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的池斕,父親官至戶部尚書。其父在與建興王密謀之時,不慎被祝芋聽見。
他們唯恐祝芋會去泄密。于是在她二人踏春迅游,讓人跟著,伺機而動。
池斕當時并不知曉祝芋所知曉的秘密,祝芋也一直未曾對她說起。
在天佘山之上,池斕身邊的丫鬟趁祝芋不備,將她從懸崖之上推了下去。
池斕這才知曉這件事。原來這一趟的旅程,竟是自己親手為好友挖好的一個墓坑。
剛開始她想替自己好友要一個公道,可父親卻是以家族相逼,讓她不得不獨自咽下此事。
祝芋的死亡,以一場意外而終。
她自己,也沒落得個好下場。
她以家族聯姻的方式,嫁于建興王為側妃,卻死在了自己大婚當日。
建興王密謀事發(fā),全府上下被屠了個干凈。
他們,不過都是一群犧牲品罷了。
池魚在外婆的舊宅哭得暈厥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眼前是那一抹刺眼的白。天上浮云團團,甚是晃眼。
池魚明白了,或許,這一切還是得由她來終結。
池魚跟隨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他們的身影。
趕在那丫鬟將動手之時,池魚沖了過去,抓住了祝芋的手,池斕見狀,也立馬伸出手,將祝芋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
丫鬟眼見失敗,立馬匍匐在地道:“小姐饒命!”
那是祝芋第一次在溫婉的池斕身上看到那樣的表情,驚訝伴著憤怒,竟直接踹了那丫鬟一腳。
“不要命的糊涂東西!誰給你的膽子!”
祝芋驚魂未定,卻還是上前拉住她。誰讓她這么做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池魚坐在地上,擦了擦額角的汗,緩了口氣,看向祝芋:“你還不說嗎?”
“你是何人?你為何要救我?你又怎知……”祝芋發(fā)出一連串的疑問。
池魚立馬站起來,“打住打住,你們不用知道我是誰?現在的情況是,你沒有死,池斕沒有想害你,你也不要誤會池斕。”
“還有……”池魚突然語塞,她阻止了祝芋的死亡,那她將來還會存在嗎?
“還有,池斕不能嫁給建興王,因為……”
她話語還未說完,她的頭突然撕裂般痛起來,她張著嘴,想要把后面的事告訴他們,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頭疼卻是更甚。
或許,這已經是命運給予他們的最大仁慈了。
又是一年清明,池魚站在外婆墳墓前,拿出一把青掛在墳頭。
風吹起彩色的紙片翻飛,似要去撫摸旁邊的那棵玉蘭。
這一次的祝芋,不想再與池斕相遇,所以她改了自己的名字。
這一次,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了很久,一直沒有等到池斕的出現。
她想,這次總該結束了吧。
命運卻是避無可避,誰能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嫁給一個姓池的人。還給她取名叫池斕。
是她百般胡鬧,千翻糾纏,才逼得他們換了名字。
這一次,她想方設法讓池斕不要想起任何之前的記憶,更是把她捧在手心,萬般呵護。
祝芋終于等到了壽終正寢,她望著面前這個女孩兒。心想:這一次,終于是我走在了前頭。
她想起那棵自己親手種下的玉蘭,伴隨儀器的滴滴聲說下了最后一句話。
“把我藏在那棵玉蘭樹下吧……”
就讓那棵玉蘭樹,代替我陪著你吧。
藍色天幕下,玉蘭花枝微微晃動,像是在回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