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雪剛要出聲。

江凜頭都沒回，反手一肘子搗了過去！

“嘭！”

那黑衣人胸口整個塌了下去，噴著血飛出去撞在石壁上，軟得跟面條似的滑了下來。

蘇映雪在一旁看著，心里直犯嘀咕，太子殿下這身手，也太嚇人了！

這根本不是人能練出來的功夫！

江凜現在就是個人形兇器，挨著就死，碰著就傷，沒一個能在他手底下走過一招的！

沒多大會兒，地上就倒了十幾個黑衣人。

剩下的黑衣人腿都軟了，攻勢也慢了下來。

他們是死士不假，可也不是傻子，眼前這位爺，根本不是他們能惹的！

“撤！快他娘的撤！”

不知誰嚎了一嗓子，剩下的黑衣人哪還敢打，虛晃一招就想往山上跑。

“想跑？”江凜的聲音比冰碴子還冷，“問過本太子沒有！”

他腳下一跺，碎石亂飛，人已經追了出去，目標正是跑最快的那個頭目。

那頭目輕功還行，眼看就要爬上山壁。

江凜比他還快！

半空中一把薅住他的腳脖子，往下一摜！

“啊！”

頭目慘叫著摔下來，江凜跟著一腳踩在他胸口上。

“咔嚓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

“說！誰派你們來的！”江凜的聲音里沒有半點溫度。

那頭目嘴里直往外冒血沫子，喉嚨里嗬嗬作響，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江凜皺了皺眉，腳下稍微用了點力。

那頭目身子一挺，不動了。

山谷里，血腥味沖鼻子。

蕭王派來的幾十個死士，除了江凜、蘇映雪，還有十來個護衛活著，其余的全躺下了。

江凜站在一堆尸體中間，身上也濺了不少血，但那股子銳氣，半點沒減。

蕭王，你這條老狗，果然憋不住了！

好得很！

這一路，看來是消停不了了！

……

元帥府內，燈火通明。

江凜坐在主位，秦韜、蘇映雪，還有幾個管事的將軍都來了，一個個臉上都沒什么松快勁兒。

桌案上攤著的，就是關于胥國那支神秘部隊的最新情報，字字扎眼。

“殿下，映雪，各位將軍，”秦韜年紀大了，嗓子有點啞，“剛遞上來的信兒，那支特殊部隊，番號鬼面，估摸著有三千來號人。”

“他們渾身裹著漆黑重甲，臉上扣著猙獰的鬼怪面具，所以叫鬼面重騎。”

“這幫孫子沖起來，那勁頭嚇人得很，尋常刀劍砍上去，就跟撓癢癢似的。”

“斥候遠遠瞅見，他們手里使的家伙，是特制的重型馬槊，烏沉沉的，泛著寒光，不是一般貨色。”

秦韜停了停，眉頭擰得更緊了：“而且，領兵的那個，用兵刁鉆得很，佯攻、奇襲是他的拿手好戲，不好對付。”

蘇映雪接話：“爹說得對。重甲騎兵沖起來是猛，可肯定不靈活。”

“三千人要想沖出個名堂，就得找塊平坦開闊的地兒。”

“一般的重甲騎兵，兩翼和后邊是軟肋，打久了也扛不住。”

“但這支鬼面重騎，既然是胥烈王藏著掖著的王牌，怕是還有咱們不知道的鬼名堂，能彌補這些毛病。”

江凜手指頭輕輕敲著桌面，【洞察之眼】早就把情報的每個字，還有眾人說話時臉上一閃而過的細微變化，全給捕捉到了。

他聽得出秦韜話里頭藏著的擔心，也看得出蘇映雪分析時，那份壓在心底的凝重。

“秦帥，蘇姑娘，你們擔心的沒錯。”

江凜開了口，聲音穩得很，“這支鬼面重騎，肯定是胥烈王留著壓箱底，準備一錘子買賣的家伙。”

“他們行蹤詭秘，裝備精良，帶頭的又是個老狐貍，確實難纏。”

“不過，他們既然要仗著地利，那這地利，既是他們的倚仗，也是咱們能下蛆的地方。”

“殿下的意思是……”一個將軍遲疑地瞅著江凜。

“等他們打過來，不如咱們先去請他們挪挪窩。”江凜說得平淡，話里卻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勁兒。

與其干等著挨打，猜他們從哪兒動手，不如主動出擊，攪渾了水，看看這支王牌到底有幾斤幾兩！

眾將一聽，心里都是一哆嗦。

太子殿下這膽子，真是回回都讓人想不到。

計議已定，鹽城內外立刻暗地里忙活起來。

幾天后，跟江凜料想的差不多，聯軍大營那邊終于有了動靜。

號角聲嗚嗚咽咽，卷起漫天煙塵。

胥、燕聯軍發動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攻勢，幾萬步兵跟潮水似的涌向鹽城東門，喊殺聲震天，箭矢跟蝗蟲過境一樣。

城墻上，夏軍將士早就等著了，滾木礌石跟不要錢似的往下砸，兩邊打得熱火朝天。

元帥府的瞭望臺上，秦韜瞅著東門那邊打得激烈，心里頭七上八下的：“殿下，敵軍這回攻得不善啊！”

江凜舉著千里鏡，眼神卻像釘子一樣，死死盯著城西方向那片瞧著還算開闊的平地。

他能感覺到，一股子壓抑的殺氣，正在那片地界兒悄沒聲兒地聚集。

“東門是虛晃一槍，”江凜放下千里鏡，“真正的殺招，在西邊。”

蘇映雪腦子轉得飛快：“西邊城墻外頭那塊地，地勢相對平坦，最適合重騎兵玩集團沖鋒！他們想從那兒撕開咱們的口子！”

“想得倒挺美。”江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早就料到敵人會選這兒當突破口。

就在聯軍主力佯攻東門，把鹽城大部分注意力都勾過去的時候，一支約莫三千人的黑色洪流，跟鬼影子似的，出現在了西邊城外。

正是鬼面重騎！

他們隊形整齊，馬蹄子踩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轟隆聲，那猙獰的鬼面在夕陽底下閃著金屬的冷光，一股子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直往人臉上糊。

鬼面重騎的指揮官，顯然對這次突襲信心滿滿，他挑的時辰和地兒，都夠刁鉆的。

“放！”

一聲令下，鬼面重騎開始慢慢提速，沉重的馬槊放平，黑壓壓一片，朝著鹽城西側城墻發起了要命的沖鋒！

他們認定了，這么猛的沖擊，鹽城那段瞧著不怎么結實的城墻，就跟紙糊的一樣，一捅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