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路晨毫不遲疑的點點頭。

眾人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強壓下心中的驚詫，等著路晨接下來的話語。

“在我的世界，除了人類外，還有其他諸多種族形體，而我雖然和人類形體別無二致，但我其實是一名天使。”

“我出生的地方叫天使星云，科技很多年前就已經發展到星際殖民的程度了。”

“我就是在獨自漫游宇宙的時候，機緣巧合來到這里的。”

場間陷入良久的沉默，路晨環視一圈看了看。

“怎么，很難理解嗎？還是，被嚇到了？”

“當然沒被嚇到......”夏天來念叨著。

南極星跟著點頭：“我們也經歷過很多了。”

“就是，一下子沖擊性有點大。”碎星沉吟著。

山大撓了撓頭：“難怪路老大你每次跟我們一同出任務，總是獨自行動，合著您沒有激活潛能，無法進入歸元狀態？”

“嗷嗚！天使！！！難怪路老大你有翅膀！”夏豆小臉上沒有絲毫擔憂，反而是滿滿的興奮。

路晨看著眾人，該說不愧是覺醒者嘛，幾乎所有人很快就接受了這一事實。

“路老大，能問問您，來......我們這個世界多久了？”

夏天來說‘我們這個世界’的時候，語氣極為別扭，想來六七十歲了，還聽到這種事，也是怪難為他的。

“一百來年吧。”

“那路老大您大概活了多少年？”

“沒怎么算過，反正幾千年了。”

場間又一次沉默了。

好一會后，碎星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她看向白月魁：“老板，這是真的嗎？不對，這是有可能的嗎？”

“當然是真的。”白月魁表情平靜：“雖然在科學上，從未證明過宇宙間有其他文明的存在，可早在災難發生前，相關理論就一直屢見不鮮。”

白月魁沒解釋路晨甚至可能不是來自她們這個宇宙，這說起來就更復雜了，沒必要講那么多。

“而且......”

“天使就在你們眼前，不是嗎？”

又給了眾人一段時間整理思緒，白月魁緊接著道。

“好了，該告訴你們的，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接下來，我要幫路晨，一位外星文明的天使，嘗試激活源質潛能，能夠接受的，就留在這里，不能接受的，便回去休息吧。”

“不用心里有什么壓力，這不是什么非完成不可的任務，也不是為了龍骨村的未來。”

“選擇權在你們。”

平靜的說完，白月魁停頓了下：“我和路晨先去外面，半個小時后回來。”

言罷，白月魁和路晨便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去村子外面吧？”走出潛能激活館，路晨建議道。

“好。”

笑著朝著白月魁伸出手，兩人掌心相觸，路晨又攬住了白月魁纖細的腰肢，隨著背后羽翼張開，兩人頓時騰空而起。

飛躍過髓晶開采站和補給站，從龍骨山山腰處的主出入口飛出，而后沖天而去。

靠在路晨的懷中俯瞰著山間的密林，白月魁心思繁雜。

“你怎么看我這個文明的未來？”呼嘯的冷風吹的兩人衣袍鼓動，白月魁隨口問道。

“你們文明的未來嘛......”路晨想了想：“看不清的前路上，有著希望的光芒吧。”

很快兩人便抵達了山巔，踩在山巔常年難以融化的積雪上，白月魁低頭看著雪地上的腳印。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有奪回地表生存權的希望？”

“當然，任何時候都有希望。”路晨拉著白月魁的手：“在我看來，災難都是一樣的，只是形式上的不同罷了，即便你們文明沒有瑪娜生態，未來也會因為別的科技成果，爆發災難。”

“就像當初我給老師做的換腦手術一樣？”

“對，差不多。”路晨點點頭：“任何科技的進步都伴隨著相應的風險，關鍵的是，在科技反噬之前，人類究竟能把科技的極限推到多遠。”

“就拿瑪娜生態的這場災難來說，如果百年前人類已經掌握了激活源質潛能的辦法，未嘗不能抵御住瑪娜生態的全球蔓延。”

“是這個道理。”白月魁微微頷首。

“別的災難也一樣，在科技足夠的情況下，最差的結果，不就是星際航行，再換一顆適合宜居的星球嗎，就像已經逃走的那些人類一樣。”

災變前，靈籠世界已經掌握了一些星際航行的手段，但遠遠不夠承載整個文明的星際航行。

災難爆發后，只有一批人移民星際，這批人也多是掌握社會資源的上層人士。

路晨繼續說著：“不過，如果不是沒有辦法，誰又愿意離開原本的星球呢，關鍵還是心存希望，越是難以抗衡的災難，人類越是能爆發出無窮的潛力。”

“源質潛能？”

“這只是潛力的表現罷了。”

路晨抬起頭，眺望夜空下遍布斷垣與肉土的曠野。

“總有人一直幸存，這是因為他們并不畏懼那些大部分人感到恐懼的東西，就是這么簡單的道理。”

“就這一點。”

“他們雖為人類，但足以，比肩神明！”

路晨回過頭，看著近戰咫尺的白月魁，面上浮現出微笑。

“就像你一樣。”

白月魁愣了下，眼眸卻慢慢黯淡了下去。

良久后，她有些失落的低聲。

“我哪是什么神明......”

“如果不是我心里埋怨父親，硬要拉著哥哥離家出走，父親就不會......”

“如果不是我當初硬要給老師做換腦手術，老師他就不會......”

路晨慢慢上前，將她擁在懷里，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不要埋怨謾罵以前的自己，她當時一個人站在什么都不見的迷霧里也很迷茫......”

兩人都沉默下來，安靜的在夜空下相擁著。

約莫過去半個小時，白月魁又恢復成了白老板。

“走吧，該回去了。”

“嗯。”

將白月魁攬在懷里，兩人再度飛回龍骨村。

重新回到潛能激活館，路晨掃視了一眼，一個人影未少。

幾位龍骨村的掌衡，笑著看過來。

“我現在還記得小時候在全科學堂的時候路老大帶我們出門外勤！”

“是嘞，要沒有路老大，哪還有我們現在。”

“白老板，路老大，準備就緒了，隨時可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