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咱們敗了！”

“快跑啊！再不跑就沒命了！”

……

無數聯軍士兵扔了手里的家伙什，掉頭就往回跑。

先前那股子天老大他老二的悍勇勁兒，早不知道丟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兵敗如山倒！

江凜站在城樓上，看著這極具戲劇性的一幕，心里頭最后一塊懸著的石頭也穩穩當當落了地。

蘇映雪這丫頭，果然沒讓他失望。

這一戰，大局已定！

那呼延明老狗的腦袋，他是要定了！

呼延明眼瞅著自家帥旗在風里晃得跟要斷了似的，蘇映雪那娘們兒帶的騎兵又餓狼撲食一般沖過來，腦瓜子“嗡”的一下，拔涼拔涼的。

敗了！

敗得褲衩子都沒剩下！

媽的，連鐵浮屠都被人當活靶子射，這仗還打個毛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呼延明好歹也是胥國堂堂親王，就算打了敗仗，滾回老家頂多挨頓臭罵，官降幾級，總比把小命撂在這鬼地方強！

“撤！趕緊給老子撤！”

呼延明嗓子都喊劈叉了，哪還有半點先前運籌帷幄的大帥派頭，整個就一喪家之犬。

他猛地一拽馬頭，也顧不上什么糧草輜重了，更顧不上那些還在前面稀里糊涂沖鋒的聯軍炮灰。

領著身邊僅剩的百十號親衛，瞅準一個夏軍包圍圈瞅著不那么嚴實的地兒，一頭就扎了進去。

“想跑？門兒都沒有！”

蘇映雪瞧見呼延明那副屁滾尿流的慫樣，嘴角勾了勾。

她手中梨花槍往前一指，清叱一聲：“眾將士聽令！別管那些潰兵，給我全力追殺呼延明那老小子！別讓他溜了！”

“遵命！”

五千夏軍精騎轟然應諾，馬蹄子踩得地動山搖，卷起的煙塵遮天蔽日，真跟一道黑色的利箭似的，死死咬住了呼延明那伙兒殘兵敗將的屁股。

呼延明領著親衛，左沖右突，玩了命地狂奔。

他手底下那幫親衛倒也算條漢子，一個個紅著眼睛拼死抵擋，想給自家主子殺出條活路。

可蘇映雪指揮的夏軍輕騎，不光人多，騎術一個比一個精，配合得跟一個人似的，黏糊勁兒比牛皮糖還厲害。

任憑呼延明怎么折騰，就是甩不掉。

每當呼延明覺著前頭瞅著能跑出去了，夏軍的騎兵就跟從地底下鉆出來似的，從各種刁鉆角度殺出來，把他那點兒突圍的小心思掐得死死的。

幾輪沖殺下來，呼延明身邊的親衛死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個個累得跟死狗似的，呼哧帶喘，馬都快跑不動了。

反觀蘇映雪帶著的夏軍騎兵，依舊龍精虎猛，攻勢一浪高過一浪，包圍圈越收越緊。

呼延明眼瞅著是插翅難逃了，一顆心直往下沉，腦門子上的汗珠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掉，鬢角都濕透了。

再這么搞下去，非得全撂這兒不可！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瞅著不遠處馬背上那道又美又颯的影子，一個餿主意“噌”地就冒了出來。

“前頭的女將軍！且慢動手！”

呼延明扯著嗓子嚎，聲音里那股子討好，隔著老遠都能聞見，“本王有話要說！”

蘇映雪手一抬，示意麾下騎兵先別急著下死手，但包圍圈依舊鐵桶一般。

她催馬往前走了幾步，跟呼延明隔著十幾步遠，聲音冷冰冰的：

“敗軍之將，還有什么屁話好放？”

呼延明見攻勢緩了點，暗地里松了老大一口氣，趕緊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女將軍真是神勇蓋世，本王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場仗，是我們輸了，本王認栽！”

“只是，”他話頭一轉，語氣里帶上了點兒蠱惑的味兒，“女將軍，你我兩國打仗，都是給自家主子賣命。”

“如今本王已經是你砧板上的肉了，殺了我，除了能出口惡氣，對女將軍你也沒啥大好處，反而會徹底惹毛我們胥國上上下下，跟你們大夏死磕到底！”

蘇映雪就那么聽著，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

呼延明見她不出聲，還以為有戲，趕緊接著忽悠：“女將軍要是肯高抬貴手，放本王一條狗命，本王愿意把我們軍中好多機密情報都獻出來！”

“包括我們胥、燕兩國后續的兵力部署、糧草藏在哪兒，甚至……甚至齊國那邊的一些小動作，本王也知道點兒！”

“哦？”蘇映雪終于開了金口，聲音還是那么清冷，“此話當真？”

“當真！比真金還真！”

呼延明趕緊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只要女將軍肯放過本王，本王滾回胥國，一定想辦法勸我們大王跟大夏和談，以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這對女將軍，對大夏，那都是天大的好事啊！”

為了活命，這位胥國親王也是拼了，什么牛皮都敢吹。

蘇映雪沒吭聲，好像真在琢磨他這番話。

她那雙漂亮的眸子里，閃過一道旁人不易察覺的光。

“空口白牙，本將軍憑什么信你？”

蘇映雪慢悠悠開腔，“你可是堂堂一國親王，聯軍的大統帥，今天要是放你回去了，改明兒你再領著兵殺回來，本將軍豈不是成了放虎歸山的傻子？”

呼延明一聽這話里有門兒，心里頭樂開了花，趕緊表忠心：“女將軍明察秋毫！本王可以對天發毒誓！要是敢騙你，教本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誓言這玩意兒，最不值錢。”

蘇映雪壓根不吃他這套，“本將軍要的是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憑證。”

“憑證？”呼延明愣了一下，“女將軍想要什么憑證？”

蘇映雪的視線落在他腰間，那兒掛著一枚雕著猙獰狼頭的金色令牌，在太陽底下閃著金光。

“本將軍聽說，你們胥國親王都佩戴金狼符，這符不僅是身份的象征，更能調兵遣將。”

蘇映雪帶著股不容商量的語氣，“你若是真心想求和，就把那金狼符交出來，當個信物。本將軍見了這玩意兒，才能信你幾分。”

呼延明一聽這話，臉“唰”地就白了！

那金狼符，可是他們胥國皇室的臉面，更是他身為親王統領兵馬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