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喬看出來哥哥很信任眼前這個名叫唐煜的紅發少年。
她抽回已經重新變得光滑細嫩的手臂，把早上和蘇梓陌說過的那個夢以及醒來后手臂上出現的咬痕告訴了唐煜。
唐煜點點頭：“然后那些咬痕現在消失了。”
蘇雨喬不自覺地撫摸上自己的手臂：“大概下午三四點的時候，這些咬痕開始發紅發熱，然后突然爆發出劇烈的疼痛。我嘗試了冰敷，但是一點用都沒有，大概兩分鐘后這種疼痛突然消失了，連帶著咬痕也消失了。“
唐煜又恢復了他在工作時那種冷靜嚴肅的狀態，他的目光越過蘇雨喬看向坐在她身后的蘇梓陌。
“你覺得這兩件事情有關系？”
蘇梓陌“嗯”了一聲：“如果只是單純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手臂上的咬痕很難解釋。更何況像這種連你都從未見過的病例，一出現就是三例，還如此密集的分布在我們的生活周邊，我覺得這件事情很可疑。”
唐煜突然又換上了他那副一貫玩世不恭的的表情，以一種開玩笑的口吻發問：“小蘇蘇，小喬喬，你們相不相信喪尸和末世？”
蘇梓陌的臉上沒有什么情緒波動，他早就有了類似的猜測。
蘇雨喬那雙水亮的杏眼微微睜大幾分，隨后似乎也相信了這個解釋。
“那我手上的咬痕應該怎么解釋？”
唐煜略微沉思了一下，道：“以我目前的研究經歷來看，雖然也見過一些比較稀有的詭異病癥，但是沒有一例是像你這樣的，甚至沒有一例和你這種情況有共通性。”
他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緒，蘇梓陌在里面看到了驚訝與疑惑，甚至還有……一絲興奮。
唐煜拿出自己的手機操作了幾下，放在餐桌的旋轉圓盤上，轉到蘇梓陌面前穩穩當當地停下。
蘇梓陌拿起手機，頁面上是一條今天下午三點四十五分發布的新聞。
蘇梓陌回想了一下那個時間節點——那時候他在驅車前往唐煜家的路上。
新聞大大的標題出現在手機屏幕的頂部，那幾個黑色加粗的大字刺得蘇梓陌眼睛有些疼。
《夏大門口出現集體臥倒現象：是行為藝術還是聯合抗議？》
蘇梓陌往下翻，越看越覺得脊背發涼。
除去事件發生的具體時間和“活尸”啃咬蘇雨喬的情節，新聞報道的其他細節基本都與蘇雨喬昨天晚上那個夢對上了。
蘇雨喬從蘇梓陌手中要過手機，重新滑回新聞的頂部將這篇報道閱讀了一遍。
她略微僵硬地把因為盯著屏幕發呆而熄屏的手機還給唐煜，然后茫然地看著面前的紅發少年。
唐煜清了清嗓子：“我知道這有點難以相信，但是蘇雨喬昨天做的那個夢似乎展現出了一些預知的能力。”
……
蘇梓陌把唐煜送回了家，那個話癆的紅毛下車之后寬敞的凱迪拉克里面突然陷入了一種僵硬的沉默。
蘇梓陌本來話就不多，現在總擔當挑起兄妹間話題責任的蘇雨喬變得心事重重，蘇梓陌一時找不到話開口安慰蘇雨喬。
對于唐煜口中的末世，蘇梓陌并不覺得那個一天到晚吊兒郎當的紅毛是在開玩笑。
一開始他也以為這只是普通的感染癥狀，但是如今他的妹妹經歷了一場如此荒誕離奇的夢，他沒辦法再哄騙自己忽略掉內心深深的疑惑和不安。
蘇梓陌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路口突然打方向盤轉了個彎。
蘇雨喬認出這不是回家的路：“哥，去哪里？”
蘇梓陌盡量隱藏了因未知而產生的消極情緒，低沉而平穩地回答妹妹提出的問題：“過兩天如果城市出現了大規模的類似事件，出門會變得很不方便。”
他把車開進了超市的地下車庫，拉起蘇雨喬的手進了超市，給蘇雨喬遞過去一個購物車，自己也拿了一個。
“想吃什么零食自己挑，食品、藥品和日用品我一會叫人直接送回家里。”
蘇雨喬看著一旁在貨架上挑挑揀揀的哥哥，突然笑了起來。
平時這個怕麻煩的哥哥總是在家里叫送貨上門，現在能和哥哥一起逛超市，感覺還挺溫馨。
蘇梓陌在家很少見到蘇雨喬吃零食，只能憑著自己的感覺挑選著往購物車里放，還沒逛完一輪，購物車里已經堆起一座小山。
蘇雨喬有點啞然，這個哥哥買起東西來比她還瘋狂。
兄妹兩把滿滿當當兩大購物車的食品結賬搬進凱迪拉克寬敞的后備箱，又返回超市買了兩輪。
直到凱迪拉克的后備箱和后座終于塞不下，蘇梓陌和蘇雨喬才意猶未盡地開車回家。
返程路上蘇雨喬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兄妹倆又恢復了平時那種相處的狀態，仿佛那個夢和那些詭異的病例從未出現過。
到家后又是另外一場體力戰爭，幸好蘇梓陌本來就高大，蘇雨喬身體素質也相當好，上下幾輪后那堆超市的戰利品全數從地下車庫轉移到了兄妹倆居住的頂樓大平層。
搬完最后一箱薯片，蘇雨喬累得直接躺倒在了沙發上：“哥，要是末世真像小說里說的那樣，我們明天是不是該變賣所有家當請裝修工人來加固我們家了？”
蘇梓陌溫柔地望著妹妹喋喋不休地“胡言亂語”，有些哭笑不得：“這門上次裝修的時候不是找秦云峰測試過了嗎，連他用普通工具都打不開，你還在擔心什么？”
“對噢！”蘇雨喬從沙發上坐起來一拍腦袋，“我們得提醒一下云峰哥。”
蘇雨喬立刻給秦云峰打了個電話。
沒打通。
她不死心，又撥了一次。
電話那頭依舊無人回應。
蘇雨喬粉白的臉蛋爬上擔憂的神色。
“完了哥，云峰哥好像說他這兩天要去A國打地下拳賽，現在估計已經在飛機上了。”
她不停地在和秦云峰的微信聊天框里面敲敲打打，然后又刪掉。
“這‘活尸’的癥狀要是和A國有點關系，云峰哥不會有危險吧？”