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憶
- 斗羅:武魂辟邪劍
- 我不是凱薩
- 2767字
- 2025-06-24 18:10:54
凱薩隨大頭行至船舷入口。只見四周林木轟然倒伏,大頭見狀神色驟變,認定時機已至。
他瘋了般揮著雙臂嘶喊:“船長大人絕不會拋棄你們!”
凱薩望著這幕,只覺荒謬得如同一場鬧劇。
恰在此時,妖獸如黑云壓境般撲來,利爪獠牙瘋狂撕扯著下方的人群。
而那艘象征救贖的諾亞方舟,卻在此時徹底背棄了掙扎的眾人,引擎轟鳴中加速沖向云海深處。
凱薩原本心中還揣著最后一絲期待,畢竟聽聞與親眼所見終究是兩回事。
可當諾亞方舟在妖獸的嘶吼聲中毅然升空,當下方人群被利爪撕碎的慘狀刺入瞳孔,他曾堅信的救贖圖景瞬間裂成齏粉。
那些關于船長慈悲、方舟守護的傳言,此刻都成了極為荒誕的諷刺,極度的笑話。
親眼見證的背叛與絕望,讓他胸腔里最后一點光亮也隨之熄滅,支撐信念的支柱轟然崩塌,只剩下茫然空洞的軀殼立在原地。
良久,凱薩才從怔忡中回過神來。
他踉蹌著后退半步,目光空洞地落在甲板龜裂的木紋上,喉間突然溢出破碎的呢喃,像瀕死之人抓著最后一根稻草:“上官西亞......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風裹挾著遠處殘余的獸吼灌進他的衣領,而那破碎的信念,就像是扎進心臟崩裂的冰刺,沒有了一點對人類的未來的希望。
會議室的金屬墻壁泛著冷光,紅色警報燈在天花板上明明滅滅。獨眼龍猛地將搪瓷缸砸在合金桌面上,義眼在燈光下折射出金屬冷芒:“船長,艙壁監測顯示還有三很多個登船位,為啥非要看著他們喂妖獸?直接突突了多省事,偏要搞這套'許諾登船'的把戲?”
船長轉動著手中的水晶酒杯,波本威士忌在杯壁掛出琥珀色酒痕。
他忽然低笑出聲,指節敲了敲全息投影里蠕動的妖獸群:“蠢貨,知道'天命之子'嗎?絕境里最容易蹦出這種麻煩貨色。直接屠殺萬一漏了個帶主角命格的,后患無窮。”
他忽然將酒杯重重頓在桌面,酒液濺在印著“人類復興計劃“的桌旗上:“舟上的基因庫、科研設備,哪樣不比那堆賤命金貴?他們不過是沒鎖鏈的奴隸,爛在泥里的死牲口,別忘了,是他們自己爬不上來,我們可'敞開過艙門'。”
水晶杯碰撞的脆響刺破沉默,船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喉結在燈光下滾動:“大頭,獨眼龍,帶陸戰隊清場。”
蹲在角落的大頭突然抬起頭,因過量攝入劣質奶粉而腫脹的臉頰抽搐著:“啊?船長爺爺,他們都被妖獸圍死了,留著不占地方啊......殺他們還得浪費子彈呢。”
“啪!”
船長的手掌狠狠拍在桌沿,全息屏上的航線圖都跟著震顫。他俯身逼近大頭,雪茄煙霧裹著威士忌氣息噴在對方臉上:“你懂個屁!萬一有活口游到其他幸存者基地,把方舟的坐標賣給他們怎么辦?舟上的資源有限,多養一個廢物都是對人類文明的犯罪!”
他扯了扯領帶,嘴角咧出冰冷的笑:“記住,我們是在執行'凈化計劃'——為了基因庫的純凈,為了人類的未來,這些劣等品必須被淘汰。”
凱薩死死攥著拳頭,指節因極致的震驚而泛白。
這群人的無恥行徑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認知之上。他踉蹌著后退幾步,喉嚨里爆發出壓抑的嘶吼,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那個名字:“上官西亞!上官西亞!”
他知道她一定能看到,一定擁有權限,“給我權限!讓我殺個痛快!”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上官西亞始終沒有任何答復,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凱薩直勾勾盯著眼前的屠殺場面,無力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神經早已在殘酷現實的反復沖刷下變得麻木。
他在心中咒罵著該死的上官西亞,為何總讓他目睹這般人間慘劇,卻不給自己扭轉乾坤的能力。
他想吶喊,想反抗,卻發現自己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束縛,只能作為一個無助的旁觀者,任由這一幕幕慘劇在眼前上演。
在無盡的迷茫中,凱薩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存在。曾經的目標和信念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搖搖欲墜,他不知道自己未來的方向,不知道該為何而戰,為何而活。
這種內心的空洞和困惑,比眼前的屠殺更讓他感到恐懼。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霧之中,找不到前行的道路,只能在迷茫中無助地徘徊。
凱薩站在那里,目光忽然凝固在前方。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男孩闖入他的視野,面容竟與他有七分相似。
死去的記憶仿佛洶涌的潮水般撲面而來,瞬間將他淹沒。他怔怔地望著那個孩子,喉嚨發緊,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蹦了出來:“那是我嗎?”
沒錯,那正是年幼的自己!小凱薩正被父母緊緊抱在懷里,三個人在荒野中瘋狂地奔跑。母親的長發在風中飛舞,父親的手臂像鋼鐵一般護著他。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絕望,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響那是追逐的腳步聲和兇狠的喊叫聲。小凱薩在父母懷里嚇得大哭,而父母一邊安慰他,一邊拼盡全力地向前狂奔。
很快,這一家三口被逼到了一處荒涼的山巖下。凱薩的父親迅速環顧四周,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小山洞。他和妻子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決絕。父親蹲下身,用力把小凱薩塞進洞窟深處,聲音顫抖卻堅定:“凱薩,你聽好了,一會兒不管發生什么,千萬別出來!”母親流著淚,顫抖著雙手捧起小凱薩的臉,在他額頭留下深深一吻。小凱薩嚇得哇哇大哭,想要撲進父母懷里,卻被父親用力按住,動彈不得。
凱薩的父母將年幼的他藏進山洞,含淚留下最后的叮囑
“爸爸媽媽很快就回來找你,你一定要乖的。”母親泣不成聲。這一幕是如此熟悉,凱薩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眼前重演的場景,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令他終生難忘的那一天。他終于明白,為何這段記憶一直如此模糊卻又如此刺痛人心,因為這是他不敢面對的最黑暗的時刻。
洞外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粗野的呼喝。凱薩的父母迅速站起身,將洞口遮擋住,不讓任何人發現里面的孩子。
小凱薩在洞里縮成一團,只能聽到“砰!砰!”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刺耳。
凱薩的父母身體一震,雙雙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不,不要!”凱薩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仿佛要把心中的悲痛和悔恨全部喊出來。他踉蹌著后退幾步,幾乎站立不穩。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深信的“父母死于獸潮”的說法,只是自己看不到真相的謊言。
真正的真相是如此殘酷:父母并非喪生于野獸的襲擊,而是被人類殘忍地殺害。他們為了保護年幼的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強烈的悲痛過后,一股滾燙的怒火在凱薩胸中熊熊燃燒。他的雙目充血,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這么多年來,他背負著喪親之痛頑強地活了下來,卻從未想到仇恨的對象竟不是什么地底人,而是人類。那些奪走他父母生命的兇手,此刻仿佛就站在他眼前,嘲笑著他的無知。凱薩只覺得一陣眩暈,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他大口喘著粗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當視線重新清晰時,那個童年的幻境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他一人站在原地,渾身發抖。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凱薩的聲音低沉而顫抖,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這幾個字,仿佛要把它們刻進靈魂里。他的腦海中閃過父母臨終前的眼神,那充滿愛意和不舍的目光,此刻化作了他復仇的動力。多年來壓在心底的疑問和痛苦,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原來他一直追尋的答案,就是讓那些兇手血債血償。
凱薩緩緩抬起頭,眼中的悲痛漸漸被堅定的仇恨所取代。他擦干臉上的淚水,深深吸了一口氣。從這一刻起,他的人生有了新的方向,找出當年殺害父母的真兇,親手為父母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