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朝云嚇得酒都醒了，用一種像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林默。

不會是剛才下手太狠，真把這小子搞傻了吧？

他在說什么胡話呢？

我都說地球要完蛋了，人類要滅絕了。

他讓我別管？

“你是認真的嗎？”

仿佛緩緩在頭上打了個問號。

這不是朝云有問題，而是她覺得林默好像有什么大病。

“我說了，這可是關乎到所有人類生死存亡的問題哦！地球就要去球了個屁的哦！”

朝云認真道。

“我沒聾。”

林默吧嗒一口煙，又吸溜一口酒。

看著籠罩在煙霧里的洛都繁華夜景，聲音清冷道。

“你要是解決不了，那別管就是了，事情再大，做不過來就是做不過來。”

“反正事情辦砸了有上司背鍋，天塌了有高個子的頂著，我們安安心心做好自己就行了。”

嚯？

原來你小子還真是這么想啊！

那幸虧這地球沒有交到你手里，不然早就去球了！

不過朝云也發現，聽到林默這么一說，她反而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是啊，想那么多干什么？

辦不到的事情就是辦不到，非要強迫自己干什么？

成長是一個漸漸認識自己的過程，而恰好人又是一種適應性能力極強的生物。

小學時候的愿望是成為科學家、宇航員。

中學夢想考上重點大學。

等到大學畢業了，只想著能找到一個雙休的工作，老板能稍微擬人一點就好。

夢想是靈活的，身段是柔軟的。

朝云竟然莫名覺得林默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

當然，如果她不是上清宮的宗主那就更好了。

朝云徹底躺在林默身上，歪著腦袋，醉眼朦朧地抬著頭，看著黑壓壓的天空烏云密布。

“那萬一，這天……真的塌了該怎么辦？

“那是我們該關心的事情嗎？”

林默抽了口煙，沒好氣道：“天塌了關你月薪五千什么事？”

“哈哈哈！”

朝云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花枝亂顫的，吊帶都托不住的豐滿猶如波浪般抖動。

看到這一幕，林默才發現。

原來現實里還真有這般狐媚的女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面、桌子上已經堆滿了喝剩下的啤酒瓶，就連街上也漸漸變得冷清。

“不錯的小伙子，我很中意你，嗝！”

朝云終于放過了林默，滿意地打了個酒嗝，言笑晏晏地望著林默。

淡紫色的眼眸瞇微，像是鉤子一樣，幾乎要把人的魂給勾走。

她拍著胸脯，格外豪氣道。

“咱叫朝云，就是朝辭白帝彩云間的那個萬重山，以后如果遇到麻煩了，隨時可以來上清宮找咱！”

嗯嗯。

別說是什么朝云，什么萬重山了，你說你是魔法少女玄色我都相信。

送別了朝云，又買完了單。

林默回到酒店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但奇怪的是，以往喝醉了之后，他總是會感到煩躁，很少會像今天這樣睡得那么輕松，就好像是被人下藥了一樣。

而在上清宮附近的高樓里，一位少女香汗淋漓地操控著繪卷，將黑霧悄然播散到上清宮周邊。

等了好久，看她終于忙完了。

旁邊一個精瘦的男子面色不善道。

“有必要做這些事情嗎？我找個機會直接把她們都干掉不就好了？”

“你以為我愿意嗎？”

少女不滿道：“這可是天滿宮的秘藏，蘊含了真正的神力，用一次就少一分。”

“如果不是宮司大人一定要我使用，我才不愿意配合你呢。”

“你記住了，明天千萬不要戀戰，一切要以宮司大人的任務為先。”

“……”

聞言，那精瘦男子面露兇光，當即伸手抓向女子的咽喉，將她硬生生提了起來。

“給我放尊重點，我可從來沒有要求過你們協助。”

“唔！”

可憐的少女面色鐵青，拼命掙扎著，小腳亂踹，用力抓著男子的手臂，在上面留下一道道血痕。

然而那精瘦男子卻沒有絲毫反應，只是面色逐漸變得殘忍，眼神中甚至浮現幾分狂熱與欣喜，仿佛是在欣賞自己的杰作。

“對，就是這個眼神，再強烈一點，再絕望一點，給我用力掙扎起來！”

“唔！”

但可惜，人類的身體終究是有極限的。

在努力掙扎了幾下后，少女便再也沒有了動靜，整個人徹底癱軟了下來，已然是沒氣了。

但男子的眼神卻更加銳利起來，仿佛是吸飽了精氣一樣。

“真是無趣的獵物。”

像是丟垃圾那樣，精瘦男子隨手把少女丟到一旁，轉身看向夜空下的上清宮。

“還是她們比較有挑戰性，只希望最好真的像傳說中那么強大，不要讓我太失望了。”

……

“喂，林黑狗！別睡了！”

“喂，快起來！”

“再不起來的話，我就扒你褲子咯！”

臥槽？

這是什么品種的變態？

林默心里一驚，猛地坐起身，結果卻覺得額頭一疼。

“哎呦！林黑狗你瘋了！”

什么人？

林默揉著生疼的腦門，茫然地睜開眼，卻看到一位穿著莞草市實驗中學校服的少女，就坐在自己床尾。

似乎是剛才撞到了腦門，她可愛的小臉縮成了一團，可憐兮兮地捂著腦袋，眼角似乎還擠出了兩滴眼淚。

腦袋后的小馬尾一擺一擺的，看起來就像是垂著尾巴的小狗一樣可愛。

“……”

林默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問題。

我是誰？

她又是誰？

為什么我會被小蘿莉壓在床上？

“哎？林黑狗？你在干什么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默沒有及時安慰，少女裝哭不成，反而氣急敗壞地撲了上來。

四目相對，林默這才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巴掌大的包子小臉上，英氣的秀眉，銳利的眼角，水汪汪的黝黑大眼睛，筆挺的俏鼻。

不算特別好看，但卻莫名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一個名字瞬間浮現在腦海，涌到喉嚨。

林默想要喊出來，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突然又忘記了。

奇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像是發現林默臉上寫了字一樣，少女瞪大著眼睛，從上到下，從眉毛到嘴巴，一寸寸掃視起來。

“你怎么會來這里的？”

少女嘟囔了一聲：“不應該啊，我記得我手法還挺到位的，你現在還不該來這里的。”

不是，什么手法？

林默懵了。

畢竟這么年輕的一個小姑娘，居然說出這種虎狼之詞，還是讓他一個中登有些尷尬的。

等等，中登？

在意識到這點后，林默注意到對方的臉色忽然一變，緊鎖的眉頭也漸漸松開。

“哦！原來是這樣呀！”

少女的眼里蹦出強烈的驚喜，掐著林默的老臉笑瞇瞇道：“看來我還得感謝她們，是不是怕我無聊，專門把你送來給我看一眼？”

“誰？她們是誰？”

林默下意識問出口，結果卻被纖細的小手堵住了嘴。

“噓，千萬別說話，她們會聽到的。”

少女瞇微著眼睛，露出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神秘笑容，水靈靈的眸子里似乎釀著無盡的溫柔與思念。

“等到合適的時機，我們會再見面的。”

“什么鬼？”

“或許是所有星辰都熄滅，宇宙迎來毀滅的時候？”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