”
大局?
陳默的嘴角極其細微地扯動了一下,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大局就是把他像最危險的怪物一樣關起來?大局就是在他被踩在泥里時無人問津,在他終于有能力反抗時卻要被“保護”起來?
蘇清影似乎感受到了那無聲的譏誚,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請相信,學院并非要將你當作敵人。你的能力…非常特殊,前所未有。我們需要時間,去理解它,評估它,找到…共存的方式。”
她操作了一下手中的平板。陳默單元內墻壁上的金屬口發出輕微的嗡鳴,一股清澈的水流緩緩流出,注入下方一個同樣固定著的金屬杯里。
“喝點水吧。你需要補充水分和電解質。”蘇清影的聲音依舊溫和,“接下來,我會定期為你進行身體檢查和精神狀態評估。有任何不適,或者…任何想法,都可以通過這個傳聲器告訴我。”
陳默依舊沉默。仿佛一尊失去了靈魂的石像。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手腕上“鎖神環”恒定閃爍的、代表監控中的微弱紅光,證明他還活著。
蘇清影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最終沒有再說什么。她轉身,也離開了觀察區。
巨大的圓形空間再次陷入死寂。
冰冷的合金墻壁反射著穹頂柔和的暖光,卻驅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手腕上的金屬環冰冷堅硬,如同毒蛇纏繞。靈魂深處,那點冰冷的藍光在沉寂中微弱地閃爍著,傳遞著被囚禁的憤怒和一種冰冷的解析意志——它在掃描、分析著這個牢籠,掃描著那個“鎖神環”,掃描著周圍無數監控探頭的能量頻率和結構弱點。
【環境分析:高強度合金結構(型號未知),能量屏障(頻率:Gamma-7變體),多重生物信號及能量波動監控網絡…】
【禁錮裝置‘鎖神環’分析:物理神經阻斷接口(深度嵌入),高敏能量抑制場發生器(核心原理未知),未知材料外殼(屏蔽一切探測波)…】
【威脅評估:物理逃脫可能性:0.0001%。能力突破可能性:0.00001%(基于現有能源及權限封鎖)。】
【啟動被動信息收集模式…掃描所有可接觸能量源及信息載體…建立環境模型…尋找邏輯漏洞…】
冰冷的信息流在沉寂的意識底層無聲流淌。
陳默緩緩抬起頭。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只有一種被徹底冰封后的漠然。但他的眼睛,那雙曾經燃燒著毀滅藍焰的眼睛,此刻卻如同最深的寒潭,冰冷、幽邃,倒映著眼前冰冷的囚籠和手腕上那恥辱的紅光。
他走到那個不銹鋼小桌旁,沒有去碰那杯水。只是伸出被禁錮的左手,手指輕輕拂過冰冷光滑的桌面。
指尖沒有任何光芒。
但在他的“視界”深處,一級納米單元“探針”雖然被強制休眠,但并非完全失效。那被限制在0.01%閾值的、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能量,如同最細微的電流,正嘗試著與桌面金屬的原子進行著最基礎、最隱晦的“接觸”。
【接觸點:桌面不銹鋼合金表層。】
【原子晶格狀態掃描…嘗試建立微弱共振…】
【能量輸出過低…共振反饋微弱…信息獲取效率:0.001%…】
【持續嘗試中…】
緩慢。
艱難。
如同在絕對的黑暗中,用最鈍的刀去切割最堅硬的鉆石。
但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
囚徒的生涯,在冰冷的觀察與無聲的反抗中,拉開了序幕。每一個冰冷的原子,每一絲被監控的能量波動,都成了他在這片鋼鐵牢籠中,唯一可以觸摸和“交流”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