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對于艾塔洛斯的發(fā)問，寧茉愣了下，認(rèn)真想了想。

“倒沒有不喜歡，就挺意外的，還以為你瞧著屬于不善言辭那類，所以才驚訝的。”

可不是嗎？艾塔洛斯不笑的時候，那張臉嚴(yán)肅無比，更別提他現(xiàn)在獸化特征還沒有完全褪去，尤其被那雙金色的羊眼盯著，那股冷肅的氣質(zhì)越發(fā)明顯，除了寧茉和申君恒這個特例外，就少有人能夠直視艾塔洛斯的眼，而不是對上眼當(dāng)下就立刻轉(zhuǎn)開目光的。

聞言，艾塔洛斯就放心了：“你沒有不喜歡就好。”

這回答讓寧茉不由得多想。

艾塔洛斯話里話外，都將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在所有人看了她是怎么對待的約瑟后，只有艾塔洛斯迎著那樣恐懼的目光，平靜且一如既往地走到她面前。

要說他理解她這么做的原因嗎？好像也不至于。

寧茉與他的交流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所以對于自己為什么討厭約瑟的原因，她也從來沒告訴過艾塔洛斯。

在不知前因后果的情況下，卻依然堅定站在自己身邊，目的是什么，寧茉幾乎只是浮現(xiàn)出這疑問的當(dāng)下，答案就立刻浮現(xiàn)。

──命定印記。

這么一想，寧茉就釋懷了。

是了。

為了維持清醒，為了讓精神力不再失控，暫時性的命定印記效果僅能維持七天左右。

而算算，艾塔洛斯也僅剩三天的時間。

為了持續(xù)性的命定印記，艾塔洛斯不論對寧茉是什么看法，他都會站在寧茉身邊，因為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想到這里，寧茉內(nèi)心的波瀾稍微平靜。

是了，他們彼此都是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的。

走在寧茉身邊的艾塔洛斯敏銳感覺到寧茉情緒的變化，可寧茉僅是神色淡淡走在他身側(cè)，并未多言，也沒有再抬首笑看著他。

艾塔洛斯有些失落。

他更喜歡剛才寧茉用驚喜的眼神看他的樣子。

那眼神就像乘載著星光，看他的時候亮閃閃的，而且眼里只倒映著他的身影，沒有別的其他人。

但現(xiàn)在，星光黯淡，寧茉的眼里誰的身影也沒有映出。

就連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艾塔洛斯也察覺到寧茉似乎有想抽走的意思。

他心中一緊，連忙將原先放松的手用力，攥住寧茉的手，緊緊牽著。

寧茉沒料到艾塔洛斯會做出這樣的反應(yīng)，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艾塔洛斯？”

艾塔洛斯抿了下唇，明明聽出寧茉那是催促著他放手的語氣與眼神，但他裝傻充愣，假裝并沒理會寧茉的意思，依舊緊牽著她。

他半垂著眼，露出有些委屈的模樣：“我想繼續(xù)牽著……不可以嗎？”

“倒沒有。”

寧茉自己都沒想過會得到這樣直白的答案。

就是感覺艾塔洛斯隨著跟她相處的時間越長，越會對她表露自己想法，而且是越來越不加以掩飾的那種。

弄得寧茉都在想，那是艾塔洛斯本意，或者……只是受命定印記影響，造成的結(jié)果而已？

想著想著，申君恒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他走路走得飛快，一身白大褂下擺都微微揚起，只寧茉發(fā)現(xiàn)他那張總是笑意盈盈的臉上，這會兒卻寫滿了凝重。

這是怎么了？

只聽申君恒對寧茉說道：“云瀾跑了。”

“跑了？”為什么要跑？

寧茉想不明白，申君恒左右看了看，指了一旁空著的教室：“有空的話，進去談?wù)劊俊?

云瀾逃跑這件事可大可小，但要說影響最大的人，或許是寧茉。

因為之前云瀾針對寧茉，那他逃了之后會不會打算繼續(xù)對付寧茉，那誰都說不準(zhǔn)。

因此他一跑，寧茉的安危就需要重視起來。

“萬幸，在他離開前一晚，我已經(jīng)去抽了三管的血，得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的精神力之所以只有1的數(shù)值，是他以藥物控制的。”

前一秒寧茉還在心中贊嘆申君恒不愧是研究狂魔，手腳真快，乍聽見精神力還能以藥物控制后，寧茉反而不解：“他刻意壓制？為什么？”

精神力數(shù)值不是越高越好嗎？

“為了可以自由轉(zhuǎn)換獸化人型態(tài)？”艾塔洛斯猜測。

人類之所以會獸化是，因為精神力數(shù)值失控，而數(shù)值越高的精神力越難控制，如果降為個位數(shù)，那操作空間就大了許多，只是正常人一般不會這么做。

“是的，就我所知，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在嘗試過用藥控制的例子后，成功活了下來，并且以獸化型態(tài)的蛇身破壞過許多城市。”

獸化人和一般人類的身體數(shù)值不同，一般人類想與之抗衡，沒有操控機甲只想用肉身抵抗，那根本是無稽之談。

寧茉聽出申君恒的意思，追問：“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聽起來就像云瀾，又好像不是云瀾。

申君恒推了推眼鏡，反問寧茉：“寧茉小姐可曾聽聞過一群名為《暴風(fēng)》的星盜？暴風(fēng)星盜的統(tǒng)領(lǐng)云嵐，我懷疑，他就是潛入我們學(xué)校的那個云瀾。”

寧茉不單聽過，她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因為在原書劇情中，被約瑟操控的原身就是和暴風(fēng)星盜里應(yīng)外合，最后事跡敗露才被扔去的垃圾星！

申君恒輕嘆了下：“早知道對方是暴風(fēng)星盜的大人物，就該多派點人手嚴(yán)加看管，誰知道他竟然混進學(xué)院里來了。”

對方行事狠辣，破壞過許多帝國的計劃，是帝國的首要之?dāng)场?

這件事申君恒已經(jīng)上報，學(xué)校和警方、軍方都沒有閑著，從皇家學(xué)院的監(jiān)控想找出云嵐下落，

但，那可是星盜統(tǒng)領(lǐng)，哪里是那么好找到的？

寧茉忽然問了個問題：“如果種下暫時性的命定印記，我能透過印記位置，找到對方嗎？”

“能是能，但是……”

申君恒看了一眼站在寧茉身后的艾塔洛斯。

艾塔洛斯不就在她身邊呢，怎么突然就……

等等！

申君恒眼睛睜大，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你……難道說……”

寧茉點頭，說出真相：“我在云嵐身上，也種了暫時性的命定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