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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拔刀相助

聽到“丁春秋”三字,蕭易心中不免一跳:沒想到竟然會在漠北草原遇到傳說中的“星宿老怪”…這個熱鬧,定要瞧一瞧!

眾人行至湖邊,果見兩個年輕漢子正在爭斗。

一個身穿素色道袍,手拿羽扇,出塵脫俗;一個頭戴方巾,衣袂飄飄,儒雅內斂…兩人俱是三十歲上下,也都難得的挺拔俊朗,一表人才。

二人說是打斗,卻不似尋常武者那般動粗,招式輕靈飄逸、優雅美觀,姿態宛如舞蹈;蕭遠山等人看得心馳目眩,連連贊嘆。

兩人武功雖出同門,但那文士的武藝明顯比道人略遜一籌,此刻只是緊守門戶,不讓對手有可乘之機。

只聽那道人笑道:“蘇星河,你總是分神去研習無崖子的那些雜學,又有何用處?哪像我一門心思地練武,如今敗在我手,也是情理之中。”

蘇星河臉上一紅,似乎是被他說中,氣惱道:“丁春秋,你暗算重傷師父,還好意思提本門武功?

如今又不斷逼問我師父下落,必是想斬草除根…我豈能讓你如愿!”

一旁的蕭易腹內尋思:原來他倆便是逍遙派無崖子的兩大弟子——丁春秋與蘇星河。

這蘇星河號稱聰辯先生,于各種藝術工藝,無所不精…又能教出馮阿三那樣的巧匠,對土木機關、火藥術更是頗有研究,是個不可多得人才——若是能把他招致麾下,自是如虎添翼!

他正思緒翻涌,那邊的丁春秋見久攻不下,便連連催發掌力,一時間四周碧氣縱橫,綠霧彌漫。

蘇星河狼狽后撤,忍不住怒道:“虧你是逍遙派的門人,居然自甘墮落,跑去研究旁門左道,研習毒功?”

丁春秋卻不以為然:“師兄,你還是這么迂腐不化…武學哪有正道、邪道之分,只要能殺敵,就是一等一的好武功!”

眼見他就要被丁春秋所擒,蕭易向蕭遠山道:“遠山兄,那個姓丁的道士戕害同門,不是好人…咱們便幫一幫那個姓蘇的罷!”

“我也正有此意。”

蕭遠山點了點頭,身子只一動,一道青影便迅捷閃出,擋在蘇星河面前。

他隨即催動“九陰真經”,與丁春秋過了十余招上下,竟將后者逼退數步。

丁春秋又驚又怒,一時失態吼道:“你是何人?敢管大爺的閑事,嫌自己命長么?”

蕭遠山哈哈一笑,指了指身后的蕭易:“此地乃是大遼西北路招討使蕭易的治下,你在這里胡亂傷人,是嫌自己的命長么?”

蕭家子弟紛紛策馬上前,手拿兵器,將他團團圍住,只等蕭易一聲令下,便要一擁而上。

丁春秋眼珠一轉,搖了搖羽扇,又恢復了之前的從容:“此乃我逍遙派家事,還望各位官爺不要插手。”

不想蕭易道:“我們適才聽得明白。你這敗類欺師滅祖,如今又要逼問師父下落,想殺人滅口…既然被我們撞到,豈能見死不救?”

適才交手之際,丁春秋已經察覺蕭遠山的武藝不在自己之下,何況對方人多勢眾,再糾纏下去,不但拿不住蘇星河,自己恐怕也要陷進去…

反正“化功大法”即將大成,屆時管他是官是軍,一并收拾了便是…當下丁春秋也不多言,縱起輕功,如風拂柳般地去了。

蕭別里剌正要拍馬去追,卻被蕭易攔下:“窮寇莫追…此人武功高強又陰險狡詐,莫要不小心著了他的道。”

蕭易來到蘇星河面前,蘇星河二話不說,立刻下拜:“恩公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快快請起!”蕭易趕忙將他扶起,“蕭某雖處異域,但聰辯先生蘇星河的大名也是知道的,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蘇星河一臉羞慚,看了一眼旁邊的蕭遠山:“蕭公子謬贊了…我這點微末本領,還不及這位壯士本領的一半強,實在是有辱師門。”

蕭易搖搖頭道:“我剛剛親眼所見,你臨危之際尚不出賣師父,可知是個重義的漢子…如若不棄,便隨蕭某一道去可敦城赴任招討使。

一來蕭某最喜結交江湖英雄,咱們可以切磋武藝,互相指點;二來丁春秋恐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足下到我府上暫避一陣,諒他也不敢上衙門里搶人…聰辯先生自然不怕那個師門叛徒,只是事關令師安全,故此隱忍。”

蘇星河見他言語誠懇,又處處顧全自己面子,心下感動便欣然點頭:“如此…就叨擾公子了。”

蕭易尋來一匹馬給他,蘇星河便跟隨蕭易的馬隊,一起浩浩蕩蕩地上了城前的緩坡。

城門之外,西北軍中的統軍使、同知以及各路都監、衙門口各級官吏,早已經分列兩排站好,恭恭敬敬地迎接這位新上任的招討使大人。

蕭易與眾下屬寒暄了幾句后便道:“你們駐守為國戍邊,著實辛苦…這便隨我進城罷。”

招討使住在后衙的府邸,安頓好蘇星河后,蕭易便帶著蕭遠山等三位刺史,跟駐地的大小將領進了使司衙門。

坐上部堂高座,蕭易朗聲道:“陛下封我做西北路招討使,乃是對我的信任,自是不能辜負。閑話少敘,你們來跟我講講這西北路的軍情。”

一個統軍使吃驚道:“現在就要處理軍務?大人您舟車勞頓,一路顛簸,我已經在帳下設宴…”

“不必了,公事要緊…就從你開始匯報吧!”

“…下官遵命。”

眾官員如臨大敵,小心翼翼地依序稟報,讓蕭易對西北的情況有個大致了解。

遼國對諸部的管理較為粗疏,并不過多干涉。招討使表面集軍政于一身,其實無法直接插手地方部落的內政,而是和克烈八部、蔑兒乞四部、乃蠻九部的首領打交道;至于他們聽不聽命,就要看其心情了。

他們若不聽話,蕭易的政令便不出駐地…說白了,就是個可敦城的“市長”。

一邊聽著眾人的匯報,蕭易一邊苦思將來該如何治理當地:

從后世來看,遼朝的治理寬松放任,但各部時叛時降,根本談不上有效控制;而金朝的治理暴虐嚴苛,動不動就屠殺一個部落…卻也過猶不及,往往激起蒙古諸部的反抗,更是催生了成吉思汗這個一代梟雄的降世。

想到這,蕭易暗暗下著決心:看來治理西北各部,我需要走一條從未設想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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