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位于面包車的最里側(cè)。
一名赤身裸背,古銅色的肩背上,紋滿一背猙獰惡獸的合盛頭馬,再也按捺不住。
他猛地拽開了擋在前面,卻嚇得幾乎不敢下車的爛仔。
提刀指向宋晟,滿臉猙獰:“我撲你老母,拿我合盛兄弟當(dāng)瓜斬啊!”
宋晟只是抿唇笑笑。
甩手撣掉刀背上的血,血點落地,畫上了一道紅線。
合盛頭馬二話不多說,從車?yán)锩蜎_下來,提刀便是大開大合的暴躁揮斬!
其聲勢兇猛,技巧也相當(dāng)不錯!
宋晟主動錯身,在連續(xù)讓開了數(shù)次身位后,急的對方開始不斷沖斬。
待到其中一刀斬空的那一刻,宋晟眼下一凜,瞬間便已由守到攻,驟然發(fā)難。
撤步,擰腰!
再暴起一腳高踢!
極精準(zhǔn)將對方來不及收手的掌中斬刀,一腳徹底踢飛!
崩飛的斬刀鏘的一聲,洞穿了旁邊面包車的鐵皮門。
只是,斬紅眼的合盛頭馬,骨子里兇性大發(fā),便是赤手空拳也要迎頭進(jìn)攻。
宋晟見狀,輕嗤一聲。
攻勢凌厲,大開大合,身手方面倒也不錯。
可是,只一味進(jìn)攻,卻不識進(jìn)退。
一個莽夫罷了!
……
鄉(xiāng)土路上
又是一輛豐田海獅的面包車匆匆而來。
稍寬敞的車內(nèi)空間里,此時卻已擠滿了人,后座早已全部清空,一車?yán)锞陀惺鄠€。
只是,這些人大多身上都掛了彩。
只簡單包裹了一下,各個臉色仍是義憤填膺。
身上好幾處刀傷的大傻,也鐵青著臉立在其中。
此前,他們雖被合盛一幫爛仔斬翻,不過傷勢不算太重。
這一場輸?shù)娜绱死仟N,最大原因,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大傻心底光火,在車?yán)锞鸵恢痹诹R罵咧咧:
“冚家鏟,合盛這幫死撲街,莫名其妙來我西貢搞事,當(dāng)我大傻是泥捏的!
你老母的,夠膽就別跑啊!
別讓老子抓到你們,不然一個個跺碎了喂狗!”
大傻黑著臉,滿肚子的憤恨。
對那幫合盛爛仔不斷咒罵。
尤其是那個死全家的合盛頭馬,之前大傻他們敗得那么快,另一個原因,就是被合盛頭馬以單槍匹馬砍翻了好些個。
就連大傻,當(dāng)時也被打懵了!
等對方開車離開后,大傻一邊讓細(xì)佬幫忙簡單包扎一下傷口,一邊越想越氣。
最后心有不甘下,便重新組織輕傷人馬,一路追了出來。
只是在內(nèi)心深處,還是有些忌憚。
所以,這一趟說是追殺,更多的是象征性的找回一點顏面。
大傻心底清楚,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應(yīng)該早就跑了。
他也只是為了在一幫細(xì)佬面前,維持一下最后的體面,
本想做做樣子,追出一段路后,到人多的地方就放棄。
結(jié)果,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就出了意外。
等大傻一行人的面包車,拐過一處路口時,開車的細(xì)佬忽然大叫:“大佬,前面那個好像是合盛的車!”
正滿嘴罵賬的大傻,下意識的呼吸一窒。
叼你老母,該不會是想半路截殺我吧!
只不過,很快他就拋下了這個念頭。
因為他們還沒靠近呢,就已經(jīng)注意到,遠(yuǎn)處合盛的面包車旁,多了好些倒地慘叫的身影。
大傻一行人面面相覷。
有人道:“大佬,合盛的人好像是同人半路打起來了……”
等再近一些,車上的大傻等人,終是看清了一些狀況。
是合盛的車!
只是和另外一輛撞在一起了。
而四周倒下去的爛仔,竟然全是方才將他們斬翻的合盛人馬……
大傻雖然沒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還是立即讓人停車。
帶人從座椅下面抄出家伙,紛紛圍了上去。
鏘鏘鏘——
越是走近,面包車?yán)飩鞒龅溺H鏘聲,就越是激烈。
一行人慢慢靠近些。
繞到另一側(cè)時,立即注意到紋滿一背惡獸的合盛頭馬。
對方正大開大合的與人劈斬,仍就是進(jìn)攻性拉滿!
大傻幾乎本能的有些紅了。
只是更近一些后,有細(xì)佬不確定道:“大,大佬,同合盛頭馬互斬的人,好,好像是晟哥。”
話音剛落!
就見場中攻守轉(zhuǎn)換,那道背影驟然暴起,一腳干凈利落的擰身高踢!
原本威風(fēng)凜凜的合盛頭馬,手中斬刀瞬間脫手!
鏘的一聲,彈射后,釘穿了旁邊的鐵皮車門。
我叼!
這一腳好踏馬威啊!
可繼此之后,赤手空拳仍是爆喝沖鋒的合盛頭馬,仿佛讓他們想起了之前被一人斬翻時的莫名驚悚感。
但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更快!
因為看似威風(fēng)凜凜的合盛頭馬,竟是一個呼吸間,就被人反手一刀,將半截小臂整個剁了下來。
暗紅色的血點,突突的從斷臂口噴濺出來。
方才還不可一世的合盛頭馬慘叫一聲,已經(jīng)又被擰腰而起的一腳,徹底踢飛!
等滾落在地后,捂著斷臂,渾身戰(zhàn)栗不已!
直到此時,目瞪口呆的大傻一行人,這才看清楚打完轉(zhuǎn)過身的宋晟。
原本那件白凈、整潔的襯衫上,沾到了不少血點。
袖口挽起,單手提刀。
平日里一直同人溫和講話的臉上,也濺到了好幾縷血跡。
沒來由的,大傻一行的腳步,仿佛釘在了原地。
宋晟用手背抹了把臉上的血污,遠(yuǎn)遠(yuǎn)的見到大傻,瞧見對方仍是活蹦亂跳的,便是笑著招呼一聲:“傻哥,你似乎來晚了,這邊搞定了。”
話音剛落,先前沖進(jìn)面包車?yán)铮呀?jīng)砍翻了其余幾個爛仔的阿武,也從車上跳下來。
站在染紅襯衫的宋晟身旁,相對來說,阿武的身上倒是掛了些彩的。
不過些許輕傷,他倒是渾不在意,反而打趣道:“大傻,我聽人講你被人斬傷了,這不是活蹦亂跳的嗎。”
大傻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卻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同行的一幫細(xì)佬們,也是各個噤聲。
像是看待一場默劇似得,抻直脖子,望著滿地哀嚎的合盛爛仔。
其中,尤為慘烈的是被斬斷小臂的合盛頭馬。
先前對方還單槍匹馬斬傷自己等人的畫面,仿佛在腦海里開始模糊起來。
取而代之的,是剛剛那干脆利落的一腳踢刀,一刀斷手的強(qiáng)烈沖擊感。
大傻滿腦子也只剩下一個念頭。
阿武認(rèn)下的這位晟哥,原來他……
真這么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