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門被推開，入目是一群男男女女，一個挨一個的圍坐在一張占地不俗的圓桌旁，七嘴八舌的說些什么，桌面最外層擺放著不怎么新鮮的瓜果，剩余的空間則是一盆盆墨綠的灌木。
空氣中依然是一股濃郁的令人作嘔的氣息。
那些人聽到開門聲，紛紛停下交談看向門口。
他們的眼睛閃爍著動物一般的精光，齊刷刷的看過去，就像一群貪婪的肉食動物，那墨綠的瞳孔直勾勾的盯著你，讓你懷疑自己闖入了野獸境地，可偏偏他們的外貌又如精靈一般動人。
陸右面帶微笑，十分鎮定。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這些人，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明顯病變的地方，但似乎一切正常。
他的視線停留在那些灌木上，想必謎團的答案一定在里面。
但為什么是灌木，如果不是因為釋放的毒氣……灌木似乎并不會釋放毒氣，所以，特別之處也只有那些果實。
陸右想到這點，若有所思。
一邊的菇菇開口了，“叔叔阿姨們，這位是我們的客人。”
話落，那些眸子更加火熱了，紛紛起身朝陸右走去，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貪婪。
好吧，陸右覺得，目前他應該關心關心自己的處境。
以及搞清楚他們為什么對外來人這么“熱情”。
陸右看向菇菇，菇菇沒有看他，而是徑直走向房間深處，嘴里喊著什么，像是在找什么人。
他看向她走的方向盡頭，有一團黑影縮在那里。
“……”
“哎呀，快坐快坐。”
一位大叔熱切的握住他的手，扯著他來到桌子旁。
貌似，他們除了熱情過度了點，并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忽略掉眼神的話。
陸右還是坐下了，他聽他們絮絮叨叨的說些什么，大概是這個村子的歷史，講他們如何因為躲避戰亂而來此隱居，如何因為偏僻而無法與外界溝通缺少活力，又如何因為孤獨而極度渴望外人的到來，好把他們的信息傳到外界……
期間，有人給他倒了一杯茶，茶氣氤氳，陸右摩挲了一下茶壁，不知回憶到了什么，眼里劃過一絲異樣，又緩緩收回了手。
有人注意到了，問，“是不喜歡嗎？”
陸右，“嗯，不喜歡。”
那人有些疑惑，但也沒說什么，便給他倒了一杯水，陸右也沒有喝，總覺得一股怪味。
陸右原本以為自己的拒絕會惹怒他們，但并沒有，他們似乎并不在意，還是絮絮叨叨的和他說話，即使嘴里的話已經重復了幾遍。
就像是設定好的語音包，反反復復那幾套。
陸右不太記得這個村子他有沒有設計過，亦或者是系統給加進去的。
是的，有些時候，有些設計并不是來自他或李擁嵐，而是盜版【戒癮】系統在原方案上進行的修改和添加，使副本更加豐滿和多樣，所以有些時候他也拿不準會不會突增異變。
比如這個村子，大概就是系統添加的。
他耐心的聽著，偶爾點頭，但注意力早就集中到了那些灌木身上。
他狀似不經意的捏住了一片灌木葉，皮葉光滑卻并不飽滿，顏色暗綠發黑，內里有些鷰，生機不足的樣子。
散發著一股怪味，他伸手撥開層層灌葉，里面掛著幾串焉了吧唧的果實，沒有之前看到的那般鮮紅透亮，他原本想看的仔細一點，然而灌木突然被人連盆抱了起來。
陸右注意到，原本熙攘的空氣早已安靜了下來，靜到詭異。
他一頓，聽到那大叔陰冷的聲音，“客人不知道隨便動別人的東西很不禮貌嗎。”
莫名其妙的態度，其實一開始就想這樣對待他吧，何必再找借口。
陸右一點都不慌的樣子，“一盆植物而已，外面到處都是，干嘛要拿著當寶貝。”
他特意提到了外面，想看看他們什么反應。
不過也只是更興奮了一點，扯著嘴角，“你愿意幫我們從外面帶回灌木嗎？”
“？”
陸右皺眉，心想這算什么要求，他們自己不能……
等等，陸右想到了原因，也許他們出不去呢？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出去呢？
因為他們是靠這些灌木續命的，而又出不去，所以才如此渴望外人的到來，好讓他們替自己去外界尋找灌木。
這個解釋聽起來很合理。
陸右沉默一瞬，“可以，但我有什么好處？”
“好處？”
那大叔似乎是有一定地位，其余人紛紛退到他后面，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陸右。
他說，面容陰冷，“好處就是，讓你活到明天晚上的祭祀。”
說著他扯下一片灌木葉，丟進了茶水中，遞給陸右，“喝了。”
果然啊，還是因為他沒有喝茶才這樣暴露真面目的嗎。
藏得真好。
陸右沒接，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想知道一件事情，菇菇那小孩說你們生病了，我想知道是什么病。
看你們這架勢，我怕是將死之人了，反正都要死了，多知道一個秘密不多吧？”
綠眼大叔眼睛瞟了瞟，冷冷的笑了，“將死之人知道沒用。
把他給我綁了。”
說著，后面的人就要拿繩子把他捆住。
陸右亮出了刀。
他們頓了頓，也都齊齊亮出了早就藏好的鈍刀。
“……”
失算了。
他起身，退后一步，側頭看向那些灌木，想著是不是可以用它們威脅一下。
但他們似乎看穿了他，紛紛不屑的冷笑，毫不在意。
陸右挑了挑眉，分不清他們是裝的，還是真不在乎。
如果是后者，又為什么……
他們一寸寸逼近，陸右后背貼墻，退無可退。
這時一道半死不活的聲音穿透空氣，幽幽傳來，“叔叔阿姨們，這樣不太好吧。”
角落里，一個青年歪坐在那里，長發遮臉看不清面容，也許是在透過發縫看著一切，陰影遮蓋住全身，如果不出聲倒是真看不出那里有個人。
菇菇在他身邊，喊他哥哥。
原來這丫頭剛開始在找她哥。
這么特別的出場，想必又是什么重要角色。
青年的面部對著陸右的方向，明明看不見臉，但就是讓人覺得他在笑。
那些村民也都停止了動作，臉上不約而同劃過一抹不甘的屈服。
陸右也笑了，他知道自己為什么笑，不想笑卻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他的眼中劃過一抹既厭惡又慶幸的復雜神色，他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青年……
就是李擁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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