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管張凡的回答是什么，李夜都會第一時間反駁掉。

這是他在前世小說里看的，能夠有效提高裝X的可信度。

“別搞那邪乎的。”李夜說道。

張凡的臉因窘迫，開始泛紅，“額...好的李兄。”

“再想一想，你心中的劍，是什么？”

我心中的劍......

張凡閉著眼，握住“青竹”開始思索。

李夜數著秒，有些無聊的等待著。

按照前世看過的高人裝X的經驗，這種時候最好停頓一分鐘左右，然后再狠狠的否決掉對方的答案。

這樣，等會自己瞎扯的可信度，將大大提高。

但當他目光落到張凡的青竹劍上時，頓時變了臉色。

張凡不知何時，另一只手，已經放在了劍身之上。

那手輕輕的撫摸著，再配合上他淺淺勾起的嘴角，李夜頓時感覺到一陣惡寒。

李夜心中不由生起一股罪惡感。

好好的孩子，這讓自己搞成戀劍癖了，就不好了。

他剛準備打斷，張凡卻緩緩的開口道：

“李兄，我明白了。”

嗯？

李夜懵了，看向對方。

“李兄，劍不是責任，劍就是劍。”

“.......”

李夜想要說些什么，卻突然，猛地瞪大了眼睛。

張凡的身上，這時涌現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

李夜甚至感覺到，有無數無形的劍氣，從對方身上涌現，充斥在整個屋內，

雖不凌厲，但卻無比的密集，厚重。

張凡不再說話，而是宛如木頭人般，閉眼站立著。

李夜沒有叫他，從那執事給的玉簡中所講，他覺得張凡這是進入了一種頓悟狀態。

頓悟之時，人會完全沉浸其中，萬不可被外物所擾。

但李夜沒有時間給對方護法了，他必須要離開了。

收了靈石，從窗戶躍出，李夜借著夜色的掩護，朝著那處進來的院墻位置飛奔。

一道十分強大靈氣波動，從他身邊不遠處掠過。

李夜側頭看去，心臟猛的一跳，竟是那名執事老者。

秋無山皺了皺眉，自然也看到了李夜，雖不知道對方為何在夜里狂奔，但眼下他卻無暇去管了。

因為，那棟閣樓內，有一道熟悉的氣息出現了。

那是劍意雛形！那是頓悟的氣息！那是貴人！是他筑基的希望！

李夜躍出院墻，就看到了正在等待的裴沐婉。

“走吧。”

“嗯，里面動靜好大。”裴沐婉收回看向院內的目光，點了點頭。

“什么動靜？”李夜問道。

“頓悟啊。”裴沐婉露出一抹羨慕表情，

“看來這回門內，要新進一個天才了呢。”

......

這片天玄大陸具體有多大，裴沐婉也不知道，但光天劍門所占據的疆域，就已經足有近萬里了。

而像它這般規模的宗門，共有七個，占據在天玄大陸南域。

“吶，吃點水果？”

李夜從河邊走來，將剛洗好的梨子遞給正坐在車軾上的裴沐婉。

看她接過，咬了一口，頓時酸的皺起了眉頭。

“哈哈哈，誰讓咱倆都不會挑來著。”李夜不禁莞爾。

昨夜從授道院離開，早晨時他們在集市上買了一輛馬車和吃食，便出了城。

此時，已然離林城有５０多里了。

李夜笑著，很自然的坐到了裴沐婉身旁，揮起馬鞭道，

“駕——！”

他們走的是官道，雖然土路顛簸，但兩側的風景卻是很好。

甚至遠處，還能看到一處村落，有凡人農夫們，正在稻田里忙活。

李夜突然開口，“謝謝你哈。”

“啊？謝我什么？”裴沐婉側頭看他。

“愿意幫我啊，不然我就只能亡命天涯了呢。”

“嗯....其實也不是的，既然關乎煉魂宗，作為天劍門弟子，調查清楚是我的職責。”

李夜沒有反駁，只是自顧自含笑趕著馬車。

他當然清楚這個原因，但他也能看出來，對方確實是真心想幫自己。

不然，直接稟報宗門就好，何必又是出謀劃策，又是帶他去別的城池，找那可以提取尸體記憶之人。

裴沐婉注意到他那表情，臉色沒來由的一紅。

“你...你好好趕車，晚上換我.....”

說完，她便轉身進了車廂。

......

寧家宅院。

族長殿內，仆人全被叫了出去，房門緊閉。

婦人站在殿中，向著主座上的年輕男子，匯報著。

“蕭公子，那二人行蹤已經找到了，應該是往墨城去，只是......”

“只是什么？”蕭楚河有些不耐。

他這剛來林城，就得知用來天劍門臥底的寧家，有可能已經暴露了，哪能不怒。

“只是有一名天劍門女弟子一直跟隨，那人身份特殊，名叫裴沐婉，是天劍門一名筑基長老的親傳。

我擔心以族中修士的實力強行動手，她身上若有傳音符或別的可以通知宗門的東西的話......”

婦人的話并未說完，但意思已經到了。

“呵，我知道了。”

蕭楚河眼神掃過婦人，緩緩說道：“繼續跟著吧，我會安排人去墨城找時機動手的。”

“是，公子放心。”

婦人暗自松了口氣，緩緩退了出去。

若是李夜在的話，肯定會驚訝的發現，這位寧家的新任女族長，他居然認識。

而且，還做過“鄰居”。

.......

月色朦朧，繁星點點。

距離官道一里外的小湖邊，李夜和裴沐婉坐在火堆旁。

李夜一邊往那已經流油的烤兔上撒著鹽巴，一邊問道：

“對了，你說的那人真有那么神？可以在尸體上提取出記憶？”

裴沐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烤兔，咽了咽口水道：

“放心吧，墨城與林城不同，那是天劍門下五座核心城市之一，

雖然墨城是我們天劍門的城池，但很多小宗小派的人，可不算少。

我找那人，他們宗門修的便是與尸有關的術法，只要死掉不超過三天，記憶都能提得。”

“哦....原來是這樣。”李夜將烤兔翻面，又問道：

“那天劍門為啥要允許別的宗門在自家城池啊？”

“嗯？”裴沐婉投去看傻子的眼神，

“你不會覺得，城池歸屬哪個宗門，就都是哪個宗門的人吧？”

“額....不是么？”

“當然不了，林城只是因為才經歷重建，位置呢又挨的煉魂宗太近，所以才會這樣。

真正大些的城池，那宗門之間的來往是很密切的，不然怎么通商，交流呢？

你不會覺得，那些賣高階法器，丹藥的鋪子，都是天劍門自營的吧？”

撕下一只兔腿，李夜遞了過去，道：“原來是這樣。”

裴沐婉拿著兔腿，咬下一口，眼中頓時冒出星星般。

“哇，你烤肉手藝不錯啊！”

“是嘛？那以后你想吃，可以隨時跟我說。”

李夜笑了笑，但隨即看到，裴沐婉的臉色泛起了紅暈。

接著，越來越紅，宛如血紅的璞玉，

然后，她口中噴出了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