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盯著我干嘛,不會是有什么壞想法吧。”湯倩見我一直盯著她,趕忙用手捂住胸口。這小姑娘裝起糊涂來還真是有一手,看來之后調查得找個機會把她甩掉。
我沒好氣地給了她一個白眼。
“加爾,說實話,這小丫頭看著還真不錯,挺漂亮的,你眼光可以啊。”劉洋在一旁打趣道。
“滾一邊去,你以為我跟你似的,整天就想著那些事兒。”
“你可別亂說啊,我告你誹謗。我一個大好青年,整天能想什么?你之前不還找我要過資源嘛,還好意思說我……”
我眼疾手快,一下子伸手捂住劉洋的嘴。這家伙真是啥都往外說,有時候是神助攻,有時候簡直就是拆臺小能手。我這一連串動作,把一旁像看笑話似的湯倩逗得合不攏嘴。
“啥資源啊?干嘛用的?”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倆,那眼神就好像在看耍猴,還故意逗我們。
“你別裝糊涂,把你知道的趕緊說出來,不然我回宿舍了。”
“好好好,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開個玩笑都經不起。”湯倩雙手背在身后,抬頭望向月亮。月光灑在她白色襯衫上,透著一種朦朧的不真實感。
“我前天看到推理社招新就報名了。當時報名的還有好幾個人,說實話,題目倒不是特別難,但知識點挺雜的,得對推理知識了解得比較深入才行。那天負責招新的是鄒文和吳海濤,可嚴格了,旁邊有個人偷偷看了一眼我的題目,試卷就直接被收走了。我就覺得,一個社團招新又不是正規考試,這么做有點小題大做了。”
“湯倩,不是我打斷你,你能不能稍微快點說,照你這速度,天都要亮了。”
“你懂不懂什么叫循序漸進啊?就你這急性子,還想追林悅,我看你多半沒戲。”
湯倩和劉洋認識時間不長,可看人還真準。劉洋從我認識他起就是個急性子,想到什么事,立馬就會放下手頭的活兒去做。讓我驚訝的是湯倩居然提到了林悅,劉洋對林悅的心思,除了我應該沒別人知道。看來她僅僅通過簡單觀察就得出了結論,這觀察力著實讓我佩服。
劉洋聽到湯倩提到追林悅,立馬像個霜打的茄子,低下頭嘴里嘟囔著沒這回事,可嘴角卻翹得比 AK還難壓下去。
“我說到哪兒了?哦,對,我加入推理社之后,就聽到了一件特別恐怖的事兒。”湯倩一臉嚴肅,壓低了聲音。微風輕輕吹過,明明穿著外套,卻還是讓人感覺絲絲涼意。
“我聽寢室同學說,她問我加入了什么社團,我告訴她是推理社,她當時特別驚訝,還問我知不知道推理社的事兒。她悄悄跟我說,原來今年五月份的時候,推理社有個女生跳樓自殺了。最嚇人的是……”
湯倩突然停住,左右看了看,然后把頭湊近我和劉洋,皺著眉頭,滿臉恐懼地接著說:“在她自殺的那棟樓,有人看到了鬼火,還聽到女生的啜泣聲,甚至有人看到一個女生穿著白裙子在樓頂跳舞。”
“茲拉茲拉”,樹葉摩擦的聲音在原本寂靜的空地上格外刺耳。湯倩剛說完,一陣強風刮過,原本明亮的月亮不知何時被烏云遮住了。
湯倩說完后,我感覺格外沉重,這沉重可不是心里的,而是實實在在身體上的——劉洋直接跳到了我后背上,他的腦袋像撥浪鼓似的,左右張望著四周。
“你快給我下來,就你這膽子,還是別參與后續調查了。”
“別呀,我可是出了名的膽子大,剛剛那是下意識反應。你忘了咱們以前去鬼屋的事兒啦?”
劉洋一聽我要他回去,立馬跳了下來。他不說鬼屋還好,一提起來我就想笑,那次經歷簡直不堪回首。
“你倆別貧嘴了,還聽不聽我說了?”
我和劉洋趕緊示意她繼續。
“今天推理社開會,我去得特別早,五點剛過一點就到了。當我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聽到了林悅打電話的聲音。她好像說‘我知道了,明天中午我會帶著東西過去’。我還想多聽點,結果就沒聲兒了,感覺她好像什么都沒說一樣,但我總隱隱覺得這里面有事兒。”
“我贊成,林悅這通電話確實很神秘。要不我毛遂自薦,明天我負責跟蹤她,保證調查得清清楚楚。”劉洋立馬來了精神。
電話雖然簡短,但信息量可不少。林悅是和誰約好了?她要帶去的東西究竟是什么?這和跳樓事件有沒有關系?最關鍵的是,這個時間點實在太容易讓人產生聯想了。
“剛剛還被嚇得夠嗆,現在一聽到林悅的事兒,你立馬就滿血復活了,我看你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湯倩毫不留情地嘲諷劉洋。
說完,湯倩又盯著我,也不說話,看得我背后直發毛。這小丫頭可不是個簡單角色,看著人畜無害,可有時候給人一種獵物被獵手盯上的感覺。
“你別老盯著我啊,有話就直說。”
“走啊,手機不要了?窗戶你不是都留好了嘛。”
實驗樓在圍墻邊上,圍墻和實驗樓中間有一條長滿雜草的縫隙,只夠一個人勉強穿行。縫隙里常年雜草叢生,還有不少枯樹枝。
“加爾,這里面不會有蛇吧?要是被咬一口,那可就慘了。”劉洋有點擔心地說。
“你要是害怕就在外面等著我們。”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湯倩就搶先說道。這話要是我來說,劉洋估計就順著臺階出去等了,但被一個女生這么一說,他心里的自尊心開始作祟。
“跟你們開個玩笑呢,瞧你們還當真了。”
我們順著縫隙往前,雜草劃過褲腳的窸窣聲環繞四周,我們一行人剛走到墻角,一束微光瞬間掃過斑駁圍墻墻面。我立刻對身后兩人輕輕“噓”了一聲,示意他們原地別動,然后自己躡手躡腳地慢慢挪動腳步。由于雜草和枯樹枝太多,又被圍墻和實驗樓遮擋,縫隙里漆黑一片,稍微不小心發出點聲響,就會打草驚蛇。
好不容易來到窗戶邊,怕什么來什么。
“咯吱”一聲,在寂靜的黑夜里,這聲音就像一聲驚雷。
就這么一小段路,走得我汗流浹背。我大腦飛速運轉,下意識發動了我的“被動技能”。
“喵~喵。”
我這口技雖說不能和真貓叫一模一樣,但也算得上惟妙惟肖了,我以前專門練過這玩意兒。
就在我踩到樹枝發出聲響后,屋里的燈管立馬熄滅了。我模仿貓叫之后,屋里依舊沒什么動靜。
我緩緩探出頭,我屏住呼吸,一寸寸挪向窗沿。泛黃的窗簾隙間,昏光如垂死者的喘息般明滅。
忽然——
一張慘白的臉猛地貼上玻璃!瞳孔擴散的眼球死死瞪視窗外,嘴角咧向耳根,在月光下泛著青灰。
我踉蹌后退,踩斷的枯枝在死寂中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