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無妨,我成尊便是
- 導演:從帶石原拍愛情宿舍開始
- 此次徐州
- 2170字
- 2025-06-26 17:44:00
“摟一曉會幫助好姐妹的。”
胡藝菲的耳膜“嗡”地一下炸開了。
那不是一句真話,也不是一句假話。那是一句把她剛才五分鐘傾盡全力演出的角色,重新揉成標簽貼在她身上的輕薄字條。
她還沒從角色里走出來。
嗓子發緊,喉嚨發燙,角色還在體內亂竄——
她從小到大都想做演員。
她沒忍住,高聲頂了回去:
“你講什么?”
像摟一曉站在公寓廚房門口,冷著臉、護著姐妹、擋在別人面前時說的那種話。
瞬間靜了三秒。
.....
有同學低低地“哎”了一聲,聲音里是疑惑,也是些許不安。
坐在評審席中間的導演輕輕咳了一聲,隨即抬手敲了兩下桌子。
“好了——”
聲音并不大,威嚴,但足夠把教室里的余音壓住。
他皺著眉,語調平穩卻帶著一絲暗示性的控制感:
“接下來逐一試鏡,請各位不要隨意議論。”
這時,石原站起來了。
她動得不快,但毫不猶豫。長發在肩膀上晃了下,白襯衫皺得剛好像是劇組臺前那種“不太拘小節”的導演風。
她環視一圈,笑了笑,聲音不急不緩:
“行吧。既然大家情緒這么高——”
她頓了一下,掃過教室的評審組,又掃了一圈同學,語氣淡下來:“為了招聘工作不被耽誤,給我點時間醞釀,后一個就是我吧。”
場內靜了半秒。
是她自己說的——她也來試鏡。
坐在第三排的一個戴耳釘的學長壓低聲音:“喲,主理人親自上場啊。”
旁邊那個女生輕聲回了句:“怕被說內定唄。”
石原沒再看他們。
她走向教室前方,背影挺得筆直。
“這個片段,不該我一個人完成。”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慢慢移,最后停在一個人身上。
“胡藝菲同學,你愿意和我一起完成這段表演嗎。”
胡藝菲被點名時,她下意識繃緊了肩膀。那一瞬間像心臟被拎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跳動,聲音就傳到了她面前。
“我想試試看,和胡藝菲搭一段。”
空氣停了半秒。
教室后排有動靜,有人小聲吸氣,有人碰掉了筆蓋。
而胡藝菲——還沒動作。
但她看到了。
石原沒有喊她,沒有多解釋。
她抬了抬下巴,用眼神遞了過去。
石原:“我們其實……不熟,對吧。”
胡藝菲:“嗯。你甚至沒加我電話。”
石原:“但你站上來,我知道你不會演砸。”
“演員的信任”并不來自長期合作,而來自一次極限情境下對節奏的回應能力。這是一種比熟悉更高級的默契——對角色的理解。
兩人站定,光線從教室窗戶斜落,正好落在她們腳邊。
沒有舞臺,沒有燈光,也沒有劇本提示。
石原深吸一口氣,眼神先收緊,再抬高,嘴角揚起一個明目張膽的挑釁笑。
“你還真以為,你是什么大姐大啊?”
她抬頭,語調拔高,肩膀前壓,像只炸毛的貓。
音調拐得快,話說到一半就上挑,尾音甚至帶著點小跳音。
“動不動就擋我一句、管我一腳?”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像是在控訴,又像在賣萌。
“我一口鹽汽水噴死你!”
底下幾個人笑了,現場氣氛一時間有點輕。
很多觀眾誤以為好戲是臺詞密集,是哭得真,是演得像。
其實不是。
好戲,是張力。
而所謂張力,不是“誰吼得響”“誰演得狠”,而是你一開口,觀眾就不敢眨眼。
就像剛才這段。
石原一路跳調、轉音、故意用“撒嬌式攻擊”試圖調節氣氛。她表面在演一個輕浮角色,實則在躲——她害怕情緒真實暴露。那是一種“演員式自我保護”。
“傻啊你。”
“吵也吵了,氣也發了,我再罵你一句,那就真不是人了。”
石原怔了怔,眼神一閃。
胡藝菲沒給她反應的時間。
“你再這兒裝傻,就坐下哭去。我不攔你。”
“可你真要掉眼淚,我還得管你……別糊了妝,后面還有試鏡呢。”
這句一出口,全場一愣。
臺上火光四濺,臺下以為她要繼續壓到底,結果她一個轉彎,居然軟了。
而且軟得不做作,不煽情——是熟人的那種軟,是保護人的那種軟。
石原抬眼,看了她一眼。
鼻子一酸。
胡藝菲撇了下嘴,像是真煩了,但嘴角還是控制不住翹了一下:
“哭個屁啊,剛剛不是還要鹽汽水噴我嗎?”
“你先噴啊,我接著。”
可胡藝菲不同。
她不做閃躲,也不和你玩“拐彎抹角”的對戲邏輯。她的語調沉、眼神準、節奏慢,是標準的大姐大式壓場。
她把觀眾的心抓住,不是靠技巧,是靠“鈍刀子”——句句有力度,段段都在落錘。每一個“你以為呢”“你先試試”,都像把臺詞拿去磕在地上,砸出聲響。
從表演術語來說,胡藝菲用的是“動作內嵌情緒”的方式。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叫它“目標推動下的行為”;邁克爾·切霍夫則叫它“心理動作法”——簡單說,就是你先確定你要干什么,然后讓動作帶出情緒,而不是直接“演”情緒。
這場對戲里,石原選擇“飄”,胡藝菲選擇“壓”。
兩種節奏的差異,一剛一柔,一快一慢,構成了真實世界里最打動人的東西:矛盾與理解。
真正的好演員,從不追求“把自己演進去”。
真正的好演員,是在演著別人的時候,把觀眾“帶進去”,然后不知不覺地——帶出了自己。
胡藝菲剛剛做到了。
她演的,是“胡一菲”。
......
講臺后的中年老師緩緩把筆放在筆記本上,輕聲說:
“停。”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收住動作,鞠躬,松懈,等待。
導演沒說話,眉頭微蹙,像在咀嚼一個尚未定論的答案:
“漂亮。”
胡藝菲沒伸手,只點點頭。
眼神還冷,手心卻出了汗。
她知道剛剛那一段,是她此生最穩的一次對戲。
不是搶,也不是壓,而是她跟對了人。
她們兩個,就像擰緊的齒輪,卡得住。
摟一曉會幫助好姐妹的。
她還沒從角色里走出來。
她的嗓子發緊,心里那股“我不是演,我就是她”的力道,還沒來得及卸掉。
.....
靠墻的位置,有人靜靜坐下。
沒有人注意到他什么時候進來的,黑色POLO衫、灰褲,腿邊放著一只文件袋,像只是路過的普通中年人。
直到試鏡結束,他低頭對身側助理輕聲道:
“這是哪個學生,明天把資料打印交到我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