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做暴君還是做亡國之君
- 大明:從景泰開始中興
- 瘋瘋瘋不覺
- 2133字
- 2025-06-09 23:28:48
“陛下此舉倒是頗為符合臣的胃口!”金濂站在朱祁鈺身后,看著錦衣衛押解著一批批人犯到碼頭邊砍頭,直至碼頭附近幾丈的河水都變紅了,錦衣衛的動作還未停止,感嘆道。
“不這樣通州的糧草還有其他方法運到京城嗎?”朱祁鈺看著碼頭上橫七豎八的尸體,思來想去,這樣都算便宜他們了。
若不是時間緊急,朱祁鈺都想驗證一番古代凌遲之刑,看看犯人是否真能挺過三千六百刀才死。
無論何時,慈父那一套都是行之有效的,若是那位能像慈父一般狠下心來,手掌不同女人一般柔軟,那個世界會不會變得更好呢……
“陛下,臣覺得這樣也好,省得陛下與于尚書為此事來回奔波。”
朱祁鈺回頭看了看金濂,金濂也是眼神回應,二人對視一笑,君臣二人之間的隔閡在此刻正式解開。
之前金濂在文華殿內不主動提出南京武備庫與通州糧草一事,朱祁鈺對他這個三不沾還有些厭煩。
但在了解了金濂的履歷與今日贊同砍掉這些蛀蟲后,他放下了對金濂的偏見。
這金濂確實是個干臣,是個可以放心任用之人。
金濂是永樂十六年的進士,歷任湖廣,江浙等地的監察御史,以清廉著稱,素有賢名。
之后被調往寧夏參贊軍事,在此期間他興修水利,緝拿盜匪,開辦官學,自己也因之前緝拿盜匪不利入獄一事,研讀兵書,苦練騎馬射箭等武藝,文武雙修。
在寧夏等地御邊十年,保境安民,流寇馬匪聞其膽懾,瓦剌更是見風而逃。
之后被召入京任刑部尚書,執法公正嚴明但不濫刑。
無論是勛貴外戚還是二品大員,他執法都是一視同仁,這種行事風格自然得罪了很多人,安鄉伯一案案發后,被言官彈劾入獄。
福建鄧茂七和浙江葉宗留二者同時發動起義后,金濂被緊急啟用,以僉都御史官職參贊福建軍務,鎮壓鄧茂七部的起義。
鄧茂七在陳山寨起義后,連下福建二十余州縣,控制了大半個福建,傭兵十余萬,號鏟平王,要鏟除天下一切不平之事。
金濂到任福建后,采取羸師誘敵、伏兵突襲等策略,配合其他各部明軍斬殺鄧茂七,后金濂又親自帶隊擒獲鄧茂七的侄子鄧伯孫。
對起義軍進行分化,拉攏,招撫,不滿一年的時間便平定福建境內的起義軍。
金濂在外派參贊軍務期間,父母先后逝世,兩次上疏請求回鄉為父母守孝,均被朱祁鎮奪情。
朱祁鎮都能看出其能力,朱祁鈺自然不可能看不出來。
不得不說,金濂是一個各朝代都為數不多,文可安邦,武能定國的全才,軍事、律法、賬目都是手到擒來,且一心為民的干練之臣。
“啟奏陛下,臣認為新朝初立,這通州運糧一事,不宜造過多殺孽,臣請陛下三思!”
內閣首輔陳循這個老好人,見盧忠指揮錦衣衛來來回回,已經砍了一百多人,害怕有人污蔑朱祁鈺為暴君,于是開口勸諫。
一些不知所以的大臣也是齊聲勸諫:“新朝初立,不宜造過多殺孽,請陛下三思。”
朱祁鈺看著跪地的這些人并未表態,陳循開口確實是為自己著想,這點他知道,其他開口之人可就不知是否各懷異心了。
王文和石亨二人見狀,暗道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竟然不謀而合,異口同聲地朝著帶頭勸諫的兩人說道:
“張軏(徐彬)若是通州糧草不能順利運到京城,到時候造的殺孽更多,你們能承擔嗎?”
陳循貴為內閣首輔,他二人自然是不敢言語駁斥的,但之后帶頭的二人他們可不怕,張軏,已經在土木堡戰死殉國的英國公張輔之弟,徐彬翰林院學士,二人皆是蛇鼠兩端,投機取巧之輩。
王文倒是收斂一些說完一句后便未再發言,石亨反倒變本加厲繼續嘲諷道:
“陛下此舉怕是斷了某些人的財路,什么狗屁殺孽,我看你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勸諫眾臣被石亨駁斥得面紅耳赤,一時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駁石亨的話,反駁就是說朱祁鈺做得不對了。
一旁負責砍頭的錦衣衛刀都換了好幾把了,誰敢在此時去捋虎須,是想去試試錦衣衛的砍頭技術是否已經練到能夠一刀斷頭嗎?
石亨的話讓朱祁鈺哭笑不得,說他是武官吧,這話語之中暗含的玄機,像一個在官場沉浮多年的文官才能說出來的。
說他是個文官,這話語中卻又有狗屁這等武官才會用的市井污穢之詞。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以后推行各種改革政策,肯定是困難重重,有石亨這種逮著機會就想咬死你的走狗餓狼助力,自己在朝堂上的壓力會小得多。
“啟奏陛下,以后這種事,臣懇請陛下能和臣等從長計議一番,須知史官之筆如刀劍啊!”
見局勢再往下發展就要糜爛了,王直作為吏部天官,名義上的百官之首,不得不出來和稀泥。
一道嚴苛政令,只要是利國利民的,就算是再嚴苛他也不會反對,但也要給諸位大臣一些反應和準備的時間,他的話就是希望朱祁鈺以后施行政令時,能先告知他們一聲。
畢竟此次不像前兩次一般,第一次是成敬清掃內廷,那是皇帝自己的家事,他們做臣子的管不著。
第二次石亨斬大同府內勾結瓦剌之人,那些人的罪證也是公之于眾,經過刑部和大理寺審核和記錄在冊的。
這次卻是什么都沒說,這批人拉到碼頭上就砍了,不明所以之人可能會說朱祁鈺嗜殺,是個暴君。
朱祁鈺并未為此話上心,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王尚書,惡疾還需下猛藥,瓦剌人會給我們從長計議的時間嗎?通州糧草不能及時運到京城,史官又會如何記錄呢?”
“亡國之君?奸佞之臣?”
魯迅先生的拆頂開窗論,用在此時最好不過,做輔助暴君力挽狂瀾而名垂青史的忠臣,還是做因勸諫君主愛惜名聲而亡國的奸佞?朱祁鈺相信王直會自己斟酌后,做出最好的選擇。
朱祁鈺不在乎什么暴不暴君之名,始皇帝也是暴君,可他的功績沒有人可以用暴君之名抹殺。
當然,朱祁鈺也十分確信自己是中興之主,不會是亡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