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山莊廳堂內,燈火通明,燭光搖曳映照著修竹與水榭,氣氛卻暗藏波瀾。眾人剛落座未久,柳明風緩緩起身。他束發佩玉,身姿挺拔如松,面如冠玉,風度翩翩,唇角掛著得體的笑意,卻掩不住眼底的銳利。他目光在沈墨身上稍作停留,眼神中多了一絲不加掩飾的試探與戲謔,仿佛在打量一個有趣的對手。
“蘇小姐,”他拱手,語聲清朗如泉,“今夜群英薈萃,不若在下獻丑一題,助興如何?”說到“群英薈萃”四字時,他特意加重語氣,眼角輕挑,意味深長地瞟向沈墨。
沈墨歪著嘴角,抬眼回視,壓低嗓音嘀咕:“群英薈萃……還蘿卜開會呢。”旁邊的個小李子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折扇掩嘴,肩膀抖得像篩子。
蘇流照端坐主位,青衣素袖,描銀折扇輕搖,神情淡然如水,唇角卻藏著一抹玩味。她點了點頭,語氣平靜:“柳公子請講。”
柳明風手負在后,緩步而出,朗聲道:“世亂將起,天下未安,廟堂與江湖皆有豪杰,人皆高言‘為民請命’。敢問諸君:若處其間,是愿歸隱山林、自守清凈?還是投身廟堂、救國安民?”
廳堂瞬間安靜下來,空氣仿佛凝固。這題看似清談玄思,實則暗藏殺機。答“歸隱”,便被疑不忠不義;答“入仕”,則有“你也配?”的譏諷;模棱兩可,更會被視為逃避。眾人都心知肚明,這是一道“送命題”。幾乎是下意識地,所有目光齊刷刷投向沈墨。
沈墨慢悠悠站起,捧起茶盞,喝了一口,語氣懶散中透著幾分戲謔:“柳公子這一題,文采倒是挺足,但骨子里……其實就是在問——你沈墨配不配救國救民。”他話鋒一轉,語氣驟然沉下:“我反問一句。若你見一座破廟著火,是沖進去救人,還是躲墻角吟詩?”
此言一出,廳中眾人露出古怪之色,有人憋笑,有人皺眉。柳明風臉色微變,剛欲開口,沈墨卻擺手打斷,接道:“‘歸隱’?聽起來清高,實則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真到了亂世,你哪還有山林可歸?你隱得了身,隱得了兵?隱得了百姓的哭聲?”他抬手折扇輕敲掌心,嘴角一撇,懶洋洋道:“我一個縣尉,昨天剛收拾一個咒師攤,今天就被叫來談大道理——這是文人殺人不見血啊。”
幾位官吏憋笑憋到臉紅,耳根通紅,連蘇流照都輕輕遮面,難得失態地低笑一聲,折扇半掩著那抹笑意。沈墨聲音依舊云淡風輕:“我沈墨不是什么俠士、仁人,只是個被上司壓著跑腿、被百姓找茬的小吏罷了。但我知道,有人得做事。哪怕就是把那群訛老百姓錢的狗攤販攆走一回,也算我沒白活這一天。”
他眸光如炬,淡淡道:“這不叫廟堂之高,這叫——打工。打工不寒磣,寒磣的是,吟著詩眼睜睜看人受苦,還自以為心懷天下。”說完,他悠然坐下,端起茶盞又抿了一口。
堂中死寂三息,隨即哄堂大笑爆發出!
“打得好一嘴仗!”一位胖商賈猛拍桌子,笑得滿臉紅光。
“這是……打工皇帝啊哈哈!”一位年輕士子直接笑噴,把茶水灑了一桌。
柳明風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似想辯解,卻沉默片刻,拱手道:“沈大人之言,柳某……受教。”語氣雖平穩,卻難掩幾分尷尬。
沈墨擺手,笑道:“別受教了,我這就是嘴皮子功夫。今日這一問一答,頂多算是茶余談資,賭約一事,柳公子可別放在心上。”他頓了頓,目光一閃,戲謔道:“不過柳公子既然欽佩,不如把你那‘首席’的位置,借我坐會兒?”
柳明風一噎,旋即哈哈一笑,拱手道:“沈先生一坐,此席才當其位!”他雖輸了面子,卻巧妙借坡下驢,化解尷尬。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這一場交鋒,柳明風看似得了面子,實則被沈墨壓了一頭,輸得心服口服。
蘇流照斂扇而立,眸光微微波動,低聲喃喃:“真正的歸隱,是有退路才叫隱。”她唇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目光落在沈墨身上,“這人……真有趣。”
就在此時,系統提示在沈墨腦中響起:
【系統提示:話題熱度+2,聲望+24】
【當前總聲望:103】
【新功能解鎖:『錦旗墻』】
虛擬面板彈出一面金光閃閃的錦旗墻,上面赫然掛著兩面錦旗:
?【青天再世】
?【打工皇帝】
沈墨眼角一抽,內心吐槽:“……系統,我是來當官的,不是來掛獎狀的。”
【系統提示:錦旗墻將作為聲望記錄與影響力展示,每達成特定稱號,將開啟支線事件與獎勵抽獎】
“哦?有抽獎?”沈墨眼睛一亮,“這不就有點意思了。”
他剛坐到“首席”位置,目光不經意掃向主位上的蘇流照,卻移不開了。“嘖,離近了,果然不一般……”他暗自感嘆。
“大人!口水!”小李子湊到耳邊低聲提醒,賤兮兮地遞過帕子。
沈墨輕咳一聲,正襟危坐,強壓下那點“社畜審美失控”的尷尬。
蘇流照似毫無所覺,輕搖折扇,朗聲道:“今夜書會,共分三環。其一,賦題;其二,對策;其三,自由問答。”她抬眼掃視眾人,“第一環,題目為——《孤鶴與月》。請諸位賦文。”
沈墨一聽,嘴角抽了抽:“這題……不就是文青抒情小散文嗎?”
【系統提示:本環節影響聲望提升,建議認真應對】
他嘆了口氣,拿起筆,飛快寫下標題,嘴角卻露出一絲“社畜式嘲諷”笑意:“來吧,文人來文,我來‘打工賦’。”提筆如風,落墨如雨,片刻后,他擱筆而笑。
鐘聲響起,蘇流照收起賦文,逐一閱覽,最終停在沈墨一頁。她輕聲念出:
“鶴困寒林,朝九晚五;月照殘燈,加班無數。三餐寒飯,五更歸屋,朝升月落,不識君主。皓月如鉤,鉤我命數;孤鶴長鳴,哀我工傷。不負天地,不負工時,唯愿歸田舊夢。若有來生,不再入仕——寧做山間啼猿,不作廟堂畫鶴。”
全場再次陷入寂靜。
“此文……俗,卻新。”一名老儒搖頭嘆息。
“這不就是《打工魂之孤月版》?太慘了哈哈哈!”有人小聲憋笑。
蘇流照卻眸光微動,輕笑道:“寧做山間啼猿,不作廟堂畫鶴——此賦,第一。”她緩步走近沈墨,低聲道:“你寫這賦時,心中應有不少‘加班記憶’吧?”
沈墨一怔,心頭一震:“這女人……”
“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嗎?你這賦,字里行間……不像是出自這個朝代?!”她聲音極輕,卻如月下寒風,拂過心頭。
沈墨強擠笑容:“蘇小姐這是……讀賦讀到走火入魔了?”
蘇流照不答,只折扇一搖,轉身坐回主位,笑意若隱若現。
【系統提示:蘇流照好感度+3】
沈墨盯著她的背影,腦中系統面板還在嗡嗡跳字。他眨了眨眼,低聲自語:“她到底……知道多少?”內心卻暗笑:“穿越前輩?看來今晚的戲碼,還得加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