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蔻被沾著水珠的硬實小臂從背后帶了一下，乖乖順著顧正則的力道躺下去，“嗯？”

顧正則這才發現她手里空空的，并沒有玩手機，剛才只是在發呆，臉上有點迷糊。

他想起她剛才在隔壁等了一陣，“剛才睡著了？”

顧蔻立刻條件反射地回答：“沒有?！?

看她那副勤快的打工態度，好像工作時間睡覺會扣錢一樣，顧正則又有點想笑。

顧蔻睜大眼睛看著顧正則。從這個角度看是反著的，他幾縷頭發微濕地搭在眉上，如果認不出是嚇人的顧正則，應該是個非?？∶佬愿械哪腥?。

她想要把自己身上浴袍的腰帶解開，卻被顧正則捉住手腕，“別脫?！?

顧蔻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樣，聽話地把手松開。顧正則把手放在她腰間，隔著浴袍也能感受到他手掌滾燙，烙得她坐立不安。

實在是隔了太久，這種感覺陌生極了，她渾身發僵。

相形之下，顧正則要自如得多，就像在慢條斯理享用法餐前菜，他居高臨下地握住她的腰，也許是因為他俯身靠近，身下的顧蔻微微合上眼睛，睫毛卻在細密地顫抖著。

顧蔻不敢睜眼，卻也感受到了撲在自己面頰上的吐息，顧正則大概是在笑話她。

她這兩年其實漸通人事，慢慢地也知道，自己越是這樣如臨大敵，越是讓顧正則起了興致，但實在改不掉緊張的毛病，只好細聲細氣地開口，希望他等會稍微溫柔一點，“我……”

有兩指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顧正則說話的聲音沾染欲望，有點沙啞，“叫人?！?

她睜開眼睛，怯怯望向上方的男人，試探著開口：“顧先生。”

顧正則“嗯”了一聲，手離開她的腰，抬起她的下巴讓她仰起頭，溫熱的嘴唇就印在了她的嘴唇上。

咬住唇瓣，不輕不重地碾磨舐弄，顧蔻順從地閉上眼睛，任由他攻城。

她連呼吸都困難了，迷迷糊糊地發出小貓一樣的聲音，聽見顧正則問：“明天有工作？”

她臉色潮紅著喘氣，聲音發虛，“嗯……明早要拍戲。顧先生……我喘不過氣了。”

顧正則在這時當然不會理她的要求，只漫不經心答應一聲，并不打算聽進耳朵里去，反而伸出一只手掐著她的下頜，顧蔻“唔”的一聲，被他封住了聲音。

顧正則平時抽煙抽得很兇，酒也喝得不少，所以越是這樣肌膚相親，越是覺得他身上滿是煙酒氣息，比平時的強勢還要強勢，簡直是霸道。

顧蔻被弄得頭昏腦漲，氣息不勻，不知不覺中，浴袍帶子早就松了。顧正則親吻的動作一頓，顧蔻自己也發現了，本來就因為缺氧發紅的臉頰干脆“轟”的一下紅得徹底，雖然理智知道已經沒有什么好害羞的，手卻先一步去擋，被顧正則一把按住手臂。

四目相對，安靜了半晌，顧蔻突然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磕磕巴巴地說：“顧先生！”

他挑了挑眉毛，示意她說下去。

顧蔻硬著頭皮，“等、等一下，我渴了。”

顧正則懶洋洋抬了抬手臂，顧蔻立刻跳下床去，光著腳跑到外間，在酒柜里隨便選了一瓶洋酒，隨便打開就往嗓子里灌，連顧正則喊了一聲“別動”都沒理會。這么久沒見顧正則，此情此景實在令人緊張，她希望喝一點酒能夠緩解。

顧正則快步走過來，一把奪走酒瓶，放平一看，她竟然咕咚咚一口氣灌了半瓶。

顧正則好像很生氣，指著酒瓶上的意大利文問：“你不要命了？”

可能真是酒壯慫人膽，顧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跟顧正則頂嘴：“怎么了，你買不起？”

話一出口，顧蔻就覺得不好，果然顧正則惡狠狠低頭瞪著她，不過大概覺得跟她這種蠢貨沒什么好吵的，皺著眉頭去打電話，叫人送醒酒藥來。

那瓶酒的度數很是不低，字體寫得很小，顧蔻沒看見，喝了不少，她酒量平平，顧正則知道今晚她要有罪受了。

果然，等他走回臥室，顧蔻已經暈暈乎乎的，在床邊走來走去，低頭踩自己的影子玩。他把她一推，她就倒在床上，乖乖叫了一聲“顧先生”，也不用他教，抬起手臂環住他的脖頸，眼底帶笑，像是心情很好。

他把顧蔻按住，仔細看她的臉。

顧蔻臉上看不出什么醉酒的跡象，只是直勾勾地注視著他的眼睛，過了一會，見他沒有動作，她突然認真地說：“顧先生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走了。”

顧蔻那雙小鹿一樣的眼睛總是蒙著一層水光，哪怕是說這種賭氣的話，也還是柔柔軟軟的，天生不大會兇人，其實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

顧蔻面對他的大多數時候總是微笑的，那種神情他在下屬臉上看到過很多次，是一種謹慎的笑，他們希望他高興，是因為不想得罪他。

她很少露出這種樣子。

他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很不想看到她的眼睛。他松開她，打算就這么算了。

沒想到顧蔻不知怎么了，竟然摟著他的脖子不肯放手，他一起身，她就被帶著起來，半掛在他身上，身體一晃，手就摟得更緊，嘴里嘟囔著：“顧先生，我怎么要掉下去了……？”

那聲音沙啞出幾分魅惑，但是又冒著傻氣，像個嬌憨的小女孩。

顧正則知道她是醉得頭暈，也沒好態度，“活該?！?

顧蔻見他不高興了，軟綿綿地一笑，酒精上頭，她簡直得意忘形，完全忘了自己在跟誰說話，頤指氣使道：“你不要生氣?！?

哄人她是會的，基本都用來哄她那個弟弟，但這種威逼利誘的哄法用在顧正則身上還是第一次，配合上她比顧正則矮一大截的身高，有點滑稽。

顧正則竟然說：“好?！?

顧蔻隱約覺得他大概是等她醒了再收拾她的意思，但是已經無法思考，自顧自胡言亂語下去，到了后面，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亂說些什么，只恍惚看到顧正則在笑，還俯下身來親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