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跑到外婆的老宅,她還一直不曾收拾外婆的遺物,翻箱倒柜,終于在一個格子的最深處找到了那條一模一樣的手帕。
上面的玉蘭栩栩如生,兩朵并蒂,互相依偎。
腦袋里再次響起一段陌生的聲音和畫面。
“玉蘭花神啊!祈求你護佑我們,此生此世,來生來世,都要遇見彼此,做最好的朋友!”
“下輩子,我們投胎要投到一處,做親姐妹才好!”
茂盛的玉蘭花枝輕晃,花影輕輕撫過樹下稚嫩身影的肩頭。花影搖晃間,再次響起的聲音已經(jīng)褪去了稚嫩。
“給你,我親手繡的。”祝芋將一塊手帕遞到池斕面前。
池斕接過,看到上面繡著的兩朵并蒂玉蘭,展開來對著樹上搖晃的花枝,展顏道:“還真是一模一樣呢!”
那塊手帕的影子揉和到自己手上,池魚搖了搖腦袋,剛剛的一幕轉(zhuǎn)瞬即逝。
外婆是池斕!?
可是,外婆不是叫陳思故嗎?她怎么會有這塊手帕?
池魚又翻箱倒柜地翻找起來。
她尋找著,卻不知自己是在尋找外婆是池斕的證據(jù),還是在尋找她不是池斕的證據(jù)。
如果外婆是池斕,那么這場夢境難道竟還未結(jié)束?這一次的祝芋又在哪兒呢?
如果不是……那她又為何會有這手帕?
一本已經(jīng)掉色的小本子掉落在地上,封面斑駁的字跡依稀可辨,是一本破舊的戶口本。
池魚翻開內(nèi)頁,里面的紙張已經(jīng)破損很嚴重了。
翻到一頁,上面寫著,姓名:陳思故,再下一行,曾用名:祝芋。
祝芋!
外婆竟是祝芋!
池魚手里的紙張跟著她的身體一起抖動,這個名字,她在另一本戶口本上根本未曾見過。
外婆竟在換戶口本的時候?qū)⑦@個名字抹去了,甚至連自己的姓氏都改了。
原本放著戶口本的下方,還壓著一本,塵封的字跡寫著族譜。
后背一陣寒冷侵襲,池魚有些不敢伸手去翻開。
那本族譜她從小到大從未見過。
猶豫了很久,池魚終于伸出了手,冰冷的指尖觸碰到紙張的那一刻,池魚屏住了呼吸。
她一頁一頁的翻開,終于在最后的幾頁里翻到了外婆的名字。
祝芋,后面?zhèn)渥ⅲ年愃脊省?
下面延伸,女:方玉,婿:池周周
再下面一行寫著,外孫女:池斕,后面?zhèn)渥ⅲ某佤~。
記憶深處的洪流開了閥,原來,命運的齒輪從不曾停歇。
從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起,祝芋與池斕的故事就在延續(xù)。
池魚蹲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是自己先違背他們的契約,當(dāng)初殺害了自己的摯友。
所以在后來的每一次里,她的潛意識里都要救祝芋以彌補那一世的過錯。
可祝芋并沒有錯,她卻要帶著之前的記憶,一次次看著自己的好友死在自己面前。
這難道是上天對他們的懲罰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池魚都想起來了。原來那次將祝芋推下懸崖,不是她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